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总要有一个假期
理查德的肋骨断了，至少是裂开了。洛基现在没办法施展魔法，所以只能依靠人类的医学让他恢复。之前天眼会把他送到了医院里，医生给他做了一套全身检查，这让他来到托尼的家里的时候比其他人更晚一些。
他的性感套装可以让他暂时无法感觉到伤痛，但对他的身体绝对没有好处。托尼想要劝他稍微暂停一下他的新星活动，不过他本人好像并不太认可这个建议。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尤其是现在。
“至少他们在这里是安全的理查德。我想。”
托尼是这么说的，理查德知道他并不是坏人，而且谁也别想阻碍希格的计划，理查德更是不想这么做。毕竟希格的计划总是会成功，这可比他自己行动那些日子有进展多了。
现在，既然已经在托尼的豪宅里确认了计划，理查德决定至少要休息一下，让自己断裂的肋骨别疼得那么离谱。
“你需要止疼片吗？”托尼看着理查德坐下都有点僵硬动作，这么问了一句，“或者来点威士忌？”
“我觉得还是威士忌好一些，谢谢。”理查德这么说着，他接过托尼递过来的酒杯，然后黑色的洛基小猫就从吧台那边跳下来，跑了两步就跳上沙发，趴在了理查德腿上。理查德有点惊讶，不过他还是摸了摸小猫咪的头。
“我觉得他变成猫猫之后性格也变得像猫猫了。”希格说着坐得距离理查德近了一些，她说，“医生说你不许穿性感套装了呢，理查德。”
“你这个话题转移得有点快……不过别担心，希格，这点小伤拖不了我太久。”
“事实上我希望他能拖你久一点。”希格叹了口气，她说，“这次让我知道……看到你们死在我眼前果然还是太过了。嗯，我的觉悟还那么深，你们最好每一个人都给我好好活着，不然我拿到我的五千万之后也不会那么心安理得。”
“真的吗希格？”
“至少会做几天噩梦。”希格摊摊手，她靠在沙发上，“我不想再看到这种事了，理查德。所以，你要努力一点哦。让你的肋骨快点长好。”
“喵唔~”小猫叫了一声，于是它就被希格抱了起来：“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可爱啊？为什么会在这里？嗯？”
“喵呜~~”
这么看上去，洛基像是只普通的小猫咪。主要问题可能是因为根本就听不懂他想要说什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已经被希格用脸蹭来蹭去了。
“刚刚洗完澡香喷喷呢，洛基~”
“喵唔~~”
“…………”理查德还是觉得这个场景有一些诡异，毕竟一旦意识到这只小猫的内在是洛基，就哪里都觉得不对劲。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小猫不知道被刺激到喵呀的一声跳起来踩在他裂开的肋骨上一个腾空撞上了不远处杰森的脸。
理查德，阵亡。
“不要死啊理查德！！”希格立即对他实施了紧急救助——指开始伸手摸他的胸肌，“哇啊……上身只穿着绷带这种设定我以前只在那种漫画里看到过呢理查德……”
“好痛……希格……哎……你指的是哪种漫画？”
“就是那种。”不好说的那种。希格挑起眉毛来，她说，“我觉得你这种病人不应该喝酒或者熬夜了理查德。把这些漫画都看一遍并且找出时间机器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和杰森还有洛基还有托尼，立即就去睡觉！”
“你确定吗？你看上去也很累，希格。”哦，还有布鲁斯……不过他刚刚就走了。说是：闪电侠和绿灯侠独自在瞭望台，不回去就会爆炸。之类的。然后匆匆离开。虽然理查德确实很想早点睡觉啦，但是他有点担心希格，因为总觉得希格经历过这次之后精神状态差了不少。
“我没事，理查德。”我怎么会有事呢？我又不是超级英雄。你才是。希格看着他，然后抬手摸摸他的脸，“去休息吧，我最厉害的超级英雄。等你好了我们才能出发哦？”
怎么办……心里好像有点……有点奇怪……理查德觉得胸口一阵钝痛，他抬起手来想要抓住希格的手：“希格，我……”
“去睡啦。快点快点！杰森也是！”但是希格立即拿回自己的手接着跳起来去推杰森，“好！今天洛基和杰森睡一个房间哦！”
“等一下啦希格！不要推我！话说你刚刚和理查德说了什么？你都不安慰我一下的嘛！呃啊！洛基！别挠我！”
杰森直接被希格推进了一个房间，而理查德愣了一会儿转头对亚历克斯说：“她不太对劲，你可以陪着她吗？”
