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九章两只猴子
第十九章两只猴子
第九区城市安全局的审讯室，时间接近凌晨四点，刘裕狠狠的将牛奶盒砸进了墙上的自动垃圾桶。他必须按照规定的路线走下去，也许是被逼着走下去，但无所谓了，他想要活下来。
“给，你的红豆面包，现在是谁在审讯？”刘裕将手中的红豆面包扔到昏昏欲睡俆天然前，审讯室的灯还亮着，隐隐还能听到审讯室中传出的声音。这么晚了，到底是谁在呢？
“哦，总局派来的专员，为了这事特地来的。”
“谁？”
“不清楚，好像叫什么夏逢春，长得文文雅雅的，很有礼貌。”这是刘天然对那个男子的唯一印象，谦谦君子、温文尔雅。修长而挺拔的身材，带着金边的眼镜穿着高档的定制西装，高贵而不张扬，进门就是您好。
“这样啊。”递向口中的红豆面包忽然没了味道，其实他本就不爱面包，这种速食垃圾简直糟透了，单一且口感差：“审讯室的录像没关吧？”
“这不太好吧？”刘天然有些犹豫，里面的人怎么看都比他组长来得重要。
“开着就好，和我走。”无顾刘天然的懵逼，刘裕一把扯过刘天然的领带，压着声音。
夏逢春是第九天堂城市安全局局长王瑞的左右手，他的立场就决定了裘德的结局，而他必须知道结局。
越过空无一人的监察组，刘裕身为今天的值班队长自然保管着主监察室的钥匙，门咔哒的打开，刘天然跟着刘裕进了主监察室。
“把门锁上。看着那个监控。”刘裕没有理会不安的刘天然，直接开启了主屏幕输入密码，尽量用无所谓的语气陈述：“很久很久以前，两只猴子跑进了一个桃源。他们首先对他们自己定出了一条禁律‘要根绝猴子的偷窃行为。’但什么手段都没有效果，于是就有了这个监察室，你监视我，我监视你。那样的话大家就都没办法偷了。你觉得我们所长厉害吗？”
“没见过几次，但能当上所长应该很厉害吧？”刘天然惶恐不安盯着主监察室的门口，生怕冒出一个人，然后他们都完了。
“我们局长呢？”
“啊？不知道。”
“那知道局长最喜欢什么吗？”
“不知道。”刘天然使劲的摇了摇头。
“这里就我和你，直说没关系。”一段操作后刘裕带上了耳机，里面貌似还在询问阶段，没什么可听的。
停顿片刻，刘天然尴尬的吐出了两个：“女人”
“继续看着屏幕别回头，故事还没有讲完。”
“但！如果有人来了怎么办？”
“这就是故事接下来的内容了。”至此刘裕直接躺在了桌椅上拿出了电子烟，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一行，做着这些他以往敢怒不敢言的事情：“两年前我和你一样。就是个审讯员，没事的时候唠唠嗑玩玩游戏，有事的时候累死累活像条狗。所以都在祈祷明天别出事，明天别出事……，但很显然，上面总有命令下来，今天这里明天哪里的。一次我跟着我们组长，也就是现在的所长。等等，把我们头上的监控黑了，你应该做得到把？”
“当然……”事已至此，刘天然只得听命行事。
“刚刚说到哪儿了？”极度的紧张下，刘裕绷紧的神经需要舒缓一下，他深吸了一口电子烟，并朝天的呼出一缕烟云，继续道：“对，那天我跟着我们组长去接收一个囚犯。囚犯身上中了一枪奄奄一息，但依然能看出来是个美女，很漂亮的那种，我们都争着要看一眼。很幸运，审讯这个囚犯的人是我组长，她是个叛军，本来该直接死刑的，但为了找到其他叛军的下落我们开始了审讯。事情重大到局长下来视察，他看着屏幕眉头紧锁，所有人都以为他很生气，组长问局长：‘局长有什么指教吗？’局长说：‘能不能先把伤治好再审，这样什么都没问你出来就死了。’”
“然后呢？”刘天然忽然生出了一些荒唐的想法。
“然后就治呗，那个女的被组长带走消失了几天，回来也是那副凄惨的样子，到最后都没说出半个字，后来直接不翼而飞了。然后组长就成所长了。”
“没人追查吗？”
“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对外宣称是死亡。”刘裕砸下手中的吸烟器：“所以每个人都应该有两只猴子，一只在上，一只在下。现在我告诉你该怎么做，有人来就直接把监控关了，然后闭上眼睛。”
“假装睡觉？”刘天然虽然天真，但他不蠢，他明白刘裕的话了，他们就是那两只互相监察的猴子，任何一只都不能出错。
“没错。”
