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们的世界（四）
镜这段时间，完全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刚化形，刚与桪在一起的湖泊灵妖。
他想一直这样下去。与桪一直这样平凡又恬静地生活下去。
他也不想回上界。
至于为什么，因为那里才是真正不美好的源头。
他们在一起上百万年之久，大多数时间都在上界，而在桪偌大的宫殿里，他见证了桪对他态度的改变。
起初，镜能感受到桪对自己纯粹的热爱。
是那种热烈的少年般的热恋，只是这种热恋，几乎全是索取。
镜在下界就已经爱上了桪。所以，到了上界，桪即使过分一些，又能怎样呢。
只是后来，他们之间变味儿了。
“镜，今天咱们来些不一样的。”曾经某一段时间，桪不再满足于与他纯粹的性爱。
那些花样，那些痛与快乐，暂且不提。
他是镜神，没那么轻易被主神弄坏。
可他的尊严，被桪打了个稀碎。或者换句话说，他在桪的面前，毫无尊严可言。
“知道该怎么做么？”桪曾经坐在他的宝座之上，他的脚踩着自己的肩膀。
“过来，做你该做的事。”
后面的事，不必多讲。镜还记得桪也说一些让他难堪的话，让他做一些他不愿做的事。
也许桪以为这样双方都很愉快，他从来没有哄过他。
即使他流下眼泪。
这段时间持续得很长，长到他近乎崩溃。
“镜，你与我一同去上界，去我住的地方，好吗？”桪将采来的鲜花捧到镜的身前。
那一簇簇淡蓝色的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勾的人忍不住深嗅。
桪将看上去正沉浸在自我世界的镜拉回现实。
镜猜的到，桪总有一天会带他离开这个小世界，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提出。
“这么快就要走吗？”镜垂下眼眸，他低头看向鲜花，深深地吸了口气。
花很香。
桪怔了怔，其实在这里已经度过了数年，并不算快。
但他没有这么说，而是：“没有，我就问问。镜不想这么快走就不走，我听你的。”
桪搓了搓手指，只见两只金色的蝴蝶从他手指间飞出，落在鲜花上，微微蒲扇着翅膀，继而又飞起。
他这是想逗镜开心。
镜的眼睛追随着蝴蝶，最终与桪的目光交汇。桪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他可以看到桪眼眸里倒映的自己。
桪眼里都是我，镜想。
“走吧，我也想看看你生活的地方。”镜语气轻快地道。
他主动拉起桪的手。
现在的桪，与曾经完全不一样，他不会再对我羞辱了。
桪将手慢慢挤入镜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闭上眼睛，我为你变个戏法。”
桪的手轻轻一拽，将镜拉得靠近自己。他的声音温柔而缠绵，勾的镜心里痒痒的。
一会儿到了你的宫殿，我再收拾你。让你在勾引我，镜忍不住恶劣地想。
虽然心里活动很多，但镜还是听桪的话，闭上双眼。
桪的另一只手在虚空中划过，空间立刻被他撕裂，露出一道缺口。
“跟我来。”
镜跟从桪走了几步，他微微能感觉到温度的变化。
这是到神界了。
神界的温度偏低，对于下界的生灵来说是一种折磨。
不过镜并没有被冻僵，因为他身上穿的是桪为他做的衣服。
“我们到了。”桪轻轻放开镜的手，轻声道。
镜睁开双眼，他看向四周，这里是桪的宫殿。
高大的拱形窗，一缕缕金色的阳光透光它们照在宫殿的地面上。
正前方是一节节楼梯，在那阶梯的尽头是桪的神座。
这一切都令镜熟悉极了，这是他上百万年生活的地方。
“喜欢吗？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镜听到桪的问话，竟一时间说不出个答案。
喜欢这里么？貌似是不喜欢的。这里太大太空旷了，冰冷的建筑给他以孤独感，即使桪会为他取暖。
而且，这里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桪都带他试过了。
镜记得桪曾喜欢将他抱上神座，在那里，将他欺负个遍。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弄你么？”
王座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镜的背部贴在那冰冷的宝座上，即使是伪神也被冻得忍不住发抖。
“因为你，坏。”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泄欲的工具，眼前的人丝毫不懂得替他着想。
镜空洞地看着离他们最近的那扇窗户，他知道现在是阴天，没有阳光照射进来。
如果能下一场淋漓的大雨，便能迎来一个大晴天，那是属于他的晴。
“不，因为这里是你离神明最近的地方。”
“什么。”镜有些迟钝地望向桪，他的眼神因为长久的疲惫有些涣散。
原来，桪没有承认过他。
他那时不争气地落下眼泪，桪会将他的泪珠吻干。
桪说这种话其实很多，镜从前也问过原因。
“你，在那个时候说的那些话是真心的么？”
“当然不，我只是想要你表情丰富起来，这样我会很兴奋。”
原来是这样，可我却没办法对那些话释怀。
因为我本来就是你在这里下界带上来地小玩意儿。
所以，这座宫殿，我怎么可能喜欢，我讨厌还来不及。
镜露出淡淡厌恶地表情，他看向桪，道：“我不喜欢，这里太冷太空旷了，我一点儿也不喜欢。”
他说完，感觉心里立刻好受多了。
桪微微怔然，不过他很快就露出了然的表情，“那我再带你去另一处居所，好吗？”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再一次拉住镜的手。
桪还有别的居所？镜眼睛渐渐睁大。
这是他曾经没有知道的事，他倒是要去看看是个怎样的居所。
“好。”
桪带他来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是茂密的青草，有一颗参天大树孤零零地立在那。
树邻近一个广袤无垠的湖泊，湖水如镜子般倒映着蓝天白云。
真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镜立马就认出，这片湖泊是自己的本体。
原来桪将他的本体带到神界了。
镜见过这棵树，在桪的宫殿的最高一层，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这颗大树。
“这是我的本源。”桪坦然地道。
“原来你的本体是一棵树。”镜笑了起来，他愉悦的心情来的莫名其妙的。
“嗯，可以这样认为。”桪捏了捏镜的手心，继续说道，“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将湖泊带到这来。”
“没关系，我很喜欢。”镜拉着桪走向树与湖泊，他觉得未来生活在这里就很好。
桪张了张嘴，竟有短暂的几秒失语。
不过过了一小会就恢复道：“你喜欢就好。”
“我现在就去在这里建造一栋房子，作为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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