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号档案 白仙儿送药(一)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可能听说过保家仙的传说,这种传说大多是在北方,尤其是东北地区流传最为广泛。其具体从何时兴起无从考究,大多只是由村里老人口口相传下来。传统的保家仙分为五种派系,分别为“胡、黄、白、柳、灰”五家大仙,其中胡仙顾名思义,就是狐狸成精,关于狐狸精的传说中国五千年数不胜数,从妲己乱商,到聊斋志异,传说是一个接一个。“黄”指的是黄鼠狼,最负盛名的就是“黄三太爷”了,在东北“黄三太爷”的传说有好多,咱们以后会提到。“白”就是今天咱们要说的“白仙儿”,本体为刺猬,“柳”指的是蛇,也就是村里人俗称的“长虫”。“灰”是老鼠修行成精,大体来说五派仙家是以颜色划分,咱们今天要说的就是白仙儿救人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70年代,村子里有一户姓张的人家,这家男人(后文称呼老张)是一个教书先生,平日在镇中学教书,妻子则是在家养着一头牛,伺候着几亩地。在那个“三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年代,他们家由于有老张教书的收入,日子在村里过得也算殷实。
结婚一年后老张媳妇怀了孕,老张得知这件事后高兴地喜上眉梢,呼朋唤友的在自家院里摆了好几桌流水席!
在那个年代,能吃上“席”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大家心里高兴也就不吝啬好话,各种拜年话一股脑的涌向了老张。
“老张大哥,恭喜啊!你看看你,有正式工作,地里嫂子又是一把好手,眼瞅着再来个大胖小子,你可算是行啦!”
“你看看老张婶子这肚子,挺着个尖出来,那肯定是个小子!错不了!”
“张叔!将来我这小兄弟肯定也能跟你一样,吃上国家饭!”
老张听到这话更是高兴地合不拢嘴,一个劲的端着酒杯,作着罗圈揖,那天老张喝了不少,最后是被大家抬到炕上去的,睡着的时候还咧着嘴笑着。
一转眼怀胎十月马上就要临盆,老张媳妇也不敢下地干活了,老张则是直接请了半个月的假在家伺候着。
直到这一天老张媳妇突然感觉肚子疼,老张着急忙慌的去请村里的接生婆。那个年代根本没有去医院这种事,村里来说最高规格也就是镇卫生所,一般有啥大病小情的都是村里的诊所,我们那叫做“药铺”。接生这种事,也是由村里有经验的妇女来做,那时候的人,力气活做得多,身体好,基本上也不会出啥事。
接生婆来到后,左邻右舍的女人们也都赶了过来,跟接生婆一起进了屋,把老张关在了了门外。老张听着屋里媳妇的惨叫,急得像是闷头苍蝇一般,在院子里一圈圈的转。再后来急的不行了,拿出以前办事剩下的烟卷一颗接一颗的抽了起来。从来不抽烟的老张一会的功夫,竟然扔了一地的烟头。
这时候男人们有下地回来的也凑到院子里,宽慰着老张,说‘没事,我家老娘们生孩子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会的功夫小崽子就出来了’。老张也不答话,只是一个抽着烟,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了一声高亢的叫声,紧接着婴儿的哭声也传了出来。老张猛地站住脚步,扔掉烟头就要往屋里冲,边上的人们赶紧拦着。
“别别别,女人刚生完孩子可不能着风,你等等再进去!”
老张这才站住脚步,提着的心总算落到了肚里,脸上也有了笑模样,连忙掏出烟给人们散着烟,嘴里还嘟囔着
“来来来,抽着,抽着!也不知道是个丫头小子,都一样,都一样。。。”
人们也都接过烟笑着说‘准是小子’,‘哭的有劲’之类的话
可是,人们说着说着突然慢慢的都停了下来,因为人们后来仔细听着着孩子的哭声......怎么那么像驴叫啊!