审讯室中，夏逢春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与他猜想的并无二致，但裘德竟然没有认出他，也对，他都改头换面了，这位老同学怎么可能认出他呢？虽然上面的命令是要查出证据，然后从于飞飞口中逼问出那些东西的位置，但他想要保住裘德，不想让这位老同学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所以你认为是于飞飞杀的人？”用着尽量平淡的语气，现在可不是相认的时候。
“不是认为，是肯定！”裘德近乎愤恨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听起来有些疯狂，但很合理。毕竟能悄无声息合成并修改这些视频的人不多。你的终端有记录功能吗？”
“你认为一个下城人会有这种东西吗？”
“也是，我会把你所说的事情呈交给审查院，然后走法律程序。记住，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但凡有任何的细节你都可以告诉我。”
“哼，看来于飞飞的仇敌还不少。但很抱歉，我那时候醉得一塌糊涂。”
“这样啊。恨归恨，但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掐断桌上的录音笔，夏逢春的微笑不禁一滞，被兄弟这么说可真不好受啊！
出门的瞬间，夏逢春回头看了眼顶上的记录仪，他们以为他没发现吗？头顶上的监控一直闪着频率灯。
夏逢春回眸的一瞬，刘裕顿感不妙，即刻按下关机键位，拉着刘天然直往门外奔，并督促着：“你我都姓刘，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两人的脚步匆忙，但依旧没逃出夏逢春的追猎，他们还是被截住了。
“您好，您就是审讯组的刘组长吗？”
夏逢春是代表第九天堂安全局王瑞来的，给刘裕几个胆子也不敢回绝。
“陈专员好。”握上夏逢春的手，刘裕展现出自以为灿烂的笑脸。
“早就听闻第九区的刘组长断案如神。想必这次审讯嫌疑人的也是您吧？”
“凑巧，这大晚上的很多人都不在，只好由鄙人来了。”刘裕想要松开夏逢春的手，但却被对方握得死死的。
“我刚被派来调查这个案子，刚刚得到了一些有趣的证词，还有些事情想请教刘先生。”夏逢春一手拉着刘裕，一手做出了请的手势。但那笑容中不免多了些阴霾。他知道审讯组的手段，基本上就是言行逼供，他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至少不能发生在裘德身上！就算是打草惊蛇，他也得带走刘裕。
“也行，但我得通知一下所长，让他再派一个值班组长过来才是。”
“电话就在那边。”
电话没过多久就接通了，那边是不耐烦的声音。显然他们可敬的所长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是是，我这就记下！”无顾所长的辱骂，刘裕扯下裱袋中的笔在纸上狂写，并以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结尾：“感谢所长的谅解！”
挂断手中的电话，合上眼前的记录本，刘裕直接拍到了刘天然身上道：“等等你打电话给王为组长让他来替我的班，本子上是所长交代的事情，你记得和他说一下。感谢陈专员的谅解，我们现在就走吧！”
没等夏逢春的反应，刘裕转身踏门而出。尽管疑惑但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他并不知道刘裕在本子上写了什么又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若放任刘裕这样离开可能会出大事情。
对于跟上来的夏逢春，刘裕并不意外。刘裕知道，这是他的一个大关，若是过不去，他这辈子大概就玩完了。所以，他在本子上是这样写的：“城市安全局夏逢春欲替裘德翻案——把纸撕下来扔在贩卖机上，说刘裕把事搞砸了。”
刘天然虽对纸张上的话疑惑万分，但依旧照着做了，他很害怕，他现在就觉得自己是个猴子，被人遛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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