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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慢慢向食堂走去,酒已经基本上醒完了。去食堂喝了碗稀饭,稀饭里面竟然又有胡萝卜。

        我,cao!我们学校的食堂就是介个样子嘀。冬天每样菜里面都要放胡萝卜,夏天每样菜里面都要放西红柿。

        简直弄得介两个东西就像调味品一样。我脑壳里面一直在胡思乱想,系里早就看我们这个94信息班不顺眼,我们这个专业是我们这一届第一次开的,以前都没有。

        本来报到部里和教委备案的都是计算机系下的一个专业,后来临我们94级开学的时候,校领导不知道是哪根筋犯了,一拍脑壳就划到管理工程系来了。

        我们上课基本上都不和同系的那些文科专业一起上大课,完全像是游离于管工系之外的一个独立班。

        班上又几乎全是男生,同年级的那些文科班的女生一直叫我们流氓班,刚开学一周就打架。

        早就听我们辅导员说过系里想修理我们,叫我们小心点。

        介个小mm辅导员也是,当时可能是想考研或者是出国,平时基本上几个月都难得见她一次。这种出了事的时候找她可能也是白找。

        我虽然高中的时候因为打架挨过处分,但是中学的处分到了毕业都会销掉。

        大学就不一样了,处分很可能会影响到毕业的分配工作。老史代盖章的两个银是守哥和阿兹猫,现在已经不光是他们三个的事情了。

        老史那么憨厚,被学工部的老师一问就绝对会把整个事情全部说出来。

        介个事情老子是主谋,要挨处分老子一定最重。我倒不怕,大不了不这个系统里工作了,那么多软件公司,妈的哪家不能挣钱活命,kao!

        让我不爽的是被这个叫冰山的女娃娃(当时我还以为是“宾珊”我以为是她的名字)弄来挨处分,tmd不爽了。

        她牛x什么牛x,妈的都是一个年级的同学,我们道歉也道了,好话也说尽了,还要怎么样?

        她怎么像个石头一样,妈的人长的漂亮就可以牛逼,身材好就可以牛x,那干脆切当演员算球了,跑来上大学混铲铲混!……

        我越想越头大,干脆懒求得切想。叼根烟出了食堂,往学校大门口走。来到书报亭,买份牛逼的《计算机世界》当时还是3块钱的,一大本。我坐在花园边上,乱翻乱看,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的往招聘版上看。

        说的那些东西当时还完全不懂,windows31这种图形os对我们来说都如同天外飞仙。难道我真的不混了?挨了处分又怎么样,还有3年,慌啥子慌,哈哈!

        我一个银在校门口晃了一个多小时,想想介个代盖章的事情还是要解决才行,就慢吞吞地往我们班自习教室去了。老子一脚踢开门,里面烟雾弥漫,坐了一屋子的人。我铁青着脸,走到我座位上一躺,把脚翘到桌子上。

        守哥扔过来一根烟,大傻凑过来给我点上火(黑社会?我对他们大声说“你们谁tmd认识营销2班的那个团支书?”

        没人说话,大家都哑起,看来全班人都已经晓得了介个事情的严重性。我环视一圈,看班长不在,问“胖子呢?”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说“出去打听情况了”我仔细一看,我!连我们班从来不来自习教室的两个女生都来了,看来事情确实比较严重,大家都在等胖子回来看看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百无聊赖,有人开始议论介个事情的后果。守哥说“kao,大不了老子就背个处分回延吉,怕个屁!”

        阿兹猫一改往日冷静形象,用天津话骂说“介尼玛营销班的女生四嘛玩意儿?为嘛老爱跟我们过布区?”

        德仔小声说“反正我的早操卡没事啦,我的是白恼盖的啦……”

        大傻抓起桌上的黑板擦就向他掷过去,老子也骂他“你sb!”

        德仔吓得脑壳一缩,不敢再说话。

        我突然想起营销2班的唯一那两个男生。张俊去陕北了,李云峰还在。对大傻说“李云峰是你们西安的吧?去把他叫过来”不一会儿,这个营销2班的男熊猫儿鬼头鬼脑的摸了进来。

        李云峰进来就大叫“额贼!你们这是咋了?怎么这么多人”守哥扔给他一支烟,说:“妈的都是被你们班那个冰山害的”李云峰听完我们的“作案经过”坐到桌子上说“怪不得我刚才看见你们班的胖子班长把她叫出去了,可能是想说说情。不过你们可得要有心理准备,咱班那个冰山是出了名的冷!很多老生跑去套近乎,都被弄得很没面子”阿兹猫问“她为嘛这么牛逼?”

        李云峰说“人家是跳芭蕾舞的,当然牛逼。她家是浙江管局的。”

        我问“芭蕾舞?是艺体生?”

        “不是,直接考的,妈的考了610多。”

        我们几个人异口同声:“那他妈还确实牛x!”

        德仔突然冒了一句:“那……要不我们请她吃饭行不行?”

        大傻说:“吃个求的饭,她愿意还我们早操卡就还,不愿意要交上去就交,管他娘的!”

