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野兄(二)
白野跨步向前。
脚尖点地后一弹而起,像是离弦之箭般,撕破空气,剑芒伴随嗡嗡争鸣。
玄气在剑刃上闪烁这白芒,直逼白易的面门,这一剑,白野挥动了全身的玄气,对于这种败类,他认为丝毫没有留手的必要。
白易缓了缓神,短暂的思索过后,介于手中没有武器的缘故,他只能偏转身体,躲过这致命的一剑。
一剑落空,白野立刻收剑横拉,挥砍向白易。
而这个短暂的收剑动作,白易已经扑近。
他深知面对敌人手持武器的境地,若是无法逃离,那就只能贴近,越是近身,敌人手中的武器便是越是无法发挥。
就好比有人提着菜刀往你砍来,你要往他怀里钻一样,他只能砍到较为坚硬的后背,而你可以在捶打他的脸部,可以锁住他的咽喉,可以踢踹他的小腹。
这对于拥有二十多年杀手生涯的白易来说,这不过是最简单的道理,即便是别人手持沙漠之鹰抵着他眉心的时候,白易也敢用脑袋撞击枪口,转瞬之间翻手夺过对方的沙漠之鹰,一拳把那人打到血水四溅。
现在;
白易已经扑近了白野,抓住了他的双臂,膝盖借力而上,坚硬的膝盖骨狠狠撞在其小腹上。
白野被这突入袭来的剧痛侵蚀,强忍着没叫出声,身体踉跄着向后倒退,想要拉开些距离。
而白易再次抓住了对方后退的举动,身形再次借力向前弹起,双手依旧紧紧抓着白野的双臂,两个人一同向前飞跃。
半空之中,白易发力偏转,两个抱在一起的身影完成了一个完美的三百六十度旋转,像是一对配合了多年的舞伴。
可演出并不是完美的,嗙的一声后,白野身躯像是高空抛物的石块,深深的砸在擂台的灰石板上。
而白易在旋转的时候已经翻身完美的落地,长袍在惯性的作用下依旧微微扇动。
坐席上的长老们,擂台下站着的白家子弟,数百个呼吸道,竟是连一声粗喘都没能听到;
他们目瞪狗带的看着那神乎其技的身形,二十一世纪的搏斗技巧,是他们一辈子都从未听闻的。
“怎么…这么强…”麦黄色皮肤的人咧着嘴说着,眼神迥异的死死睁着,似乎要挤破眼眶。
“我…我靠,玄气都没出,白野就这样倒了?”
女子柔了柔眼睛,确定倒在地上的人是白野,顿挫着说。
倒也不是白易不想与他一同落地、用体重加重对方的伤害,只是那样就给了对方还手的机会,能够兵不血刃的结束,这是大部分杀手追求的目标。
可白易还是低估了玄卒境身体强度,即使是小腹受了重击,旋转落地,白野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说白易兄有信心站在这呢,原来是得了这般奇异的功法…”
白野起身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脸部落地的缘故,上面有些许的灰尘和擦痕,他嘶哑着低吼:
“可你都一年没有修炼了!就凭这种歪门邪道,也能抵过我一年的苦修?!”
他怒吼着,玄气在身上泛起点点白芒,像是蒸发了周围空气。
有了先前的教训,他把剑刃横架身前,身影一闪,以诡异速度闪着白影冲来。
白易横眉看着直冲而来的白影。
就在剑刃撕裂空气直赴白易身前的眨眼间。
白易也按照这记忆,催动了体内的玄气,一种打了几十针肾上腺素的诡异力量迅速传遍全身。
这不止是力量的升华,而是速度、反应力、耐力、神志乃至于灵魂的全方面提升。
冷漠如白易也不由得震惊,这恐怖的力量,当真是武道世界!
可那横砍而来的剑刃是由不得白易惊讶的,它已经逼近了白易的胸口。
这么短的距离已经没有闪避的空间,但白易也没想着躲。
他单手紧紧抓住剑刃,并没有硬接,而是上半身顺着力向后弯折,下半身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扬起,像是绷紧的弓,离谱的弯曲着,小腿猛踢白野的裆部,力道像是足球员的八百米射门!
白野再也无法忍受这般痛苦,双腿如同被人侵犯的小姐般夹起,口中的呻吟与牙齿猛烈摩擦的嘎吱声,响彻整个擂台。
白易的动作并没有停,对方痛叫失神的时候,他握着剑刃的手掌向后猛地一扯。
白野本就处于半眩晕半懵逼的状态,手上只是下意识的握着剑;而白易这一扯,彻底把它从白野的手上抽出来。
手掌内的血液顺着剑身流出,沿着剑刃的两边,慢慢下流,恰似两行血泪。
白易毫不犹豫握着剑刃抵上前去,剑尖划破了白野的咽喉,刺进喉骨,卡在喉结处,血液瞬间涌出,从剑尖处向下流淌,为那两行血泪添加了新鲜血液。
白易没有傻傻的把剑架在他的喉咙前,那只是电视里的招数,破绽实在太多;而是直接刺入了对方的喉骨里,这是他以往最喜欢使用的计量,不过那时候他的手中往往都是一把匕首。
白野冒着冷汗,喉咙里像是卡着一颗鲨鱼的尾刺,只要他咽下一口唾沫,便是能感受到剑尖剐蹭喉骨的肃杀寒意。
这惊心的刺痛让白野说不出一句话,他脑中满是不可置信,傻傻的瞪着白易;
对方已经抱着酒坛子颓废了一年,脸上整日都是涨红与无神,而现在,那冷链的眼神似乎是刺骨的寒冰,让人看上一眼便能记住一辈子;
左眼角下,一指来长的疤痕勾勒在冷峻的脸上,斜着向上。
白野并不知道那细长的疤痕是从何而来,似乎从玄宫回来后就有的…
之前他还带人嘲笑过那带血的疤痕:“说他被逐出了玄宫,被毁了容,像是条野狗般脏兮兮的跑回来…”
可现在,那疤痕已经不再带血,在平静而冷若冰霜的黑眸下,像是勾勒了一条剑印,正凝视着自己。
擂台上下,全然一片死寂,像是深山里的某处孤坟;
这一座座孤坟都等待着白易的动作。
“还打吗?……白野兄。”
满是血水浸泡的手掌死死握着剑刃,白易的声音像是冰窟里的寒铁,却又是那般淡然。
“白…野兄?”
白野呆滞着叹了一口气,随即幽幽的笑了起来,像是入了魔,低吟的笑着。
“白野…兄,哈哈……白易兄!我叫了你一辈子白易兄!”
“哈哈……”
笑声更像是神经质的巫婆默默低语;
他双眼无神倾倒下去,如同被从下方拦腰砍断的摩天大楼,无力的坍塌,跪在了地上;他口中还在笑,或是在低语、重复的哈哈…,重复的呻吟。
白易并没有管他的白野兄,转身面向台下。
台下众人,原本纷纷叫嚣的众人,此刻像是墓碑堆积的坟场,默默无声。
“谁人,可愿一战!”
白易抬高了声音,宛若是站在百万军前的将军,怒吼着;
可回应他的只有萧瑟的夏风,和一座座墓碑的眼神。
他转身看向上方坐席,几个长老们面面相觑,还有几个捋着胡须故作沉思状,唯独家主白天元欣慰的看着白易,皱纹堆积的脸上露出和蔼的笑。
“白易!你可真是大胆啊,修炼邪道,竟然还敢来擂台比斗!”
白胡子长老怒斥着,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出来挑事了,白家人都知道,他是白野的爷爷,极其护短。
但在这种场合上,怒骂的人还是败类白易,人们倒也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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