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

两只猫乖乖躺在床上，落尘好高贵，吐着舌头柔柔的舔着十二的耳廓。两个少年就这样看着，像是世界都安静下来了。那些烂七八糟的破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别看了，快十一点了，洗漱休息吧。”林星栩看着谢亦宸。或许是那番话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反正他一直在细细的抖。谢亦宸点点头，翻身起来往浴室走。林星栩头很晕，应该不是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他自己也时不时去喝点酒。好像大概……他有点中暑。

        谢亦宸洗完澡出来，看见林星栩还趴在猫床上，头埋在十二肚子里。“怎么了？”谢亦宸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问他。林星栩把头抬起来，脸色很差的样子。“没事，大概是因为晒了好久的太阳昨晚又没睡好，有点晕。我去洗澡。”他抱着睡意往浴室走。

        本着夏天洗个冷水澡也没关系的想法，他把花洒的把手拧到了最冷。水花溅到地上，弹起来晃的他直眼晕。

        卧室的床是真的很软。林星栩一扑上去就有种无力感涌上来。他洗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澡，谢亦宸难得的睡着了，呼吸稍微有点急促，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什么了。关了灯，四周安静的可怕，伴着呼吸声，林星栩几乎瞬间就睡过去了，像是晕过去一样。

        他今天起的比谢亦宸早。整个人昏昏沉沉像还在梦里一样。转头看过去，谢亦宸的睫毛有两层。他眼睛看到重影了。

        谢亦宸爬起来的时候，早饭的香味已经扑到他怀里了。

        “我们今天去买十二和落尘需要的东西吧？”谢亦宸看到在房门口伸爪子的十二。落尘大概还在睡觉。“好。我今天下午要去练滑板，你作业还没动过吧？把作业写了。”林星栩皱了皱眉——他整个人都没力气。“我今晚做作业。下午给你拍几张照片吧。”

        于是，他俩一人抱一只猫站在这家猫咪用品店【念猫巷】前头。然后，林星栩直直晕倒过去。怀里的十二差点被摔到地上。他就听到谢亦宸的那句操，然后再醒来，就在医院了。

        “傻逼。”他刚打算跟谢亦宸说话，对方就二话不说骂过来。“你直接晕在人家店门口。店主跟我都吓到了，直接打的急救电话。你自己发烧发到41摄氏度你不知道？”他又张嘴，然后一杯温度刚好的水就被塞到他手上了。“十二和落尘怎么样了？”有点热气扑上来。“你他妈还有心情管这些？店主帮我们看着。我跟她说了晚上去领猫，顺便给两只猫检查身体什么的。”谢亦宸皱着眉，盯着林星栩喝完那杯水，收了水杯又开始给他削苹果。“我不想吃。”林星栩头有点痛。于是谢亦宸放下削皮刀。

        说实在的，他有点自责。跟自己的朋友在一张床上睡着，林星栩发烧发到晕过去他都没发现……昨晚开始他就一直沉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注意到林星栩。要是早一点发现早一点来医院，也不至于烧到现在这个样子。

        点滴一下一下往下淌，两个人都没说话。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差不多已经发黄氧化了。“什么时候回家？”林星栩有点冷，拉了拉被子。“这瓶输完就好了。”他给林星栩掖了掖被角。“星星，你以后身体不舒服能不能告诉我一声？你吓到我了。”谢亦宸低头看着扎在林星栩手上的针管，小声但吐字清晰的说。

        “…我一个人待习惯了。”林星栩叹了口气，但叹气声几乎微不可见。“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谢亦宸转过视线，抬头盯着他。“你现在有两只猫，还有我…这样的朋友。”他的话在中间卡了一下。这样说似乎太暧昧了。所以后半句话，是他硬挤出来的。他现在越发觉得自己对林星栩的感情不太正常了。他对星星不像是对朋友的那种感情……或者说，他不想只跟他当朋友。

        微妙，但绝对见不得光的感情——谢亦宸这样觉得。

        但偏偏一束光照下来，谢亦宸的心揪起来猛的一颤。“输完了。”正乘着光低头玩手机的林星栩抬了下头，才发现输液瓶已经见底了。谢亦宸按铃叫护士过来帮忙，然后直到办完手续离开医院也没再说一句话。

        念猫巷的老板打包好给两只猫挑的生活用品和猫粮把东西递给谢亦宸。两个人付了钱慢慢走回家，十二一下一下舔着谢亦宸的手指。

        回到家已经下午三点了。嘉树打电话问林星栩什么时候到公园，他才想起来自己忘记通知嘉树他今天下午不去练滑板了。“我下午有点发烧，我们明天晚上再去怎么样？”正在打电话的林星栩坐在那儿，面前摊着书本，本子边儿上还趴着落尘。在他后面站着饿谢亦宸完全傻在那儿了。他好像真的喜欢星星啊。

        “你在这站着干嘛？”林星栩挂了电话回头问。“我来问你个问题。”谢亦宸手里拎着张空白的试卷，看着林星栩的眼睛说。林星栩点点头。“你……知道这题怎么写么？”这话他问不出口。他想问的是……林星栩歧视同性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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