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荒唐
嘉贵人留阮苏住在漪澜殿,阮苏不习惯宫婢伺候,嘉贵人特意把珍珠从阮府接了出来。
入夜的时候珍珠就睡在一旁的隔间,自家小姐夜里一向好眠,今夜却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半夜惊醒。
珍珠听见动静挑了灯过来,看见阮苏的脸红成了一片,珍珠担忧道:“姑娘莫不是发了高热?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不用,我只是……”做了一个荒唐的梦。
阮苏拍了拍通红的脸颊,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阮苏自我反省,她马上就要同别人成婚,心里还惦记着人家美貌温柔的少年郎,这样也太没节操了。
阮苏抱着被衾想了想,其实没节操也没什么不好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梁帝年纪这么大还能往后宫里塞美人,她花容月貌又家财万贯,凭什么不能享齐人之福。
阮苏后半夜没怎么睡好,醒来时眼底都有了淡淡的青色。
珍珠看阮苏坐在花窗边长吁短叹,问道:“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阮苏想了想,说道:“我有一个好友,她在外面有了心上人,两个人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但是家里给她又定了一门婚事,她只好抛下心上人回家跟别人成婚……”
“负心汉!薄情寡义!”珍珠义愤填膺,“这样始乱终弃的人就应该拉出去浸猪笼!”
“她是被迫,不是自愿……”阮苏心虚地为自己辩驳了两句。
珍珠还不解气:“小姐,你在哪里认识的这个朋友,我见过吗?”
“没……没见过。”
“若是下次见了他,我定要往他茶杯里放巴豆!”
阮苏下意识捂住肚子,珍珠奇怪地看着她:“小姐要用官房吗?”
阮苏摇头,她在心底叹气,这怎么能怪她呢?她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女子都会犯的错啊。
阮苏原本还想着鱼和熊掌兼得,这下算是断了念想,只能忍痛舍了刚到手的美貌少年郎。
阮苏叹了一口气,吩咐道:“去拿笔墨纸砚来,我要给人写一封信。”
既然这门婚事她注定躲不掉,只能做一回薄情寡义的负心人了。阮苏写完之后把那串乌木佛珠和信一起装了起来,又吩咐人把嘉贵人送她的那匣子东珠拿了过来。
“把这些东西给宫外一个叫马三的人,让他去清水镇帮我送封信。”阮苏如今出入不方便,只能让马三跑一趟了。马三这个人虽是山匪,但为人不坏,只要钱财给够,马三办事毫无怨言。
果不其然,马三收到一匣子东珠,瞬间忘了阮小姐是如何丧心病狂骗他钱的,连连保证会把阮小姐交代的事情办好。
马三嘴上答应的爽快,一想到那个少年还是有些背脊发凉。等到了清水镇他都没敢亲自去送信,他给了小乞丐几个铜钱,让他把信给了客栈里一个叫阿辞的美貌少年。
街市上热闹喧嚣,这家客栈里却是噤若寒蝉。
少年怀里躺着一只灰扑扑的小兽,见人过来就露出几颗尖牙,虽然小小的一团,看着也有些凶猛。
少年一手禁锢着怀里的小兽,一只手把玩着小乞丐送过来的乌木佛珠,抬眼道:“送信的人说她要成亲了?”
小乞丐吓得直摇头:“我不知道,一个男人给了我几文钱让我进来送信,什么都没告诉我!”
少年又拿起那封信看了几遍,软软在信中说他是个好人,但是她却要和别人成亲。
原来软软并不喜欢好人。
少年低头摸了摸小狼崽子柔顺的皮毛:“她救了你,却又抛下了你,你说该怎么罚她好呢?”
小狼崽子吱呜叫了两声,少年从盘子里挑了一块带血的骨头,喂给怀中的小兽。血腥味刺激到了小狼崽子,它猛扑过去一口咬在了少年的手指上,冷白的指间渗出鲜红的血珠。
“公子!”
卫九撕了一块干净的布料打算给少年包扎,少年却拿起一旁的信,随意擦了擦手上的血。
少年看了看抱着骨头啃食的小狼崽子,果然,野兽装得再像,也改不了嗜血的本性。
少年把那张染了血的信扔进了烛台,抱着小狼崽子站起了身。
“公子要去哪儿?”卫九问道。
少年转过头笑了笑:“软软要成婚了,我去给她送一份大礼。”
落日里,少年站在陡峭的飞檐之上,他抽出腰间的匕首,锋利的刀刃上映出一道昳丽的眉眼,不知道软软是喜欢人头还是喜欢全尸呢?
阮苏正在漪澜殿中练习仪态规矩,突然双腿一软,头上的碗碟掉下来碎了一地。
嘉贵人恨铁不成钢:“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学了一日连基本的仪态都学不会,将来如何当一个贤良淑德的太子妃。”
嘉贵人自己没能在这后宫中混出头,就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外甥女身上。
什么太子妃,梁帝只不过是想把她放在东宫里镇宅,她跟那金銮殿外的黄符也没什么区别。
阮苏没打算困在这宫中一辈子,最好太子能早点厌弃她,一封和离书把她打发走。
阮苏心中有了计算,装作好奇的问嘉贵人:“姨母,太子喜欢守规矩的大家闺秀?”
若真是如此,等她嫁进去一定要做一个刁蛮任性的市井泼妇。
“男人嘛,白日里喜欢守规矩的大家闺秀,夜里可就不一定了。”嘉贵人倚靠在贵妃榻上,眼波妩媚含情,自有一派风流之态。
嘉贵人附在阮苏耳边说了几句话,阮苏突然想起昨夜那场莫名其妙的荒唐梦,脸颊红成了一片。
嘉贵人打趣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
珍珠叹了一口气,她家小姐哪里是没见过世面,她分明是见的世面太多了。
阮苏装作害羞的样子,低头给嘉贵人行了个礼,开口道:“不打扰姨母休息,阮阮先告退了。”
“回去之后接着练,明日我要检查。”
“是。”阮苏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刚一出门阮苏的脸就垮了下来,珍珠小心问道:“小姐,我们回去还要学规矩吗?”
阮苏敲了敲酸疼的手脚:“学这些有什么用,你出去打听一下太子的喜恶,回来告诉我。”
讨他欢心不容易,招人讨厌她可是信手拈来。
珍珠福了福身:“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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