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月都
上元佳节,燃灯祈福,灯火通明,盛世美景,热闹非凡
是一年庄严冷峻的皇都月都充满了烟火气的一天
城门之上,舒挽一身红衣静站在城墙之上,翘首以盼,望着都城外的冷清,她的容颜之姿堪比身后的盛世美景。
城墙之上的冷清与身后的繁华热闹截然相反
不时,祈福灯飘满整个夜空,灯如星月,当真是美极了!
舒挽抬头望灯,满脸喜色双手合十,合上双眼虔诚的许愿:“愿天神降临,保佑天下安康,再无战争之苦”
“舒姑娘,裴将军他们回来了”
城门下的守门兵士亦如往年般抬头高喊告知,舒挽连忙睁开眼睛,眼里含着掩不住的笑意,望着不远处归回的行军。
“阿父,兄长”
她挥着手,努力的大喊,迫不及待的从城墙上跑下,一路快跑
守门的兵士也被她的笑容感染,不由得弯起了嘴角。
“小心磕到了”裴安手握缰绳并未下马之意,垂眸满眼慈祥的看她。
“阿父”舒挽四处张望,圆润的眼睛扫遍每一位将领,眼里的喜悦慢慢失色暗淡,她有些失望的垂头问:“父亲,为何没有见兄长?”
裴安有意调侃道:“这也没有你三弟,你为何只问兄长,挽挽,你有些偏心啊!”
舒挽连忙摇头解释说:“不是的,阿父,是因为兄长一年只回这一次,而三弟,是偶尔去一两次”
她压低了声音嘟囔的说:“而且还是每次闯了祸,惹恼了阿娘才会去”
“你兄长在后面,不消片刻便会回来”
舒挽点头,随即弯眉微皱,打量着父亲有些疑虑的问:“阿父,你为何不下马?不回家吗?”
裴安撇开了头,躲闪了她的目光:“阿父有事进宫一趟,晚些回家,天气严寒,挽挽先行回家吧”
不卸战甲,不换常服,直接入宫,看来是有迫在眉睫之事,舒挽垂下眼帘,让开了道路说:“那我就不阻扰阿父了”
她回头望着离开的阿父,左眼皮不合时宜的跳动了下,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此刻天空下起了雪
她感觉到了寒意,白雪飘落,她伸手接雪,北疆多雪,冬天怕是比月都不知寒冷几倍。
不知
“阿挽,我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喊声,舒挽回眸,嫣然一笑:“兄长,你回来了”
“裴少将军”
守门的将士无不恭敬的行礼,眼神热切而敬佩,又含有敬畏之心,月国上下谁人不知裴少将军的英雄战迹。
他的英姿又是多少姑娘所向往的
他身着玄衣,半边面具遮面,仅露一双深邃的眼睛便让士兵们不敢直视
那双眼睛一点也不清澈
而且一身肃杀之气,让人不战而栗
但他一手小心提着一个小兔灯,一手握着缰绳踱步走到挽挽的面前
并无将军严肃模样
一年未见,她又长高了许多!
一年不见,他瘦了许多!
可爱精致的小兔灯一下子吸引了舒挽的目光,她惊喜的接过小兔灯聚在面前仔细端详
与街上卖的小兔灯不同,比之精致精美,独一无二
满眼都是喜爱
可是她看着看着嘴角就翘了起来,小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略有不满的说
“兄长,我春天就要行及笄礼了,就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拿小孩子的东西来哄我”
她顿了下继续吐槽:“而且兄长每年都是小兔灯,年年如此,甚是格外的敷衍我”
一字一句皆是抱怨
一年不苟言笑的裴战,此刻面具下却弯了眉眼:“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便收回”
说罢他便准备伸手去拿
还未等他伸手,舒挽就将小兔灯护在怀里,娇瞪他一眼,随即噘嘴冷哼
“兄长真是小气,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有收回一说,再说我又何尝说过不喜二字”
话音刚落,她得意的将小兔灯晃悠在裴战的面前说:“即是兄长亲手所做,挽挽自是十分欢喜,必是”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她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张之意,她借着烛光清楚的看到他面具上的血滴
“可是受伤了”
“并未”
“那为何戴面具?”
裴战不答,他轻轻拂去白色斗篷上的雪,缓慢的伸手轻柔为她戴上斗篷遮挡寒雪冷风
动作格外的轻柔
看着她担心的目光,他淡叹一口气,伸手摘掉自己的面具,露出自己的容颜
脸颊之上有一处淡淡的伤疤,大约三四厘米左右
很淡很淡,再过一段时间便会恢复,旁人看了也不会在意,可舒挽还是一眼便看到了那道伤疤
“血是别人的”
听到是别人的,她缓缓呼了一口气,迂回目光,淡然的扫了一眼城外的无尽夜色,笑着掂起小兔灯
“兄长,我们回家吧”
“好”
一行二人,舒挽手提小兔灯,笑的格外的灿烂,她边走边给兄长介绍好玩的东西。
而裴战就静静的牵着马陪在她的身边,时不时的搭上一句。
从城门走回将军府一刻钟的脚程足足花了半个时辰多,刚到门口之时,舒挽便看到了不速之客。
与舒挽相同颜色的华衣,却远超她的华贵,再加上头上的金钗,更加体现出她的雍容华贵
她听见身后的动静,缓缓摘下头上的斗篷转身,一举一动皆是优雅
“乐阳公主”
舒挽和裴战齐齐抱拳俯首行礼,乐阳温婉一笑:“无须多礼,听闻少将军今夜回皇都,我来看看少将军”
“多谢公主牵挂”
极其清冷的语气,让人看不出他的一丝外意
“听闻今夜月都很是热闹,不知少将军可愿陪我逛逛这热闹的都城,若是不愿也无妨”
她的话语谦恭有礼,并无公主之架势,让人听了很是舒服,舒挽抬眸打量着乐阳公主,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乐阳公主。
第一次是在宫宴上,她只是好奇多看了两眼这个饱腹盛名的乐阳公主
素闻这乐阳公主有一颗悲悯天下之心
不拘于宫墙之里,现身于百姓受灾之时
“自是愿意”裴战面无表情,再次戴上了面具。
既然他们要出去逛街,就无了她的事,舒挽垂头浅浅打了个哈切,便侧身让了路准备回去睡觉。
“阿挽”
听到叫声,舒挽疑惑的回头,她微微偏头有些呆愣的看着裴战:“兄长,有何事交代我?”
