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孩子
嘉贵人自知祸从口出,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把烂摊子留给了阮苏收拾。
空荡荡的宫殿里只留下了两人,少年坐在床侧,看着躺在床上的阮苏,像是好奇一般问道:“软软藏了什么莺莺燕燕?”
少年看起来单纯无害,但是阮苏现在对少年再了解不过,他每次看着无辜,心里不知道琢磨着什么折腾人的心思。
阮苏赶紧解释道:“哪里有什么莺莺燕燕,姨母她只不过是在开玩笑,我对殿下一心一意,绝无二心。”
阮苏说到这里胃里突然一阵反酸,干呕了几声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原本还想兴师问罪的少年突然有些无措,不甚熟练地拍了拍阮苏的背:“有没有好一点?”
阮苏心里突然有些慌张,她之前跟着爹娘去看刚有孕的堂姐,堂姐也是经常这般干呕,她那时还担心堂姐生了什么病,堂姐告诉她说这叫做害喜,大部分有孕的女子都有这个症状。
少年看阮苏太难受,起身想去找沈院判,阮苏突然拉住他的手。
她抬起头的时候眼里突然泛起了泪花,开口时不自觉带了一点哭腔:“我不会是真的有孕了吧?”
“软软不想要这个孩子?”
阮苏含着泪看了少年一眼,现在是她想不想要孩子的问题吗?若是她真的有孕,就是明摆着给少年戴了绿帽子。
阮苏看着少年觉得有些奇怪,他们昨日才圆房,今日她就有孕了。按照他往日的性子,现在应该阴恻恻地问她孩子是哪里来的,怎么还能如此平静地问她想不想要孩子?
阮苏忍了忍眼泪,试探道:“那殿下想要这个孩子吗?”
少年看了阮苏一眼,回答道:“软软想要,我便想要。”
阮苏听到他这般回答,心里突然有点感动。原来阿辞这么喜欢她,连不知道来历的孩子都能忍。阮苏越想越觉得愧疚,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
阮苏想着想着便不自觉睡着了,她睡着的时候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少年用手指拭去她的眼泪,若早知道她现在会这般难受,清水镇那时他便不应该那般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少年手掌停留在她的小腹处,这是他和软软的孩子,他突然觉得有种陌生的新奇,像是跟这个世间有了真实的联系。
少年目光停留在她的小腹处,淡声道:“你要乖一点,不要欺负你娘亲。”
自然不会有人答话。
少年忽然笑了笑,抱起阮苏小声道:“我们回家了。”
阮苏睡得很沉,她梦到了清水镇那一日,她喝了少年一整坛百花酿,然后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怔,一直拉着少年不肯松手。
她身上很难受,不得章法地在少年身上到处作案。
明明开始是她主动,最后却不知为何跟少年换了位置,少年停在她的后腰处,冰凉的气息附在她的耳侧:“叫我的名字。”
“阿辞……”
她脑中无法思考,本能地听少年的吩咐,一声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少年并不满足,诱哄一般接着问道“软软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阮苏听不清少年在说什么,只依着本能抓紧面前的人。少年看阮苏久久没有答话,不满地咬了咬她的左肩。
阮苏这才回过神,顺从答道:“会……”
少年轻笑了一声:“那软软一定要遵守承诺,否则天上地下我都要抓你回来。”
少年冰冷的气息仿佛环在耳侧,阮苏猛地从梦中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带回了昭阳殿。她脑中慢慢清醒过来,原来自己竟然还做过这般禽兽不如的事儿,怪不得少年刚找到她的时候差点杀了她。
少年坐在床侧看她:“软软在想什么?”
他眼里一片澄澈,不再像梦中一般强硬狠厉。阮苏看着面前的少年,有些分不清方才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少年看阮苏醒了过来,从一旁的托盘上拿了一碗药,阮苏一闻到扑鼻的药味就不自觉皱了皱眉。
她不露痕迹地往后缩了缩,开口道:“殿下,其实我方才在荷风苑是装的,我没什么事儿,不用喝药。”
阮苏越退越远,眼看着就要躲过一劫。少年却握住她的足踝,把她拉了过来,不容商榷地开口:“乖乖喝药。”
沈院判说她身子弱,需要好好调养。女子有孕本就耗费元气,若是不好好调养恐怕将来有险。
平日阮苏撒两句娇流两滴眼泪还能躲过一劫,这一次却说什么都不管用,被少年盯着喝完了一整碗药。
阮苏苦的差点流眼泪,少年把空碗放在托盘上,一转头就看见阮苏气鼓鼓地锁在被子里,故意背对着他不说话。
少年拍了拍鼓囊囊的锦被,有些好笑:“午膳想吃什么?我让膳房去准备。”
“什么都不要吃。”阮苏还在赌气。
被子里闷闷的,阮苏在里面闷了一会儿有些喘不过气,听见外面没动静才慢慢探出头,结果对上一双黑幽幽但又含笑的眼睛。
阮苏张口想说话,却被少年堵住了呼吸。阮苏原本就在被子里闷得脸色发红,此时脸上红晕更重了几分。
好半晌少年才放开了她的唇瓣,开口道“软软现在想吃东西了吗?”