        李云峰接着说“她刚来就是咱班团支书,现在是系学生会的,据说是什么文艺部部长。她外号是我们班的女生给起的,冰山美人。我们都喊她冰山,还不敢当面喊,她翻脸吓人的很!”

        我现在才知道冰山原来是冰山美人的简称,老子骂“冰山美人?我他妈黑山老妖婆!”

        想了一下,又补一句“……黑山老妖婆月经不调!”

        突然我看见正对着我的李云峰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他本来准备大笑的。

        突然一下忍住,脸上表情非常滑稽。我觉得不对,在椅子上转过身(我背对着门)见是我们班长。胖子低头压着声音小声对我说“你胡说什么呢?”

        我那时候几乎是躺在座椅上的,胖子又人高马大,我没看见他背后还有人。

        胖子一闪身,冰山从他背后走出来,把3个早操卡往我面前的桌子上轻轻一扔:“在我代替张俊盖章这一周的时间里,不要让我再发现你们搞鬼,至于一周以后,那是张俊的事,和我无关……至于你”她盯着我“你刚才说的话,我当没听见,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她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站住回头对我说:“希望你以后不要乱给我取外号,我有名字。我叫程璐”胖子追上去,一个劲儿地连着给她陪不是。一路“谢谢!谢谢!”

        的送她走出教室。等他们都出去了。李云峰大张着的嘴巴才合拢:“白恼,牛逼啊!她竟然没对你翻脸!”

        我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看着桌子上的3个早操卡怔了好几秒钟。

        然后大家伙一下子大笑,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一下子落地了。守哥大叫:“中午出去大吃一顿,哥们儿我请!我昨天粮cao到了!”大家马上嘻嘻哈哈,立马开始议论去哪家馆子好,这次竟然连班上的两个女生都答应和我们一起去。

        我们去了后校门的一家湖南人新开的小馆子,全班几乎到齐。就等班长了。胖子一会儿就来了,说“我请程璐来我和我们一起吃的,结果她不肯来。人家还是帮了好大个忙哎”

        我没好气的说“帮个屁的忙,真要愿意帮咱们,我早上给她求情的时候就应该还给我们了,这他妈不是玩儿我们吗?对了胖子,她最后怎么答应还早操卡的?”

        胖子说“我就给她说了系里一直想修理咱们班,你把早操卡交上去的话那咋们班就有很多人要挨处分了。她狠惊讶,马上就答应还我们了。你小子也是,早上喝的像个睡大街的一样去闹,他们那种女生最烦你这样的了,能还给你吗?”

        我一下子哑口无言,同学们却都几乎笑倒。

        一晃眼就元旦节了,老颜他们连写了好几封信过来让我元旦一定要到交大去玩。我没办法,只好过去。元旦节那天中午,到了老颜她们宿舍楼底下,老颜和刘旭已经等在那里了。

        老颜上来就给我一拳“你崽儿死在你们那边了啊?愣个久都不过来!”

        我只能嘿嘿傻笑,装瓜。刘旭说“嘿嘿,今天某人特别兴奋哦!”

        我暗叫不好,一转过头,于颖蕾已经跑过来了。

        仍然是大波浪,穿的皮衣,紧身牛仔裤,就跟个社会上的时髦超妹儿一样。我只能苦笑。老颜说:“我们经济大班要集体去终南山,再等一个小时就要出发了”我大惊!

        压低声音给老颜和刘旭说:“你们两个瓜货不是害老子么?那不是只有于颖蕾和我在一起?”

        这时候于颖蕾已经冲到了我们面前,对我大叫“白恼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们班上同学临时决定去潼关玩,今天晚上坐火车走,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潼关吧?”

        我巨惊,连忙编个借口说我明天上午学校那边也有“非常重要”的活动,我不能缺席。

        于颖蕾很失望,但是马上又说“那下午你陪我去对门的兴庆宫玩”我看实在不好拒绝了,只好答应。

        这时夏蓉也来了,喊老颜她们赶快去集合上车了。我让于颖蕾去她们宿舍等我。

        然后对着老颜刘旭夏蓉说“你们三个给老子记到!这盘硬是把老子豁安逸了!”

        夏蓉大笑,说“哎呀白恼你就当随便耍一哈嘛,又没有喊你做啥子。你怕啥子嘛怕,于颖蕾又不是要xx你!”

        我说“老子就是怕她xx我!”

        他们三个笑得几乎要直不起腰。夏蓉还说“这个样子嘛,你把我们学校保卫处的地方记到,于颖蕾要xx你的话你就赶快跑切报案嘛……哈哈哈”把他们送上车之后,车都开出去好几十米远了。

        刘旭还从车窗伸出脑壳,对我大喊“注意保存证据!”

