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第六章:
午饭是在外面吃的。当然不是御剑怜侍常去的高级餐厅。青叶拉着他在路边的摊子上,吃了章鱼丸子大阪烧,辣炒年糕烤地瓜。边吃还要边问:“师父,您平时都不吃这些吧?”
“怎么说?”
“章鱼小丸子要一口送到嘴里,不是像切牛排那样先把它分开的。”
“……。”
“师父,烤地瓜要大口大口的吃,放心,没人会笑您,您看这摊子周围每个人嘴边都是黄黄的。”
“……。”
还真是长了些见识。
“御剑,御剑!御剑!!!”远远地,一个非常耳熟的声音飘了过来。御剑当然知道那是谁,并不太想回头。青叶看了看后面那人,戳了戳御剑:“师父,叫您呢。”
“我知道。”他只能回身,对那个声音招呼道:“矢张。”
“哈!御剑!没想到在这种地方遇见你。你这家伙,不是很讨厌这种吵吵嚷嚷的地方吗?”
御剑皱了皱眉头,没有回话。为了防止矢张对他和这位‘女伴’的关系抱有奇怪的猜想,就抢先介绍道:“这是我的学生。”
“妹妹,来点将军超人馒头吧!”“哇,将军超人的馒头。”
并没有人理他。
“……。”硬了,拳头硬了。
“这是红豆馅的,200元一个,大降价,很便宜哟!”矢张打开蒸笼给青叶看:“都快卖完了,嘿嘿,很受欢迎的!”“来两个!”
“两个……。你刚吃了那么多,还吃得下吗!”御剑怒打断二人,吐槽矢张道:“红豆馅的怎么能叫馒头,你应该叫他将军超人红豆包!!”
“那绿豆馅的呢?”矢张问。
“将军超人绿豆包。”
“黄豆馅的呢?”
“将军超人黄豆包!”
“那黄豆皮的呢!?”
“黄豆皮的……呃!!”
“师父”,青叶小声提示他:“黄豆皮的叫饼子。”
御剑点头,剑指馒头摊,朗声道:
“黄豆皮的是——将军超人饼子!!”
这句话实在太有气势,周围人瞬时把目光投了过来。矢张趁机多卖了十几个馒头,嘿嘿地笑着:“御剑真是喜欢将军超人啊。”
“我怎么会喜欢那种东西?(状似轻松)”
“你师父帮我招揽了生意,这两个馒头就送给你啦。哈哈,我经常在葫芦湖公园摆摊,好吃的话要来光顾呀。”
矢张把最后两个馒头给青叶打包好后,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师父,这个馒头给您。”青叶把其中一个递给御剑。
“城山。”“是?”
“这是师父的命令:叫它——将军超人红豆包!”“是!”
午后四点,太阳已然西斜。暖意随着夕光的遍洒渐渐减少,该是要回家的时候了。御剑跟着青叶不知不觉吃了太多,实在撑得慌。
“去公园散散步吧。”他提议道。
“当然好啦。”
之于公园,自然不是葫芦湖公园,只是神社近处一块不大的绿地。年初一的傍晚,又寒风凛冽,人们回家或做饭或看电视节目,总之不会像这两人一样在外面挨冻。
御剑不回家还因为有些话想说。是那天在车里,没说出口的几句话。是他下定决心,一定要问她的几句话。
“城山你,对我了解多少。”
“您是指什么?”她一愣,好似明白了什么。
这次,她的眼睛没有亮莹莹地望着御剑,而是盯在地板上。
“矢张刚才说他在葫芦湖公园摆摊是吧。你知道葫芦湖案吗?”