“你也去,月都你熟,我并不熟”
他并不时常回来,月都他根本就不熟,更何况时过境迁,他一走便无固定归期
额舒挽眨了下眼睛,偏头看了下马车上的乐阳公主,见她并无介意,她微微勾唇,将小兔灯交给家中护卫,便立于兄长左边。
“劳烦舒姑娘了,舒姑娘上马车与我同坐吧”
“多谢公主好意”舒挽扭头走向门口停留的骏马,手握缰绳一个翻身熟练的上马,她骑着马缓缓走到马车旁
“我还是在前面带路吧”
她骑的是兄长的马,烈马在她手下格外的乖巧,舒挽看向一旁站立的裴战说:“兄长,我骑马,你坐公主马车吧”
乐阳也期待的看着他
而裴战并未动,也没有吭声
舒挽疑惑的提高了声音说:“兄长,你没有听见吗?我说让你坐公主的马车”
这才裴战抬眸看她,不疾不徐的走到她的旁边,为她整理斗篷,许久才不喜不厌的说出两个字:“不妥”
这有何不妥?
舒挽一双清澈的眼眸此刻满是疑惑,难道是因为男女有别?她上下打量了下自家兄长,默默的点头
的确,公主和兄长都无婚配,而且到了婚嫁的年纪
不过她眼里展现出狡猾的星光,裴战只一眼便知道她生了不好的心思
牵着马绳,转头对车夫说:“走吧”
舒挽的小心思被打消了,其实这个想法不止自己有,刚刚就在将军府前,而门口的管家,家卫并没有牵出一匹马,或者一辆车
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阿娘的想法和自己一致。
或者说皇帝有意让两家结姻亲
长安街的热闹刚刚与兄长回去的时候她已经看的差不多了,但是她还是耐着性子陪公主再次看遍长安街的热闹。
“我记得去年前面有个射箭的热闹”舒挽错过人群,掂起了脚向前面张望:“公主,我们去看看吧”
乐阳点头:“好”
摊位处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舒挽喜爱凑热闹的准备挤进人群之中,不知为何突然面前的人群四散开,让开了条路。
她一脸懵逼的回头
只见身旁的一个人突然行礼喊:“少将军,乐阳公主”
裴战微微颔首
舒挽挑眉,这才发现他们站在一起仿佛就是天作之合,两个都是赫赫有名的认出丝毫不意外。
“舒姑娘”那个人转身又对她行礼,语气和动作都是格外的不情愿,仿佛是有人拿刀压在他脖子上逼他似的
明明舒挽才是裴将军的养女却做事高调张扬,不学无术,前不久还因为天天翘学被书院退了学
而反倒裴将军的亲生女儿做事谦逊有礼,是月都城有名的才子,是才子心中向往的佳人
她这性格自是文人雅士所不屑的!
不过她不在乎,她转头握起桌上的弓,无箭之弓对准箭靶。
那个人态度转变极快,再次行礼满含期待的目光说:“听闻少将军百发百中,不知在下今日可否有幸一见少将军的箭术”
又有人搭腔说:“是啊,摊主今日的大礼可还是一个没被赢走呢,少将军不妨给公主殿下赢下头礼”
裴战并无做声,走到摊位前看着桌上的赢礼,皆是女儿家的物品他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舒挽
随即后退背手而立,面具遮挡了他的神情,让旁人看不懂他的神情
一旁的摊主认出舒挽瞬间眼里放了光,当是看见了财神爷,小心的供着说:“姑娘,你今年又来了,去年你射了百箭,一箭未中,不知今年,你想赢个什么礼?”
舒挽汗颜,内心吐槽,能不能不要在这种场合揭她的伤疤。
她高傲自信的指着树桩最高处的灯笼,自信的放下豪言壮志:“头礼”
“想要发簪?”
清冷的声音从身旁响起,舒挽微微偏头,便看到裴战已经握起了弓,单手去抽箭筒里的箭。
舒挽摇头诚实的说:“不想,而且我可以自己赢”
她瞥了眼身后的乐阳公主,俯首压低了声音:“兄长,今日我就把头礼让给你了”
悬在箭上的弓停在了那里
裴战垂眸看她,他冰冷的收回了欲发之箭,不发一语的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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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射了?头礼不要了?舒挽一脸不解的看再次站在身后的裴战
她轻微抽动嘴角,客气的对乐阳公主说:“公主,你想要什么礼?我给你赢”
乐阳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指着一个粉色的香囊说:“就这一个吧”
舒挽点头,拿起两支箭,挽弓之臂,纤细有力,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她的弓上面是两只箭。
一旁的男子侥幸想,也许是她为了增加中率才同时射两箭
也许
在所有的注视下,两支箭势如破竹,下一秒,花瓣从天而降
中了!两只都中了!
她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却唯独本该最高兴的裴战深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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