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里面没了动静。
仍在外观察情况的戈登等不及听到副局长下达指令，带着莱斯和几名下属警员便往市政厅内冲去，迪克紧随其后，还不忘将潼恩的外套顺手拿走。
会场一片狼藉，蝙蝠侠扶着浑身脱力的潼恩站在原地，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她抬头看了一眼，便挣扎着从对方怀里直起身体，“你在这里等先生，我会出去。”
“老地方。”蝙蝠侠点头，凝视着她缓步没入黑暗直至完全消失的背影，直至戈登率先出现后才收回目光。
“你们是真能玩命。”他上前先查看科尔森的情况，除了额头上凝固的伤痕外，显露出来的皮肤还有大片淤青，看来是刚才爆炸的冲击造成的。
确认人质还有呼吸，戈登用对讲机和外面的上级汇报请求支援，同时指挥着其余人将伤者抬至平地放好，他这才来得及同还在场的蝙蝠侠沟通“我知道刚才站在你旁边的人是潼恩，她人呢？”
“走了。”蝙蝠侠回答，其实他本来也可以跟着一起离去，但是潼恩让他留下来等着，他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选择留到现在。
“听我说，蝙蝠侠。”戈登压低了声音，头一次用这般陌生而严肃的语气同他说话“你今天的行为太冒险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最后是怎么做到平安无事的……你是能解决没错，但潼恩是无辜的！你不能把她一起卷进这样危险的情况里！如果你们都因为谜语人的恶作剧牺牲，相信我，哥谭将会陷入更大的混乱。”
“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恶作剧，戈登。”面具露出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蝙蝠侠垂在身侧的手悄悄紧握成拳，当时他迫切想知道答案，本来完全能够全身而退，却让谜语人利用了这种心理严重干扰了当下的执行力“她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他难以忽视那份逐渐放大的愧疚，和人群中的迪克对视一眼。
迪克收到讯号，趁着众人的视线都未曾注意到这个方向，退后几步靠至墙角，蹲下身体潜行，悄无声息消失在这里。
潼恩强撑着从市政厅侧门出来，靠在阶梯背后像一条濒死的鱼般大口喘息，脖颈间掉落下来的绿灯戒指光芒又微弱了些许，碎裂开细小的缝隙。
她忘记了这枚戒指从何而来，似乎从有记忆起便一直没有和自己分开，不管是在纽约读高中，还是来到哥谭上大学。
然而记忆里除了这时期便只剩下大段空白，潼恩唯一记得自己曾被汤米锁在一间小屋子里，让她反复重复着‘受到埃利奥特家族的庇护得以长大’这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感觉身体似乎恢复了些力气后，正打算往哥谭警局的方向走的时候，被一只手给拉住。
“你的外套忘记拿了。”来人正是收到讯号出来找潼恩的迪克，他看到潼恩这副模样也被吓了一跳。
“谢谢。”她接过来慢慢穿上，正巧也被这寒风吹的有些冷“是戈登先生叫你来的吗？”
“不是。”迪克下意识地不想对她说谎，抽了抽鼻子如实回答“其实……是蝙蝠侠叫我来的。”
“你认识他？”潼恩满不在乎耸耸肩，“你们是好朋友？”
“这……算是吧。”迪克犹豫着“不过我们之前吵过架，最近刚刚和好，不到一周。”
“他的脾气有时候确实不太好。”她无比赞同的点头，一脸‘我懂’的同情目光看着他“那你的脾气应该特别好，不然也受不了他，我们都一样。”
迪克：……
等到戈登和蝙蝠侠处理完回到警局，潼恩完全没有意料中躺在那里虚弱到无法动弹的模样，她正和迪克对坐着谈话，时不时在座位上笑得东倒西歪。
“他真的很令人抓狂。”迪克正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一些过去的事“我在哥谭上学的时候便认识了他，这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不过坏就坏在给我讲解数学题时，每次总会留一半让我自己做……简直就是哥谭另一位谜语人。”
潼恩听后忙不迭点头，对此无比赞同“数学题，是个人都讨厌吧，上帝，这也太坏了。”
很不巧再门口听完全程的布鲁斯·坏·韦恩：……
“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兴致。”戈登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两人的交流，潼恩的话被迫咽回了肚子里，又瞅见戈登黑如锅底的脸色，洋溢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还没等到戈登说什么，她立刻心领神会站起身“长官我错了我不应该冒着危险去里面支援不会有下次了！”
也不知道刚才还抱怨上司吐槽蝙蝠侠的是谁，迪克站在不远处目睹完一切，想笑，努力忍了忍没有笑出声。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戈登被一通率先忏悔怼的哑口无言，开始反思自己平日里是不是过于严厉“我还是之前的意思……希望你做任何决定的时候，能够优先寻求支援，芭芭拉刚才通过直播也知道了这件事，她着急坏了。”