“……。”一反常态,这次是青叶不应声了。
“葫芦湖案,我是嫌疑人。那案子中间夹杂了些难以开口的陈年往事,最后查出来的真凶,是我的老师。”御剑不等她的答复,自顾自地往下讲着:“在别人眼里,我们师门是有问题的。你应该听过我的传闻吧?‘买通证人’、‘伪造证据’什么的,这传闻伴随了我老师整个职业生涯,现在也传递到了我的身上。”
“您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才刚入职。司法这条路很长,你该珍惜自己的名声。”
“您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虽然他不想说:“我想说,你应该换个师父。”
“……。”
空中盘旋了几声寒鸦的悲鸣,光秃秃的树枝随着凛风呜咽地摆动。青叶抚着柔软的羊绒手套,刺绣小羊的眼睛圆溜溜的。
“我原来分到的师父是亚内检察官”,青叶说:“第一次见您的那个上午,您问我‘是平野提出与你换的吗’。”
“你说,‘是我提出与平野换的’。”御剑说。
“正是。”青叶点点头:“这从来就不是被迫地接受。是我选择了您,是城山青叶主动地选择了御剑怜侍当自己的师父。我,我其实……”
她的脸有些红了。
“我,我一直都……”
赤红蔓延开来,连耳朵尖都变了颜色。
“对不起,我太冷了。”
她拿那副羊绒手套从面颊捂到耳朵,头埋得低低的,还是没能说出接下来的话。
远处,都市的灯光旖旎成亮丽的虹,神社的烛火带了丝暧昧,荧荧的扑朔着。
“为了蛋糕。”御剑说。
“诶?”青叶抬起头来。
“为了红茶。”御剑又说。
“为了您那一架子的精装典籍?”青叶会意地眨了眨眼:“为了我师父聪明绝世,年纪轻轻就在司法界无人不晓。”
“你也会的。”御剑说。
“可能不会。”青叶摇摇头:“我才刚刚开始,而您在我这个年纪已经能、已经能……”
她没说出接下来的话。
“你也会的。”仿佛没听到她隐去的半句:“因为你是我的学生。”
御剑说着,摸了摸她的头。
温热掌心与冰冷发丝交错的瞬间,安心感从青叶的心中翻涌而出。这感觉她两年前就曾体会过。这是她孤行己见选择御剑的底气,是她放下记者的路转入司法的初心。
“我相信您。”
她轻轻地眯上了眼睛:“御剑先生,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何种境地,我,城山青叶,都会毫无条件的相信您。”
……
送青叶到车站后,御剑开着车,在大街上毫无目的的兜着风。
他还不想回家。
心底有些无由来的躁动。这些错落的思绪正在侵蚀他的思维,让他无法平静。
‘我相信您。’
泉水般的声音在御剑耳边回响着。
‘是我选择了您’,她说,‘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何种境地,我都会毫无条件的相信您。’
她玲珑的笑颜映现在他的眼前。
勾起的嘴角、弯月般的眼睛、唇边的梨涡、面颊上红扑扑的晕,一切都是那样的完满,那样的恰到好处,像一勺甜甜的蜜,刚好抹在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于是他也想笑。
车在市区盘桓了两圈后,终于停在一个他平时绝对不想来的地方——成步堂律师事务所。
屋里的灯亮亮的投射到街道上,必定是有人。御剑上楼,推门而入,成步堂正倚在沙发上,看一张画满了星星,像星图一样的东西。
“御、御剑!??”
显然他没想到来客会是这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姑娘,绫里真宵,她是你的学生吗?”御剑皱着眉头,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学生?什么学生?她是千寻姐寄在这里的。”成步堂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你这是怎么了?”
“……罢了。”御剑抿了抿嘴。
本想问成步堂该如何与学生相处,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既是如此,来这里的初心也没了。御剑回身想走,成步堂抢先一步勾住了他:“喂,大过年的。你家里也没人,我这里也没人,回家两人都寂寞,不如留在这儿陪我玩会儿?”
“玩什么?”
……
星盘打开,成步堂捏了个罗盘,对着入门书有模有样的算着。
“你在算什么。”
“算姻缘。”成步堂说:“真宵临回去之前教我的。无聊时候看了看,还挺有意思,想拿你练练手。”
“无聊。你还不如多背两遍六法全书。”
御剑起身,又被成步堂一把按下:“等会儿,再等会儿。这不就快算出来了嘛?”
“……。”
他只能坐回去,插着手,看成步堂有模有样地鼓捣。十几分钟后,“啊!啊啊啊啊啊!”成步堂忽的大叫几声。
“又怎么了?”
“御剑!”成步堂大惊:“你这是……天煞孤星啊!”
“天,天什么!??”
本来还没什么兴致,听了这词,御剑一把子凑到那张星图前面:“你这个半吊子,算不准就不要乱算!怎么可能是这种结果!”
“你自己看。”成步堂指着星图上一颗独自在轨道上运行,孤零零的星星。
“瞪大眼睛好好看看”,御剑指着那星星旁一颗若有若无的小亮点:“看到没,这里还有颗伴星!”
“好吧,我还以为是粒灰。”“拜托你下次好好看看!不,不会有下次了!”
御剑强行把那张星图和罗盘给他收起来,成步堂恢复了一脸百无聊赖的样子。
“说回来,你刚才问的‘学生’,是怎么回事?”成步堂问。
“问你也没用。”
“或者我能给你提供点别的思路呢?”
“……。”御剑纠结了许久,才带了些尴尬,十分勉强地说:“我想问,要怎么和绫里真宵那年纪的姑娘相处?当然,她比绫里真宵稍大一点。”
听了这话,成步堂端起下巴,投来一丝奇异的目光。
“别、别误会!她是我的学生!”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成步堂的眼睛在事务所四处转着圈,落到了大江户战士的海报上。
“陪她看将军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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