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拦路虎
他们自然不敢如何,毕竟祈王再三下令不能伤她半毫,不能动手,也只能以理劝人。
“王妃,您身子太弱,还是先回去歇息,等您回宫后见到晋朝皇上灵柩只怕又要忧思过度,那时怕是雪上加霜,您此刻身子好了,回宫才不会倒下。”
妙芙伤神的叹气又摇头,一副嫌弃的样子,扶着王妃一脸鄙夷看着对面之人道:“风侍卫,虽然我们一道服侍王爷良久,但我是真不知你是如何做到不挨罚的。”
风冥挠着头不知是什么表情,正气凛然道:“我靠的是忠心和诚心,王爷又不是妖魔鬼怪,哪里说得那么吓人,王妃您说是吧。”
“少拿王妃来搭茬,我可没说王爷是妖魔鬼怪,到时被人听了去,又来赖我们不成。”
“妙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我几时说要赖你了,又往我身上栽些罪名。”
孟穗岁无心听他们两人拌嘴,从方才蹦跶后头就一直晕晕乎乎,也不知真如他们所说是自己伤得过重还是气血不曾回升。
耳畔依旧是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地来回反驳着,如同苍蝇一直嗡嗡乱叫,她实在被吵得头痛,本想就此打住,结果两眼一抹黑直愣愣倒在了妙芙肩头。
“还不赶紧扶着,要是王妃伤着,不是栽些罪名,而是我们都难逃责罚了。”妙芙哼哧一声,朝着风冥说着。
一旁还沉浸在她妙语连珠的言语中的风冥看着晕倒在跟前的王妃,心立马提到嗓子眼儿,回头冲一侧的侍卫赶紧让御医过来瞧瞧。
“别瞧了,”妙芙扶着孟穗岁往里屋走去,风冥见状立即上前搀扶着将她放回至床头,一脸疑惑道:“你为何不让我寻御医来,可知……”
“王妃无事,就是喝了点嗜睡的药。”
这招是李弘毅告诉她的,知晓他二哥半途中定是会有所行动,怕孟穗岁惹恼了他,就让妙芙机灵点,人在安静时即便有错也不会过于惩处。
他们二人坐在桌上,各自撑着下巴对看一眼,又齐刷刷侧头望着沉睡中的女子,同时叹了一口气。
妙芙耷拉着眉眼道:“你跟在王爷身边这么久,若是王妃真有一天惹恼了他,会不会真的逃不过?”
风冥沉思半刻,反问道:“那你跟在王妃身边这么久,要是有一天王爷真伤了她的心,会不会不回头了?”
这话二人都凝噎住,接二连三地叹气,他们的主子谁能猜得透呢,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此处客栈一片祥和安静,没有过多的闲杂人等,闹腾的人正在酣睡,守卫的人心也放回肚子闲适起来。
可是在临安城中却是看不见的腥风血雨。
李君屹为避免夜长梦多连夜拉拽着宋云兮入了临安城,还特意寻人给她梳洗打扮以便回宫。
宋云兮看向投影在镜中的祈王,心中不禁胆寒,不知道这些时日孟穗岁是如何度过,韩骁曾说假的和亲公主说不定会成为他的弱点,可此番看来,还是想得过于美好。
“你此刻来晋朝到底意欲何为?”宋云兮总觉得他此番前来不可能单是为了凭吊自己的父皇。
李君屹靠着椅子品着香茗,果然还是沁人心脾的茶能让人心情愉悦,他浅笑一声,“本王给你个选择,当然你也可以弃权,不过你的将军恐怕就要被冠上谋逆的罪名五马分尸了。”
“你,你什么意思?”宋云兮头上的步摇微微晃悠着,她双唇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心感觉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深渊。
“要么你来祭天,要么本王会来点手段让韩骁在你父皇的葬礼上出兵,如此你猜他会不会被当成乱臣贼子呢?”
噔一声,镯子响脆碎裂的声音落在地上,这话让宋云兮瞬间倒了下去,她呜咽哭了起来,“求求你,不要……不要伤害韩将军……”
李君屹缓慢放下茶杯朝她走去,半蹲在跟前,挑起她的下巴道:“本王说过是给你选择,伤不伤他可全由你来做主。”
宋云兮眼泪决堤,从踏上花撵那一刻起便就明白自己的命运,自己躲在孟穗岁的身后已经够久,看来该来的还是会来。
“穗岁她……”她哽咽到说不出话来,一直欠她声抱歉,是自己夺了她的夫君,更是自己将她推入火坑中,“她……她的墓在哪?我……能不能……最后见她一面……”
“本王是让晋朝公主祭天,不是让一个冒牌货来顶替。”
“她……没死?”宋云兮眼中闪现一丝惊喜,拉拽住他的袖子道:“她……真的没死?”
