第22章 花允岁安(5)
花灯会夜游再相遇(二)
把穗安放到医馆的床上后,花少北深吸了一口气。
值守的医馆学徒叫来郎中,为穗安查看。
“左臂的经络扭拉损伤,但并无大碍,其余部分只是轻浅的皮肉伤,按方子敷服用药就好,不会留疤。”郎中秉明情况,起身去里屋抓药。
二人听过,均松了口气。
只是这身衣服碎成这样,要怎么办呢?穗安泛起了愁意,擦伤什么的,同父皇母妃撒个小慌也就糊弄过去了,眼下这身衣服且不说走在路上,溜回宫中怕是来不及换就要被人看到的。
花少北似乎看出了穗安眼中的担忧,转身向小学徒喊道:“你,去弄一套适合这位姑娘的衣服。”
学徒不解:“公子,您这是在说笑呢?咱们这是医馆,可不是裁缝铺子。”
“我给你钱。”花少北略一挑眉,从腰间摘下钱袋,整个放在学徒面前。
学徒抓起那钱袋,打开后一惊,马上赔起笑脸:“您请稍等。”然后赶忙跑上街去了。
学徒走后,医馆内一时无声。
花少北不开口,是因为他向来应付不得交际之事,尤其是面对不熟悉的人,更是不知如何引起话头。
而穗安不开口,是在回味方才梁上二人紧贴疾驰那一幕,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游移到花少北的腰上。
好细的腰。
“你盯着我做什么?”花少北察觉到异样。
“哦,哦哦,没什么,”穗安收回目光,“我,我是在想,那日不是我有意爽约的,我本都备好小铁虎启身去落雁池了,可是父…家父突然找我有事,我本就是偷溜出去的,所以只得作罢。”
“嗯哼?”花少北抱起双臂,看着她。
“别不信我啊,我明天就可以带给你的!”穗安大声道。
“好啊,”花少北挑眉,放下手臂:“不过明天不行,后天吧,后日辰午戌时我都会在落雁池,如果去时我不在,稍等一会就好,一个时辰之内必会出现。”
“好,”穗安点点头,“我的麦穗金钗你也不要忘了。”
“什么麦穗金钗?”话刚脱口而出,花少北就想起了那日被他亲手摘下的发钗。
“哎?是你那日拿走要作质押的!”穗安瞪大了眼睛。
花少北扭过头去,眼底闪过狡黠之意:“哦,那个我给当掉了。”
“啊——?”
眼前少女的脸快皱成包子:“一剑无痕!你好歹也是个君子!怎可言而无信!”
“君子?”花少北玩味着这二字,心生捉弄之意。他突然转回头,一步一步,向半躺在医馆木床上,衣衫凌乱的女子靠近,他双目如勾,溢满求索之意。
风卷动着帷幔,撩拨着二人的呼吸。
他直直盯着穗安的眼睛,“你听谁说我是君子?”
穗安吓得闭眼,赶紧伸出手去挡。
她以为自己阻挡成功了,因为自己的手掌触到男子时,他似乎停了下来。
穗安一睁眼,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按在面前男子的胸上。
那个姿势,实在糟糕,她活脱像个流氓。
花少北也觉得不妙极了,梁上飞奔时被压下去的燥气,此时复被勾动起来。他泛起一丝懊恼,自己本也不想做什么,只是逗人罢了。怎么欲做池边戏鱼客,反被鱼儿拉下了水。
他赶紧直起身,干咳一声:“以后不要在外面叫我一剑无痕,我暂时还无意要暴露一剑无痕的身份。”
“哦…哦,好,那你叫什么?”
“花少北。”
“我知道了。”
“你叫什么?”
“公子!您要的衣裳来嘞!”医馆的那小学徒摆着笑脸、破门而入,将衣服放在木床尾,“二位,我去后面看看师傅抓的药如何了。”便立刻匿走了。
花少北抓起衣服展开,前后打量,心想:这小二可真贪啊,收那么多银子,这什么破布,还能比这更素一点吗?只能让她凑合着穿了。
他把衣裳递给穗安,一把拉合床边梁上的布帘,抱起双臂转过身去:“你换吧,好了叫我。”
花少北在屋中踱步,忖思方才巷中同三人交手的细节,突然被柔柔的一声呼唤打断思绪。
“花,花少北…”是穗安隔着围帘在唤他。
花少北靠近布帘,但背过身,应道:“嗯?我在,怎么了?”
“那,那个,我,我胳膊抬不起来,能叫个人过来帮我下吗?”
恰巧,郎中从里屋走出,带着药和方子。花少北接过纸包,见郎中欲转身离开,一把将他拉住:“先生,医馆里有打下手的丫头或者什么女眷吗?”
郎中摆摆手:“眼下并无。你们二人收拾妥当了就离开吧,小馆要关门了。”说罢匆匆进到里屋去了。
留下穗安与花少北二人无言。
“你,你过来。”隔着布帘,穗安戳了戳花少北的背。
“啊?我?”花少北僵在原地,“姑娘,这不合适。”
“你闭上眼睛就行,不然能怎么办嘛,我都相信你了!”花少北的袖口被穗安隔着帘子拽住。
“我…我…”
“哎呀,磨磨唧唧的,行吧你等下。”
帘后传来“刺啦”一声——衣料被撕扯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花少北不解。
“你站过来,背对着我,闭上眼睛。”穗安的声音从帘后传来。
花少北又抱起手臂,虽仍然不解,但也照做了。
见他闭上眼睛,穗安从帘后伸出右臂,环上花少北的腰,用力一搂,花少北便跌进帘内。
他大惊,刚欲睁眼,就听到穗安低声呼喝:“别回头!闭眼!”
“你要做什么?”花少北话音未落,就感觉到自己的眼上有布料划过。
正是穗安刚刚扯下的布条。她半跪半偎在花少北身侧,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刘海和鬓发,把布条附在他的双眼上。
穗安手牵着布条的一端,口咬着另外一端,有些费力,但也打好了结。
“这是什么?”花少北大概懂她意思了,但还是多问了一句。
“这是”穗安看着坐在她身边的花少北:他的双眼被缚住,薄唇微张,布条被挺拔的鼻梁撑出一个起伏,蓝发略有凌乱,领口也因为方才的拉扯失了齐整,胸甲连同其上细窄的皮带微微露出。穗安看得一阵心痒,“这是君子带。”
“君子带?为什么?”花少北不解。
“因为…”她向他耳边贴去:“只防君子,不防登徒浪子。”
花少北忍俊不禁:“好了,别作弄我了,衣服给我。”
穗安把半边袖子递给花少北,让他捉着袖口领口提起。
花少北照做。
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空气中有香气撩动,忽远忽近,偶有发丝扫过他的脸颊,丝丝拨动燥意。
过了好一会,传来了一声:“我好了。”
终于好了,花少北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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