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该对他满腔恨意的,怎可以来这里?
你是不是在希冀什么?你又在做什么?不孝子女!
转身,逃也似地疾走。
离去五六丈,脚下渐渐重若千钧,提不起来,再也拔不动腿。
木立一阵,终于忍不住回头。
张望、等待、翘首盼着,可直至薄暮四合,始终没能如愿。
她明明记得下午酉时时分,他十有八九会出王府来的。
因为这时候售卖吃食的小贩又开始出街摆摊了,是晚饭饭点儿,夜市正开锣。
街角有个邱姓老伯卖葱油饼,油煎的饼子,香味儿整条街都闻得到。匆匆回家的过客,路过时都会停一停脚步,然后买上一块给孩子带回去,生意特好。
新鲜出锅的饼子,夹着肉泥,撒上葱花,香气立刻顺着晚风翻进王府高墙,他闻着香味儿很快就蹿出来。那时候客人少,不用排很长的队。买上一块,哈喇子流出来之前迫不及待地张口咬下去,结果烫得他哇哇的叫,往往舌头起泡也舍不得将已经咬进嘴里的饼块吐出来。
那时候她散值回家,会特意绕远路经过肃王府门口悄悄去看他。
隔着街,隔着来往的人潮,看着他那糗样,莞尔。
鬼差神谴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一双脚不受自己操控,像具行尸走肉,一下值便往这里走。
一开始是几天来一回,后来逐渐频繁,每日散值之后,她就习惯性来到肃王府,面朝人家大门在对街站上半日,朝门洞内张望。
一日比一日痛苦,痛苦地承认一个事实——对他的喜欢,盖过了对他和夏家的仇恨,所以思念像野草一般疯长。
一段时日后,京中权贵私下里盛传吏部郎中房季白每日在肃王府门前徘徊,痴痴望着王爷府的大门。
此事很快惊动了肃王,某日她再去,管家走出来,毕恭毕敬地:“房大人,我家王爷邀请您入府清谈。”
清谈?
好,清谈。
这个借口极好。
身为朝臣,不能同王爷走得太近,但只是清淡,聊些不切实际的,天南海北,东拉西扯,就是不论国事,就算被告到皇上面前,也无大碍。
先帝大丧,文武百官和大齐所有百姓百日内都不得宴乐,不得婚丧嫁娶。肃王府关门谢客,已许久不曾邀宴了。
管家来请,只是清谈,她终于得以进入肃王府。
可是一连三四回,陪着肃王下棋闲聊,每每喝一肚子茶水回去,一次也未见到过想见的那个人。
“臣寻,你在走神儿?想什么呐?”肃王的手忽然覆上她的手背,还一把握住:“你的手怎么这么滑腻?”
肃王已经对她蠢蠢欲动。
臣寻惊醒,急忙缩回手,站起身来:“抱歉,我,我……殿下,我要失陪一会儿。”
“怎么了?”
肃王绊住她的时间越来越长,总是找机会对她动手动脚,不得以孤注一掷。见不见得着那人都要尽快做个决断,否则,这肃王府,她只怕不能全身而退。
“我有些内急,想去方便一下。”
“呵呵,行,我叫李勇带你去。”
“不必麻烦李管家,我知道地方。稍等片刻,殿下,我去去便回。”
“快点回来。”
“……是。”
后宅。
暖阁里,肃王妃李娥将双脚挪到香妃塌上,侧身而卧,“你把孩子放下,让那小子自在床上爬。过来给表姐捏捏腿。”
夏漪涟便把孩子放在小床里,红线手快地将一张圆杌端过来放在塌前,乖巧道:“王妃,奴婢为您捏吧,奴婢的手艺比我家主子好多了。”
李娥冷睇她,“出去,这里不用你伺候。”
“……”红线飞快地看了夏漪涟一眼,低着头退了出去。
一出屋便撞见臣寻在后花园里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
两下看见,都很尴尬。
臣寻来了肃王府,红线早知道了。她每来,红线每次都报告给了自家主子知道。但是主子无动于衷,她做下人的只能干急眼。
犹豫了片刻,红线对臣寻做视而不见,往厨房找富贵倒苦水去了。
亏着撞见了红线,臣寻正找不到北,立时便知道夏漪涟就在这处暖阁中。
屋子里,没了第三人在,夏漪涟在圆杌上大马金刀地坐下来,笑瞋一眼李娥:“你跟个小丫头较什么劲儿?”伸手将女人的双脚捉过来搁在自己的膝盖上,除下绣鞋抛一边,然后隔着雪白的袜子自脚背开始,不轻不重地为女人按捏起来。
李娥十分享受,轻吟着闭了眼。过了一会儿,幽幽道:“王爷似乎看上新人了,便是最近上门上得挺勤的那个吏部郎中房季白。我怎么记得,你好像跟这个房季白也挺熟的?那一回你在花园里偶遇他,同他可是说了好一阵子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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