“当然了。”亚历克斯表示就算是他都会觉得不对劲，“我觉得她应该……应该会觉得害怕吧。毕竟这次的事情其实还挺危险的。但她又是喜欢自己一个人撑着的人。我倒是觉得应该是你陪着她……才好。我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她现在什么都不会和我说。”因为我身上的绷带太多了。我很羡慕你哦，亚历克斯。在某些方面……理查德露出苦笑说，“你没问题的，做你觉得应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竟然跟我说这种话，你是真的不怕我做些离谱的事情啊，我说理查德。亚历克斯在心里想着，他什么也没说，直到托尼·史塔克的豪华客厅里只剩下他和希格。就连待在希格手机里的凯斯都因为这次被ace精神控制而进入了短暂的疲劳而睡去。
这时候亚历克斯才开口：“要我抱抱你吗？”
本来还以为希格会说点什么，或者揍自己一拳。她平常就会这样的。但是这次没有。希格直接抱了抱他，环住他的身体，把头贴在他胸口，抱着他：“亚历克斯，你没有心跳呢。”
“当然了。我都没有心脏。应该没有。”要临时做出来一个也不是不行。亚历克斯的手有一段时间不知道应该放在那里，不过最后他还是小心的也抱住希格，“如果有的话你会安心一点吗？”
“我不知道。”
“…………事情已经过去了，希格。相信我。你害怕的那些事情不会来伤害你了。”
“不我……我不是害怕那些超级反派，小丑，ace或者其他人。我并不是害怕他们。”事实上他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她说，“我被关在那里，虽然被锁着，但却没有被关进笼子。我有机会和他们交谈，亚历克斯。那些超级反派，我是说还不太疯的那些。”
“啊，我在听。”
“他们的烦恼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就和普通人一样。我是说他们的工作虽然并不普通，但是烦恼却是一样的。烦人的同事，脑子有病的领导，心怀鬼胎的陌生人，永远也交不完的账单……还有那些可怕的洗脑，那些让人觉得有道理却又不对劲的可怕感觉……都是一样的。”
“但你不害怕这些。”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害怕同样害怕着这些的人们，亚历克斯。我并不害怕他们。我害怕的永远都是这些事，这些永远不会结束的事情。”希格说，“一些手中握着极高价值的人们为了自己的欲望慷慨激昂的演讲，试图让其他只是为了谋生的人们用最低的报酬就为它们工作。”
“你害怕的是这个吗？”
“我害怕的是这件事永无止境并且没有答案。亚历克斯。这是对的吗？也许吧，人们不工作就无法生活，就无法发展。这是错吗？也绝对哪里是错的，因为人们不应该被迫付出巨大的劳动而仅换取一点点报酬。而关键的问题是，亚历克斯……”
希格说着就抱紧了他一点：“这一切都太真实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太可怕了。就好像在告诉我，我永远都无法逃离，就算我中了大奖，就算我真的找到超级英雄或者其他不可思议的人成为了同伴，我也永远无法抵达尽头，而这一切最终还是会回归真实。”
“就是说……”就是说你害怕的是……亚历克斯好像明白了，他抓住希格的肩膀，然后往后撤了一点以便能看到她的眼睛，“希格，你难道是害怕这一切都变得太过‘真实’吗？”
“没错！亚历克斯……因为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其他人梦寐以求的。你知道吗？从我中了大奖开始，甚至是来到这里，见到理查德，你，洛基，蝙蝠侠还有托尼·史塔克，你知道这对‘普通人’来说是多么不可思议吗？然而可怕的是，‘现实’让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变得稀松平常。”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超级英雄不再‘fantastic’，那么‘不可思议’的就变成了其他事情。或者说，如果不可思议与惊奇全部都是幻觉，就像是这世上其实并没有神，神只是惧怕恶魔的人们创造出来的心灵寄托——如果是这样，那么难道不是非常可怕吗？
“希格，我明白了。”亚历克斯觉得希格真正害怕的和她说出来的有一点点差别，他说，“你是意识到，超级英雄并不是坚不可摧，所以才感到害怕吗？”