少年的气息若即若离,阮苏知道一旦她开口拒绝,他又会像刚才那般诱惑折磨。
阮苏抿了抿唇,自觉斗不过这个恃美行凶的少年,想了一会儿便开口道:“我想吃杏子。”
这个时节哪有什么杏子,阮苏明明知道却故意为难人。谁让少年逼她喝药,又用美□□惑她!
阮苏眼中带了一点狡黠,她拉着少年的手撒娇:“我肚子不舒服,只想吃杏子,不要那种甜甜的杏子,只要那种还没太成熟的酸杏。”
阮苏得寸进尺地提要求,少年揉了揉她的长发,开口道:“软软乖乖在这里等着。”
阮苏着少年走出去,这才从床上起身。珍珠看太子出去这才敢进来伺候,她当时看小姐在赏花宴上晕倒,还以为小姐又中了毓贵妃的毒计,结果就传出了小姐有孕的消息。
珍珠还是觉得奇怪:“小姐这次有孕来得蹊跷,保不准又是毓贵妃设下的圈套。”
阮苏猜测毓贵妃原本是打算用这件事情毁了她,离间她和太子的感情,只不过毓贵妃没有想到她与少年早早便暗通款曲,其实何止毓贵妃,连她自己都没有记起来,活脱脱一个吃完不认账的负心汉。
不过阮苏又仔细想了想,毓贵妃是如何确定她有孕的呢?
明月宫,几个太医提着药箱先后为昭陵公主诊病,昭陵公主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咽喉受了损伤暂时不能开口说话。
昭陵公主扯着毓贵妃的衣角,虽然不能发出声音,但能看出眼中的愤恨。
毓贵妃看着昭陵脖子上的青痕,想起了因那个孽种失去的第一个孩子,她眼神冷了冷:“你放心,母妃一定为你报仇。”
毓贵妃看着跪在地上的周云蓁,迁怒道:“你不是说此计万无一失吗?”
周云蓁没有回过神,她还在想太子当时在荷风苑的残忍神情,连自己的亲姊妹都能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果然是一个狠厉残暴的恶魔。
直到毓贵妃走到她面前,周云蓁回过神,开口道:“是臣女的疏忽,但此事并非毫无转机。”
周云蓁原本在太子妃的那碗鲜花乳酪羹里下了假孕的药,她料到太子妃不会轻易吃宴上的东西,于是将这个药制成了香,只要闻一会儿就能中招。
虽然太子妃中了计,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位传闻中睚眦必报的太子竟然认下了这来历不明的孩子。
毓贵妃看着周云蓁:“如今太子笃定这孩子是自己的,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周云蓁从身上拿出一块刻有阮苏名字的玉佩,当日她买通威虎山的山贼绑走阮苏,让山贼从阮苏身上拿了一件东西当做证物,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虽说威虎山的山贼尽数被剿灭,难免会有几个流落在外,只要那山贼指认太子妃曾落入匪窝,即便太子想保她,陛下也不会容忍皇室血脉被玷污。”
只要她把这玉佩给威虎山的山贼,再加上那山贼的证词,太子妃就百口莫辩。太子若执意救太子妃,那便只会触怒圣颜。
毓贵妃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若此次能成,你想要什么,本宫都可以赏给你。”
周云蓁俯身谢恩,眼里却并没有任何喜意,她想要的可不是这些蝇头小利。
太子今日很晚都没有回东宫,阮苏等了一会儿有些着急,正想差宫人出去瞧瞧,黑衣锦袍的少年便从夜色中骑马归来。
“你去哪里了?”阮苏开口就有几分微不可察的抱怨,许是这几日少年脾气太好,把阮苏养回了从前的骄纵。
少年从马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灰色的包裹,他看了看阮苏,自然答道:“你不是说想吃杏子吗?”
少年打开手中的灰色包裹,露出里面澄黄的杏子。阮苏不知道这个时节他从哪里找来的杏子,只看见他黑色长靴上沾了不少淤泥,衣服也不知道从哪里勾破了。
少年拿出一颗杏子喂给阮苏,有些迟疑地问道:“好吃吗?”
杏子入口酸涩,像是长在深山的野果子。
阮苏点点头,笑眼弯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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