李君屹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起身,“你有几个时辰的时间考虑,进了宫门就算弃权。”
“王爷!”风冥火急火燎飞奔而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禀报道:“恪亲王十万火急传来文书。”
“你怎来了此处?不是让你留在她身边吗?”李君屹不怒自威吼着他。
此番语气常人不敢多说半个字,怕刚张嘴就去见了阎王,可风冥不惧,或许早已经习惯,他从怀中呈递东西道:“恪亲王的精卫马不停歇送来,事情要紧至极,属下临行前下了命让侍卫寸步不离守着王妃。”
李君屹接过他手中折子,上面所写皇上命郑王去晋朝吊唁,此刻想必已经到了晋朝边界之处了。
前后脚相隔,李弘毅不能飞鸽传书,只得派精卫行至水路赶至前方送信,本是送至客栈,不见其人,能这般急促定是有大事发生,风冥不敢耽误只好亲自送来。
皇上让李致前来看似是为了同盟之谊,想送邻国皇上一程,实则不过是想看紧祈王在晋朝的所作所为,郑王也能牵制住,或者本就是来阻隔他的计划的。
李君屹将手中的折子捏成碎纸,看向倒在地上的宋云兮,冷哼一声,“本王就让他看看,到底谁才能主宰谁?”
他并不打算回去,而是直接让人架起宋云兮坐上马车,朝着皇宫方向奔去。
如恪亲王所料,郑王果然后一脚到了晋朝边界之处,更巧的是他寻到了祈王妃所在的客栈。
孟穗岁服用嗜睡的药不多,她从傍晚时分睡到亥时,等苏醒过来时外面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
她刚一抬头就吓得一激灵,朦胧的睡意瞬间全无,死死盯着坐在前方正闲情练着字的郑王。
“二嫂醒了,”听到床榻处有动静,李致拂袖放下手中的毛笔,微笑着看过去,关切道:“你睡了好长一段时辰了,吓得本王以为你忧伤过度,让御医来瞧也只是说嗜睡,起初还欢喜着以为二嫂有喜了呢。”
当时在宫门口见到,孟穗岁就知晓此人应该也不是善茬,看着亲和之举,可语气中总感觉有刀子在划。
孟穗岁朝门口大声喊着妙芙,她将被子裹在自己胸前,没好气道:“郑王是皇族之人,想来更应该知晓礼义廉耻吧,大半夜跑到一个女子闺房中,不怕传闲话出去吗?”
没想到郑王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摇摇头道:“二嫂这是有心将本王当成敌对之人,不瞒你说,这次本王可是奉父皇的旨意前来送你和二哥一道回晋朝凭吊的,只是为何不见二哥?”
一个李君屹已经够难对付了,又来一个郑王,这回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孟穗岁懊恼的捶打了一下床沿,早知这般,当日就应在马车上同李君屹说起自己的身份,那时要打要杀也有个准信儿,如今比凌迟处死还要难熬。
“二嫂,二哥呢?”李致见她久久不说话,还在一旁发愣再次询问道。
“我怎么知道?”孟穗岁冲他大声嚷嚷着,嗓门大的让人难以置信,说实话也吓了她自己一跳,估计是睡得太久,积压的气全都涌了出来。
李致被她这一吼有点发蒙,用手指捻了一下耳朵,好奇又带着似问非问的口吻道:“看来二嫂也是个爽快之人,不在乎晋朝公主,如今的祈王妃身份。”
这话分明就是在损她没有半点大家闺秀之举,也反驳刚才她说起的礼制话头。
孟穗岁掀开被子大步朝他走去,“郑王,你要去寻王爷便去,在我房中来盘问作甚,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李致挥手让跪立在门口的妙芙进屋,示意她给王妃披上风衣。
“二嫂多虑了,听闻二哥应该有事先行去了临安,想必是怕你经受不住路途疲惫,想多让你在此刻歇息,但他却疏忽了身为儿女的你想尽快回宫尽孝。”
他说着让侍卫打开门,单手伸向门口道:“本王说过是来接你回宫的,二嫂请。”
可停滞在原地的二人都挪不开半步距离,妙芙跪立在地请求着郑王,道王爷特意留王妃在此调养身子。
才刚说了这一句,门口的侍卫凶神恶煞地冲进来,这些都是郑王的人。
“主子都没开口,区区侍女就摆起架子,本王看你还真是缺管少教。”李致是笑着说这话的,可还不如板着脸,他这番语气更是让人吓得够呛。
“行了,别指桑骂槐了,”孟穗岁见他想要解释立马打断道:“接我走可以,至少容我换身衣裳吧。”
李致笑着点头,“自然,是本王的疏忽,二嫂且慢慢梳洗,堂堂晋朝公主回宫送别自是要好好装扮一番。”
门吱嘎关上,外面的身影投影在门框上,这家客栈想必上下左右都是他们的人。
妙芙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她怎能不急,好不容易将她留了下来,如今郑王赶着趟儿想让她回宫送死。
“这可如何是好?如今风侍卫也去寻王爷,身旁连个护着的人都没有,更别指着能跑了……”她在一旁喃喃自语道,回身一看,屋中不见了王妃,吓得她踉踉跄跄寻找,绕过床后看到一个翘臀在扭捏着。
“王,王妃……您……”
“嘘……”孟穗岁蓬头垢面探出头来,小心谨慎环顾四周一眼,指着面前那个狗洞道:“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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