“…………我想是。他们真的……是那么的普通。当然他们很勇敢，也很强大。但是却又很普通。他们会迷茫，会受伤，会陨落，会改变……也会……”也会想要抓住我的手。所以说啊，理查德，你究竟在干什么啊……希格握住自己差点就被理查德抓住的手，她说，“当他们也是普通人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变得格外可怕了。”
没错，这才是重点。
亚历克斯理解了。当超级英雄也是普通人的时候，这个世界可怕得让它自己都陷入了崩溃。不过，这里仍然不是‘普通的世界’，因为希格忽略了一点。她忽略了自己。亚历克斯说：“希格。我可以证明你是错的。”
“错的？”
“啊。你有一部分说对了，在这里，有些地方和‘现实’一模一样。超级英雄也有着非常现实，现实到无聊的部分。但是，这里终究还是不一样，希格。创世女神给予了它与众不同的因子，所以你才会在这里拯救它，因为它有必要存在。”
它能证明，神不是人们为了心理安慰创造出的幻象，它能证明这里的确有一个世界‘fantastic’。
“杰森总是担心你精神太紧张，因为你总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你习以为常的事情上，希格。当然这并不是不好，你真的很擅长那些事。但是……现在，你就算不关心它其实也没有关系。”
“真的？”
“啊，真的。你看，你都多少天没去上班了？”
“可是我请了假。”
“但是你还是想着要怎么回去把你没写完的策划案写完是不是？”亚历克斯可知道这件事，“你还是想要对你的同事负责，你有责任感，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希格。可你现在不需要做那些事，因为你获得了更加沉重的责任，你货真价实的开始拯救世界了。”
没错，理查德也是普通人，托尼·史塔克也是普通人。然后，他们也是新星，也是钢铁侠。那些绝对与众不同的部分，那些你不擅长，不习惯，不熟悉的部分，你也应该看到它们啊，希格。这样一来，你就不会那么害怕，那么绝望了吧？
“我应该怎么做呢亚历克斯……”
“利用他们的能力。”
不要再自己去做所有事情了，你一次都没好好‘用’过我是不是？亚历克斯说：“没什么好怕的嘛，你看，我虽然不是超级英雄，但我真的永远不会死。要不你拿那边的菜刀试试看？”
“我们真的要把托尼的豪宅弄得一团糟嘛亚历克斯？”
“就是说啊，这里虽然很现实，但也没有那么现实——因为还有我在。是不是？不用害怕。这里仍然是超级英雄的世界，它并没有那么普通。”害怕再次落入普通，就是人们担忧的事情吗？这是什么奢侈的烦恼。
不过这也意味着自己与人类完全不同吧。亚历克斯心想着，他说：“答应我希格，下次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先去试试看，不行再用你的方法。”
“我觉得还是把你编入我的方法里，你觉得怎么样？”
“成交。”亚历克斯笑起来，然后希格也跟着笑起来，她说：“谢谢你。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总是不停的去想可怕的事情。比如我就这么死了的话，之前的每一天都还是过着和以前同样的日子，根本没有改变，这很可怕。”
“现在呢？”
“亚历克斯说得对……我不小心忽略了很多事情。我又变得只记得工作，然后忽略了我身边真的不可思议的人们。”你们。我忽略了你们不可思议的地方。希格说，“我想我应该道歉，亚历克斯。”
“虽然我觉得没必要，但我就接受吧。”
“嗯……还有，亚历克斯……”
“嗯？”
“我害怕的不仅是如果我就这么死了……还有你们。我害怕如果你们就这样消失，就会连‘不可思议的神奇’那部分都会失去。因为一点都不伟大的理由，竟然是为了我的五千万这种理由消失……也让我觉得很害怕。”
当然我的五千万也很重要啦！但是让你们因为这种事死掉，就更可怕了！会被愧疚感压垮，而且……而且你们对我很好，不论是普通的那部分，现实的那部分，还是不可思议的那部分，都很好。我……
“你喜欢我们对吧，希格？你喜欢我们所以不想让我们死掉，不是为了五千万而是为了我们。对吧？”
“亚历克斯……”
“说你喜欢我。”
“好吧，我喜欢你。”
“哈哈……那现在我们是要找一找时间机器，还是要把托尼的豪华大厅‘弄得一团糟’——啊！别打我！好了！看漫画吧！现在就看！好痛！！我还是会痛的啦希格……啊啊啊！理查德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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