老张自己也听得不太对劲,刚生下的孩子都是“哇哇哇”的奶哭声,他家孩子的哭声竟然是“呀啊啊呀啊啊”的动静,还真跟那驴叫差不多!
听到这老张再也站不住了,猛跑两步到了门口,连拍着屋门
“他婶子,怎么样了!是公是母你到是跟我说一声啊!”
这时候屋门打开,接生婆出来一把把老张拽到一边,关上了门。对着老张低声道:“你有个心理准备,这孩子可能不大正常,不过是个小子,有啥事压住了,别让外人看笑话!”
听完这话老张的心里“咯噔”一下,顾不上跟接生婆说话,推门走进了屋内,一看到炕上的孩子老张傻了眼。炕上是个男孩不假,但是头大如瓮,四肢像是院里老榆树的树杈子,干枯细小,手脚也是扭曲着,像是鸡爪子一般。再往脸上看,一张脸生的是皱皱巴巴,嘴歪眼斜,躺在炕上嘴里发出一阵阵类似于驴的叫声
“呀啊啊呀呀啊啊啊啊啊。。。。”
老张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人们连忙去搀扶,老张坐在地上扶着炕沿是嚎啕大哭:“老天爷!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好好地孩子怎么是这样!这让我怎么见人啊!”
老张媳妇躺在炕上脸色苍白,也是在无声的掉泪,接生婆在旁边劝说:“你们两口子别哭了,让外人笑话不!谁也不想摊上这事,摊上了也是没办法!快点给孩子喂奶,怎么也是个性命!”
周围的女人们赶紧把孩子抱到老张媳妇跟前,让孩子吃奶。每一个母亲都是伟大的,老张媳妇接过孩子,在人们的搀扶下抬起身子靠到被窝卷上,不顾身子虚弱就开始给孩子喂奶。
说来也怪,这孩子虽然四肢扭曲,嘴歪眼斜,但是竟然知道吃奶,虽然双手不规则的扭曲着,但是也是尽力的拽向奶嘴,嘴里也用力的吮吸着母亲的乳汁。
看到这一幕接生婆松了口气,对老张说:“你别看这孩子,现在虽然这样,可是只要吃奶就能活!孩儿大十八变,你也别担心,大了以后就越来越好看了!”
老张这时也缓了过来,用手搓了把脸,把接生婆送出门外,又塞给了接生婆一张大团结。左邻右舍见发生了这事,也就都没好意思久留,把带的鸡蛋,红糖放到外屋也就都回去了。
家里就剩下老张跟老张媳妇,俩人望着怀里大口吃奶的孩子,都是心里难受,老张则是自己做到炕上一语不发,两眼无神的望着房梁,默默的掉泪。
老张媳妇仔细的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又看了看掉泪的老张,一咬牙说道:“哭什么哭!孩子既然生下来了,那就是我的儿!他长个啥样我就养个啥样!你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哭的!”老张常年教书,搁以前就是穷酸书生,这种人往往胆子和心理承受能力要差一些。
听到媳妇这番话,老张这才擦了擦眼泪,踉踉跄跄的去外屋给媳妇做吃的,老张媳妇则是一边喂奶一边伸手抚摸着孩子,慢慢的心里由惊讶,失落,慢慢的变成了满满的母爱。
在村里没有不通风的墙,这件事在村里传开了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
“哎你说老张媳妇怀孕都请客,这生了孩子咋就不安排几桌呢?”
“生了个那样的玩意儿,搁你你有心思请客啊?”
“哎!本来挺好的,怎么能发生这事呢!那天在他家听着孩子的哭声我就觉得不对劲,不会是撞邪了吧?”
“别放屁,今年生孩子的好几个了,那怎么都没事?要我说,这就是命!拦不住!”
人们各自议论着,说啥的都有,老张媳妇儿坐月子下不来炕倒是没啥,老张出来进去的总是能听到个只言片语,跟人家发脾气也不合适,只能自己心里憋闷,于是慢慢的开始学起了抽烟,而且烟瘾也是越来越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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