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约定
阿辞模样生的好,不笑的时候看着有些冷,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日光下刚融化的冰,短暂又美丽。
纵然现在阮苏知道少年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单纯无辜,但也会为这短暂的美丽失神。少年是长在地狱边缘的花,危险又美丽。
阮苏轻轻叹了口气,希望将来少年发现真相的时候,也能像今日这般好脾气。
少年看阮苏亲完他之后就叹气,皱了皱眉:“阿姐亲得不满意?”
“满意满意。”
“那你为何叹气?”
阮苏不知道该怎么说,如今少年对她越来越上心,若将来有一日发现真相,岂不是又被她欺骗了一次感情?
阮苏想了想,试探道:“假如有一日殿下发现我骗了你,殿下能不能看在夫妻的情面上,对我网开一面?”
少年似笑非笑:“阿姐骗过我什么?”
“唔……我是说假如。”
少年挑眉看了她一眼:“若真有那一日,阿姐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做才能让我网开一面。”
阮苏眼睛亮了亮,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线生机:“那我要如何做才能让殿下网开一面?”
只要不是立刻要了她的小命,其他都好说。
少年对阮苏这明晃晃的作弊很是不满,他扒拉开阮苏的手,斜眸看了她一眼:“你自己想。”
骗了他那么多次,现在想一点心思都不花,还想让他原谅,他看起来脾气这么好吗?
阮苏看少年半点不肯松口,忧愁的眉眼耳朵都耷拉下来,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狐狸。
少年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开口道:“三个月。”
“什么?”
“三个月之内阿姐若能乖乖听话,我便给阿姐一次机会。”
三个月,看起来好像是给阮苏的期限,但这其实是他给自己的期限。他原本以为自己不过是报复她的一时兴起,他却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
他第一次感到害怕,怕她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怕她看到他杀人,怕她发现他的真面目……这种奇怪的感觉新奇又危险,像是走在百丈高的悬崖上,既害怕掉下去,又想看未知的风景。
三个月足够长了,兴许不到三个月,他的新鲜感过了,他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新婚美满,永寿偕老。只是一个留不住的梦境,他手上鲜血的温度,才是逃不开的现实。
对阮苏来说,三个月实在太简单了,她这样能装可怜,能卖惨的高手,哄他三个月还不是绰绰有余。
阮苏勾着少年的手指:“不许反悔。”
少年按了按她的手指:“不反悔。”
阮苏得了少年的承诺之后彻底放了心。勤政殿外的几个老臣走过来跟太子行礼,看上去像是有政事商量,阮苏非常识趣地跟珍珠退到一旁。
少年看了看主仆二人:“先去前边的花园等我,一个时辰后我过去找你。”
阮苏乖巧称是,准备带着珍珠往花园那边走。
少年又重复道:“不要乱跑。”
阮苏伸了伸小拇指,表示记得刚才的约定。为了那道免死金牌,她这三个月一定做个表面听话的太子妃。
皇宫内修葺的花园严肃规整,像是一个严守规矩的大家闺秀,美则美矣,看久了却没有什么趣味。阮苏这般散漫的性子,欣赏不了这样的美景,刚逛了没一会儿就想歇着了。
珍珠知道阮苏的脾性,指了指前方的一个秋千架子:“小姐要不要玩那边的秋千?”
这样肃正的花园竟然还有女儿家喜欢的秋千?阮苏转头看了看,果然看到一个蒲陶架子搭成的秋千。
“高点,再高一点!”阮苏许久没有玩过这样的秋千了,笑声一声比一声高。
蒲陶藤,美人影。秦江原远远就听到了一阵清脆的笑声,那张脸看着有些熟悉,他问身边跟着的常侍:“那是谁?”
“回禀世子,那是刚进宫的太子妃。”
秦江原勾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原来这就是太子大婚那日抛下的太子妃啊。
阮苏玩秋千玩的正得趣,一个穿绯色宫装的少女猛地抓住了秋千绳。还好珍珠反应很快地扶住了阮苏身子,要不然她定要飞出去摔个狗啃泥。
阮苏刚坐稳身子,就听见那女子的呵斥:“大胆!哪里来的贱婢竟然坐本公主的秋千。”
珍珠气得说不出话,她家小姐虽然名声不太好,但从没有这般被人当面辱骂过。
阮苏却没什么反应,这泼妇骂的是贱婢,她又不是贱婢。
阮苏像是没看见她一样,转头跟珍珠说:“再推高一点儿。”
珍珠也没再管一旁的少女,伸出手准备推秋千。昭陵公主何曾受过这种轻视,吩咐身后的常侍按住珍珠。
阮苏这才抬头看了那公主一眼,似是好奇地开口:“你说这是你的秋千,那上面可写了你的名字?可印了你的印鉴?你叫它一声看它答不答应?”
“你!”昭陵公主气得脸色发红,她忽而想到了什么,居高临下地问道:“那这上面可写了你的名字?”
她看阮苏不说话,顿时得意起来。她伸出手想把阮苏推下去,谁知阮苏不但躲了过去,还伸手从她头上抽了一根金簪。
阮苏用她的金簪在木头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阮苏抬了抬下巴:“看见没?现在这秋千是我的了。”
昭陵公主气坏了,吩咐一旁的宫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贱婢给我乱杖打死!”
宫人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听到一声呵斥:“住手。”
假山处走来一个青年,穿了一身靛青色长袍,束发玉冠,面容温和。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公主:“昭陵,若你再胡闹,我就让贵妃罚你禁足。”
原来这就是宫中最受宠的毓贵妃的长女,昭陵公主。他们家阿辞这么乖巧却只能住最偏远的宫殿,这刁蛮公主倒是能受尽梁帝宠爱。
哼,公主有什么了不起,她家阿辞可是嫡出太子。
“小舅舅!”昭陵抱着秦江原的手臂撒娇,“是这个贱婢先抢了我的秋千!”
若这小玩意儿不是公主,阮苏今日定要撕烂她的嘴巴。
秦江原朝阮苏行了礼:“昭陵自小被宠坏了,说话口无遮拦,还请太子妃恕罪。”
阮苏皮笑肉不笑:“哪里哪里,公主举止娴雅,口吐珠玑,堪称天家典范。”
虽然她每一句都在夸,但听起来总觉得她在骂人。
昭陵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就是那个东西的太子妃?”
那个东西。
阮苏一向是好脾性,听见这话冷了脸。
秦江原脸色也变了变:“若你再口不择言,便去集贤殿抄一百遍《仪礼》。”
昭陵公主看小舅舅认真了,这才心有不甘地退了下去。
秦江原看了看秋千上的太子妃,这张脸可比他当初找的人像多了。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朝贡的生肌膏,对太子妃的伤或有奇效。”
传言太子妃在东宫饱受虐待,这头上的伤想必就是太子留下的。秦江原想到这里脸上笑容更是温润,听说感情不幸的女子最是脆弱,也最是好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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