“没办法。”潼恩听完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当时也顾不上别的，就只为进去帮忙，老实说，不论是先生你还是蝙蝠侠，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们为此失去生命。”
“你们才是哥谭最后的希望。”
蝙蝠战衣的材质在当初设计的时候用的不算太差，布鲁斯此时却感觉手心、背后渗出的汗水隔着厚厚的一层都能感受到那股湿透的粘腻，那触感无比真实。
他从不觉得自己会是‘希望’，从父母离世开始，这座城市作为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为了打击犯罪他无所不用其极，其实是为了发泄复仇私欲的工具人而已。
这样光明的字眼难免虚幻且过于渺茫了，哪怕刚才面对科尔森的求救，如果不是潼恩伸出援手，他也的确做好了放弃这条生命的准备。
蝙蝠侠拿出谜语人在现场留下的这封信“科尔森即便死也不肯供出老鼠的身份。”
“肯齐不是缉毒组警察吗，这样看来大家都在保护这个老鼠。”潼恩很快便进入状态“假设肯齐如果不是老鼠的话，有没有可能是肯齐背后的老板？”
“你是说企鹅人？”戈登的猜测顺理成章“他经营的俱乐部是黑|道窝，马罗尼没出事前也一直在那里，企鹅人一定会知道很多肮脏事，检察官也是常客，企鹅人也许在这之中惹上了麻烦，和警方合作是唯一的出路。”
“长着翅膀的老鼠。”蝙蝠侠摊开另一张卡片“谜语人最新的谜题，迷宫中那组密码，意思是告密者。”
“企鹅也有翅膀。”戈登回复。
“或许我应该再跟他谈谈。”
“谈谈是可以，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潼恩直觉不太赞同戈登的想法“你们忘了法尔科内也是冰山俱乐部的经营者之一吗？企鹅人是负责浮于表面的一些营生，而他则是负责些别的，见不得光的那种。”
迪克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过卡片端详，在庄园居住的那段日子，他曾有幸也得到过从军情六处退役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的教导。
谜语人显然是模仿十二宫杀手设计的谜题，谜底也的确是这句西班牙语没错，然而问题就出现在这句话开始的语法上。
“这要真是西班牙语，那语法也不对。”迪克搜索一番后得出结论，“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如果el是谐音，我们再把它连起来读，就是url。”
蝙蝠侠看着戈登，再次重复了一遍url，在电脑上打开输入链接，然而却一片黑屏。
“也许他犯了错，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聪明。”
“等等。”蝙蝠侠看着突然闪烁的绿色问号，制止众人还在继续的猜测。
屏幕上缓缓浮现出一段话。
“下一个受害者是最大的谜面，他快死了，这是你可以找到他的线索。”
“我从一粒种子长大，坚韧如野草，但在贫民窟的大屋子，我永远不会知道我在哪里，知道我是什么吗？”
“你知道是什么吗？”戈登问。
“我知道。”
“不不不，别再继续解谜了。”潼恩强行将电脑屏幕合上，“就算知道答案是孤儿，又有什么意义呢？谜语人精心布置的游戏也没有就此停下，只要我们一天不找出老鼠，他肯定不会停止杀人，这么下去愈来愈讹多的受害者出现，不会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那还能怎么办？”迪克回道“你说的有道理，然而我们还在被谜语人牵着鼻子走，这是事实。”
“没错。”她摇头“所以我们不能够再继续这样下去，谜语人要的是把老鼠带到灯光下，那我们就把老鼠带到灯光下。”
蝙蝠侠瞬间明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我们得走在谜语人的前面。”
“没错。”戈登表示同意“趁他还没对下一个受害者下手，我们先把老鼠带到他面前，他既然十分偏执想以私刑的方式来施行正义，那我们干脆满足他。”
“那这个问题我们现在讨论半天又回到原点了。”迪克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告密者，这只老鼠，我们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们怀疑的对象除了企鹅人，还有个法尔科内。”蝙蝠侠环视几人“分头行动，我们同时调查这两人。”
“我想到了，肯齐不是法尔科内的左右手吗？”潼恩想起当时在卡索沃住处、市长追悼会上和法尔科内的交锋，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们一直苦于没有确凿证据抓住他，不如趁这个机会找个帮手怎么样？”
“找谁？”
“赛琳娜·凯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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