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骨肉情深
过了神农河,三里路远的那个山冈下,有一座草房,那座聊以遮风挡雨的简陋屋舍是否还在?八年了!
上官子离在那个傍晚这样想着。
就是在那座房子里,他度过了六个年头的童年时光。
房子的主人姓张,当时是一对贫寒的夫妇,种植药草为业。十三年前,崆峒恶魔血洗了这三山九峰,这里变成了宗门狼人谷,张家夫妇的药草田产被野蛮剥夺,他们成了宗门狼人谷庄园的佃户药工。
上官子离一岁被张姓夫妇收养,他三岁那年,张娘生下了他们的女儿小玫。子离离开这里时小玫四岁,是个漂亮温顺的小女孩。如今张小玫又长多高了?张老爹、张娘又怎么样了?
晚饭后,子离更感觉到寂寞,乘莫莫古儿不在,他决定下山。
三里路程,很快就到了,在那灰色的山冈下,那座草房还在,似乎风雨的洗礼让它破旧了很多。
石头裙座土房,木栅柴荆院门,还是童年时的记忆。子离拉开院门走了进去。
“你是……”院门旁边一个小女孩,正在拾掇晾干的柴草,对子离很面生,开口问道。
上官子离知道她就是张小玫,便对她一笑。
“小玫,他是你的子离哥哥!”小窗下一张破旧的竹椅上站起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是张老爹。
“老爹,你们好!”上官子离抱拳对老爹鞠了一躬。
“子离哥,”女孩张小玫也跑过来。
“快快进屋,外面有蚊虫。”张老爹说道。
子离被让进屋子里,屋内较昏暗,为了驱逐蚊虫,地上正燃着一堆青蒿,发出一股苦艾的烟气。
小玫把那堆燃着的青蒿收进灶堂,又填进了柴草,开始给子离煮茶。老爹便同子离说着话。
“老爹,我张娘她……”子离忽觉这小屋子里缺少了一个人,便试探着问了句。
“唉!”老爹叹了口气,“苦命啊!”
小玫捧着两只瓷碗进来,里面的药茶冒着热汽,向子离点点头,说道:
“哥哥不知道,我娘她三年前走了……”
上官子离捧着茶水的手哆嗦了一下,心头泛起一阵悲哀,又岂止是悲哀!
张娘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可她抚养幼小的子离整整六年!十三年前为了让子离的娘亲能顺利逃脱虎口,张家夫妇执义收留了一岁的上官子离这个教主之后。
张娘生下小玫,由于营养不良奶……水很少,但总是让他先吃,新生的婴儿张小玫每每因饥饿而彻夜哭闹。
小玫两岁那时就断奶了,子离和她食粥活命。可是崆峒宗门狼人谷对佃户极为苛刻,所给的粮食少得无法糊口,适合幼儿食用的粮食就更稀少了。
记得那次,张娘勉强煮了两碗小米稀粥,是分给子离和小玫每人一碗的,可子离因饥饿,很快吃光了自己那一碗,又把妹妹小玫的一碗也夺到手里。
子离像个小强盗,把妹妹的粥抢到手吃光了。
小玫仅仅喝了几口涮碗的水,饿得一顿哭喊!
渐渐长大的上官子离懂得了是自己欺负了妹妹小玫,是自己欠下了张老爹、张娘、张小玫太多的情债!
可如今,那位比亲娘还亲的张娘,却永远地离开了,子离心中一阵悲痛,但他咬紧牙关,把即要流出的眼泪止住了!
“老爹,我对不起你们,这些年也没有回来看你们,没有看张娘一眼!对不起了!”子离心情激动地说道。
“唉!”张老爹喝下一口茶,叹了口气,问子离道:
“子离,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崆峒人又杀向无极大陆了?”
上官子离回答道:
“无极大陆觉禅宗门被他们铲平了,除了逃脱的都被杀死了。我受了伤,娘亲掩护我,由那然姥姥带我飞过海峡,本打算到那兰格陵大陆,可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姥姥只好把我送上海岸,姥姥她现在生死不明啊……”
张老爹说:
“不过,这狼人谷相对消停一点,因为目前这里的崆峒高手在与觉禅义士决斗中被消灭了不少,现在杀人放火的都是阿尔古拉山蝙蝠洞的那些成气候的恶魔。但即使如此,孩子,在这里也要倍加小心!不要出头露面。我看,你就在我这躲着吧。”
子离说道:
“谢谢老爹,请老爹放心,我现在被兰芷峰的莫家小姐收留,在那修炼功法。若是功法不能升级,就早晚是人家砧板上的肉。等孩儿功力大成之时,定要报仇雪恨。可是要修炼功法,离开宗门这三山九峰,缺少灵气和资源,想要修功炼气也是难上加难。好在居住于这神农峰,离你们不远,又可以随时过来看你们。”
张老爹听后,想了想,也点头说:
“可是那么个道理,不过也一定得多加小心,你可是教主的独门之后啊,老爹盼望你早日修炼升级。”
说话间,小玫女孩又来续茶,问子离道:
“子离哥哥,这茶好喝吗?”
子离点头说道:
“当年我就是喝这种药茶长大的,知道这茶虽然普通,但性质极佳。”
小玫说:
“哥哥,我给你准备好了一包,等你回去时带走吧,到那山洞里自己煮着喝吧。”
上官子离知道,张家是宗门庄园的药工,每日的收入极微,也仅够糊口而已,便自储物珠中取出几张银票来递给了张老爹。
老爹一看,那银票每张少的也是二十两,共有十余张,便把银票又递还给子离,说道:
“孩子,我不能收你这钱,因为收了也没用,你想,这钱花出去,我家的生活就会有了改善,那样宗门或庄园就会对我家发生怀疑,弄不好便会惹祸上身啊。还是穷苦点保平安啊!”
子离一笑说道:
“老爹的谨慎可敬,无极大陆觉禅宗门已陷水深火热之灾,这些银钱是临行时娘亲给我带上的全部家当,有上万两呢。老爹要是暂时不用,就留着以后应急吧,你再推辞,子离心里不好受啊!”
看子离一片诚意,老爹又坚持拒绝,张小玫便说道:
“老爹啊,就算子离哥暂时存放我家的吧,你就接了吧。”
张老爹这才摇了摇头,把银票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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