        老子懒求的理他们,送他们上车走了之后,我慢吞吞的走到夏蓉她们那个宿舍楼,在楼下背后喊“于颖蕾”她从4楼窗户伸出脑袋,笑魇如花:“等我10分钟啊”10分钟后,一个女孩子从宿舍楼门洞走出来。我定睛一看,简直要认不出她了。

        于颖蕾换了件淡蓝色的短大衣,一条普通的牛仔裤,把大波浪也在脑后扎了起来,脸上只画了点很轻的淡妆。完全就跟一个普通女大学生一模一样。

        她看我盯着她看,说“嘿嘿,我知道你喜欢这样的。”

        我脸红,心跳加速(但是这盘没有生理反应老哈)在冬日下午暖洋洋的阳光中,我和于颖蕾在兴庆宫的湖边一直坐到太阳落山。

        她一直给我摆大连,美丽的海滨城市;她的初恋,一个已经去了日本的男孩子;她的家庭,已经去世的父亲。

        其实于颖蕾也挺可怜的,她老汉儿以前是大连海关一个级别比较高的官(记忆模糊了,好像是副关长)她上中学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母亲很快另嫁了。

        大连海关照顾她们姐妹俩,她姐姐在东北财大还没有毕业就进大连海关工作了。

        于颖蕾就一直跟着她姐姐住。在冬天西安温暖的阳光中,这个东北女孩子美丽的笑脸一直洋溢在我身边。

        我甚至有几次想去吻她的冲动,但是我知道那仅仅是初涉男女关系的我的正常反应而已,我非常清楚自己并不喜欢她。

        她坦白给我说她很喜欢我,但是也知道我对她并没有感觉。所以她说,那我们就做朋友吧。

        东北女孩子直爽的性格表露无疑。

        后来一直到我们毕业,于颖蕾大概交了2-3个男朋友,但是最后毕业的时候我去送她,她对我说,其实她都还是一直非常喜欢我。

        98年她毕业回大连后,过了几个月就去了英国留学,后来2002年我在北京碰见老颜的时候,老颜给我说于颖蕾后来再也没有回中国来过。

        不管怎么说,1995年元旦节的这个暖暖冬日下午,仍然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我想对这个东北女孩子真心的说一句:谢谢你的爱!

        一晃眼,第一学期就结束了。我们在大雪纷飞中完成了期末考试。

        最后要回家的时候,我们屋的6个银跑到学校后门外又大醉一盘,守哥几个小时后就要上火车,他最后是被他们延边老乡架上火车的。

        后来寒假结束后返校,守哥给我们说他醒了的时候,火车已经到快到保定了。

        我是和我们学校的10多个四川老乡一起走的。那个时候春运火车的阵仗,8是一般话的吓人。

        那时绝大部分都是绿壳壳的普通车,铁路疯狂卖站票,一节车厢定员110人左右,站票可以黑起屁儿卖到200张。相当于在车厢头2/3的人都是站票,可以想象一下那个挤的阵仗。

        学生票都是只有硬座才卖。所以学生都是坐硬座。车厢头一般只有两种银:戴眼镜的(学生)和不戴眼镜的(民工)上卫生间,10来米远,要走上半小时才能走拢。因为脚下全是人。

        你每一次下脚的时候,需要花一分钟来找下脚点,甚至需要脚下的人配合,抓住你的脚,入缝隙。到了卫生间,里面也全是人,一米见方,挤了5个人在里面,门都关不上了,你需要在n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掏出你的家伙,然后必须准确无误的直射入洞,不能有任何偏差。

        女生就一般不上厕所了,在车上水都不敢喝3.车上特殊的硬座车皮和方便面的混合味道,让人窒息。男生只有拚命抽烟抵挡。女生只有靠睡觉来抵挡,睡不着的就跟到男生学抽烟,半小时速成。总之是让人发疯!

        我坐了几次以后就慢慢熟悉了。以后的每次寒暑假回四川,都是我带着10多个大一大二的学弟学妹,拼命切挤,每次坐火车都如同打仗一般。现在想起来简直是不堪回首。

        到了成都北站,还要到北站客运中心一个个送上开往四川各地的客车,最后只剩下我一个成都银,累得半死地坐11路中巴车顺到一环路回家。

        要开学的时候,拿着预先收好的学生证和钱去盐市口市内售票处买10多张到西安的学生票。

        然后走的那天一大早就到城北客运中心切等到,一个一个接到,再一起上火车切西安(去的时候倒不是很挤)后来我毕业的时候,又把介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较给了一个双流的学弟。

        估计会一直这样代代相传下去:-)大一这年寒假回到家的第2天,我家的老房子拆迁过后,需要办房产证了。

        我姨妈让我直接去办。在青羊区房管局,我碰到了很多以前修西延线拆迁的来办拆迁房的房产证的。

        意外的看到了瓜皮的老汉儿,我礼貌的问好“廖叔叔!”

        然后给他留了一个西安大学里的信箱地址,让瓜皮给我写信。

        瓜皮老汉儿穿金戴银,手上的戒指多大一个,挽了个比我大不到好多的mm。

        老子不管他,我只关心能不能联系上瓜皮。他父母的事情不关我事。

        廖叔叔还是像小时候对我和江海一样多客气的“好好,我喊他给你写信。他现在外地。再过几天他回来我给他说。”

        那年春节,30的时候,我父母家的电话几乎被打爆,大学班上的同学互相打电话拜年,不亦乐乎,呵呵。

        我等着快点回到西安,又可以和那些货喝酒了,在四川简直憋闷求得很。我已经不是很习惯和家人住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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