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迷陷阵势
秋璧回梧桐轩,看望爹娘,明日才归。
宁云溪布阵完毕,独自一人沐浴更衣。
结束,她照常撤去阵势,却发现,控阵之人不知去向。正想察看阵势,是否有异,忽听里头传出一声惊呼:“救命啊!”
莫非哪个新来的家丁,不慎误入阵势,迷失方向?
宁云溪本想寻个熟门熟路的家丁,入内引路救人,不料,四下空空荡荡。
想是母亲又有什么要紧事,调走湘竹苑的人,为她所用。唯恐湘竹苑无人,母亲及时换来一位侍者,结果,不小心困在阵中。
如是想罢,宁云溪穿上一件外衣,自行入内救人。
没走多久,她便找到陷阵之人。
“嗯?二皇子殿下?”
“你怎会身在我的院子?”
听见她的声音,形同获救,顾念廷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的面前。
“宁三姑娘,你总算来了。”
“你这院子,怎么奇奇怪怪?白天见时,分明不是这样的。”
宁云溪先行回答,而后行礼。
“此为阵势,是我所设。”
“恭请二皇子殿下金安。”
顾念廷及时伸手一扶。
“危难关头,不用多礼。”
“阵势是为何物?你快带我离去,此处,很不干净,有冥晦之物,着实吓人。”
瞧他胆小之状,宁云溪有些忍俊不禁。
“我所设细节,不含冥晦之物。”
“定是殿下看走眼。”
顾念廷心神不宁,战战兢兢。
“我看到多次,绝对没有看走眼。”
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他不敢细看,慌乱戟指。
“你快看,它又出现!”
宁云溪顺着他的指向,转眸看去,实实在在吓了一跳,下意识紧闭双眼。
转念一想,皆是假物,她缓缓睁开双眼,逐渐恢复平静。
“果然,阵势有异。”
顾念廷煎熬不已,欲哭无泪。
“有异,是为何意?夜遇冥晦,难不成,是我做什么坏事,遭到天谴?”
首度看见二皇子脆弱模样,宁云溪无奈一笑。
“殿下勿慌。”
“无关什么天谴,只是我的阵势,被人动了手脚。”
顾念廷吓得直不起腰。
“管它是什么?我们还是快走吧。”
宁云溪心境平和。
“嗯,殿下请随我来。”
行路良久,周围景致依旧奇怪,顾念廷越发心慌。
“你的院子,这么大吗,走上这么久,还没走完?”
宁云溪面色一沉,尤其严肃。
“非是院子大小之故。”
“阵势被人改变,我好像,也困其中,走不出去。”
顾念廷满目惊诧,直冒虚汗。
“什么?”
“你不是足智多谋、天下第一谋臣吗,谁能困得住你?”
宁云溪难为情。
“殿下取笑。”
“我之高誉,只不过名声响亮,实然天下济济,比我才高智广之人,比比皆是。”
顾念廷没了平时傲骨,只敢戚戚低声说话。
“你们这些才高智广之人,如何这般空闲无趣?大晚上的不睡觉,改你阵势做甚?”
宁云溪自然而然,想到朝局。
“或是帝瑾王的人,意图算计皇上,故而用计,困我在此。”
顾念廷一惊。
“如此说来,父皇有危险?”
宁云溪愁眉。
“可能吧。”
顾念廷立时惶恐不安,恳切催促。
“帝瑾王事成,父皇大败,我们的好日子,可就到头。”
“父皇身边,少了你,如同折去臂膀。”
“你快想想办法,出去救他。”
宁云溪环视一圈,姣容落为苦恼。
“此人布阵,极其高明,我一时之间,恐难破解。”
“须先探路各处,熟悉阵势。”
顾念廷屏气敛息,弱弱屈着身子。
“好,我跟着你。”
“你慢点走,千万别丢下我。”
宁云溪淡淡一应。
“是。”
一路,静得可怖,顾念廷找话闲谈,缓解紧张。
“你的胆子挺大,居然不怕浊物。”
“我原以为,你会吓得躲进我的怀里。”
宁云溪揶揄讽刺。
“殿下自己吓成那般,我纵使害怕,躲你怀里何用?”
顾念廷嘴硬。
“我哪有惊吓?那是敬畏。”
宁云溪无声嗤笑。
“好吧,敬畏。”
顾念廷只觉颜面尽失。
“你不许嘲我。”
宁云溪寻到一处出口,探路而出,再看四周夜景,已是北郊附近。
地处偏僻,顾念廷不认得路,于是询问。
“这是何处?”
宁云溪时常勘察地形,盛京、四郊、附近县城,大多熟识。
“盛京之北,再往前,便是北郊。”
顾念廷吓得有些发懵,反应不及。
“北郊?”
“听父皇说,北郊距离皇宫很远。”
“我们从湘竹苑,走出去这么多路?”
宁云溪解疑。
“北郊,离宁府很近,我们所走路程,并不长。”
这时,现身数名杀手。
顾念廷瑟瑟发抖,躲在宁云溪身后。
“有黑衣人,救命啊……”
宁云溪绰然自若。
“人数不多,我能应付,殿下请宽心。”
伸手入怀,她脸色一改惊骇。
“糟糕,我忘却带上防身之物。”
顾念廷提心在口,惊惧更甚。
“那怎么办?”
宁云溪聆音察理,情急生智。
“他们看似无意伤人,只想,引我们去北郊。”
顾念廷头头是道分析。
“城内不好动手,所以才引北郊,我们若是去了,一定凶多吉少。”
宁云溪方寸不乱,从容不迫。
“去往北郊,不一定谁凶谁吉。”
“北郊,山峦连绵,我可以依据地形,试图甩掉他们。”
顾念廷忧心忡忡。
“你要进山?会迷路的。”
宁云溪气定神闲,善言宽解。
“殿下放心,我认得路。”
“挪动山石,还能反向困住他们。”
顾念廷大惑不解。
“山石那么重,你一个弱女子,如何挪得动?”
宁云溪言简意赅作答。
“挑着轻的,不就行了。”
她话锋一转,鼓舞人心。
“再者,我挪不动,殿下也是气力不足?”
顾念廷当即挺直腰背,拍拍自己膺膛。
“我当然力敌千钧,气盖山河。”
宁云溪春风一笑。
“那便烦劳殿下,鼎力相助。”
夜风轻拂,她的长发翩翩而动,正如顾念廷怦然撩乱之心。
他从未见过,这般淳然笑颜,犹胜皎月,绝美无瑕。
她,与话本里描述的祸水,似乎不太一样。
纯白清丽,不懂引诱男子,亦不通花事。
确如传言,足智多谋,而非工于心计。
好美,好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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