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往事如烟/下
“带他去找你母亲，菲罗忒斯。她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目睹了他被刻上黑魔印记的全过程，看着他承受着和钻心腕骨一般的痛楚，他脸色惨白，本就不干净的黑发更是被冷汗打湿黏在脸上，他以一个相当扭曲的姿势蜷在地上，狼狈至极。
你不过是个连他腰都没到的小鬼，哪能指望你去把他扶起来，你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等他自己恢复过来。好在他也算是个相当优秀的巫师，至少比你之前见的几个恢复的都要快，你带着还有些踉跄的他离开了黑魔王的房间。
“我叫薇安。薇安·菲罗忒斯·莱斯特兰奇。”
离黑魔王的房间有些距离之后，他整个就倚着墙壁倒了下去，好吧他跟之前的几个也差不多，只是更聪明的知道早点从黑魔王面前离开，你倒也不催他，蹲在他旁边跟他说话。
“不要喊菲罗忒斯，我不喜欢。只有lord和我妈妈会这么叫我。”
你自顾自的说着，他并不搭理你，显然他并不在意你叫什么，也不在意他该怎么称呼你，小臂上的刺痛可比你有吸引力多了。
“你刚刚在想她，在lord给你刻黑魔印记的时候。”
“你还爱她。”
“她是个傲罗。她的丈夫也是，那些欺负你的人都是。”
“而你现在是个食死徒。”
“那你为什么还爱她？”
你也不在乎他理不理你，只是蹲在旁边自顾自的碎碎念。
“闭嘴。”
你看到了，在他心里你的话比刚刚的经历的一切都要痛上百倍。
他现在恨不得杀了你。
“你该感谢我没有把这些告诉lord。”
“因为你很有趣，是我到目前为止见过情感最复杂矛盾的人。”
“lord身边那些食死徒们都一样，要么和我妈妈一样是个疯子，要么是满心的害怕与畏惧，还有一些打着自己的算盘，为了权利为了欲望。”
“你是第一个不一样的。”
“我第一次读到这么浓烈的情感。你当然不是个好人，你阴沉冷漠，脾气古怪，言辞刻薄，相当自私。你甚至想过通过lord杀了她身边那些人，这样她的身边就只有你了，你只想要她，别人都无所谓，梅林，你真可怕……”
你还没说完，他猛地把你拎起来抵在墙上，他的魔杖死死抵在你的脑门上
“我让你，闭嘴。”
他的声音很哑，似乎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你眨巴着眼睛看着有点恼羞成怒的他，显然你并不害怕，还是那一张没有半点表情的脸。
“lord说一忘皆空对我没有太大用处，西弗勒斯·斯内普。”
“没有人可以随时都维持着大脑封闭术，除了lord。”
“你痛苦的时候，紧张的时候，分神的时候，虽然我也还不太熟练，可只要我想，我会有很多机会。”
“除非我死了，显然你知道这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死死盯着你，你觉得被他魔杖抵着地方有些痛，他真的很用力。良久，他松开魔杖，像扔垃圾般的把你摔到地上。
“你的声音真让我恶心，像个机器。”
他这么说你，你脸上没有表情，声音也没有起伏，说什么都是极为平缓的语调，根本不像一个正常的小孩儿，而像个木偶。
你并不否认他的话，揉了揉自己有些摔痛的地方，爬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替他引路去找贝拉
之后的日子你经常在黑魔王的身边见到他，黑魔王看上去相当欣赏他的才华，你每次就坐在房间里看书，偶尔听上几句他们的谈话。
再次跟斯内普有正面接触的，是在三个月以后了，这段时间黑魔王开始越发忙碌起来了，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他自然没有功夫与兴趣再去教导一个小孩子，你被黑魔王交给了斯内普，让他教你魔药，教你黑魔法，教你大脑封闭术。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顺从的应了黑魔王的命令，即使他再讨厌你。
他接手你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像报复一般的对你进行【摄魂取念】，打着教你大脑封闭术的幌子。
他看见了你一个人被丢弃在庄园里的样子。
他看见了你被一夜夜梦魇折磨成行尸走肉的样子。
他看见了你得知自己父母的态度时希望俱灭的样子。
他突然笑出了声，这是你第一次见到他笑。
他说，活该你没有情感，活该你从小就像个机器。
他一句一句戳着你的伤疤，就像你之前那样，他全部奉还给你。
不过是两个都淹没在无尽黑暗中的人。
如此可悲。
托他的福，你的大脑封闭术学的异常的快异常的好，面对他每次刻薄的嘲讽，你第一次有了除了恐惧和绝望以外的其他情感，恼怒和不甘。
你们的交流永远都在一来二去的相互挖苦嘲讽中进行，但你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天才，他遵从黑魔王的命令教导着你，你觉着他念魔药材料的时候简直是最像个人的时候。
看到你那些经历以后，他倒是不那么讨厌你了，至少不会想杀掉你，或许是你的悲惨遭遇让他心里的那点自卑得到了平衡？你不知道，不过这是个好事。
从小到大的这几年，你真正接触过的只有那些家养精灵，黑魔王和他，你和你父母说过的话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第一个让你亲近的人，是第一个让你有了【接触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感受。
即使你们相看两厌，即使他以挖苦你为乐，即使他尖酸刻薄又记仇。
他都是在你生命中第一个亮灯的人。
你们愈发捻熟，或许都知道彼此最沉痛的一面，你们相处起来跟别人总有点不太一样的地方。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他从黑魔王那里回来，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
你从他已经无暇竖起防备的大脑里读到了，他告诉了黑魔王那个占卜，那个会威胁到他最爱的人的占卜。
“你会害死她，斯内普。”
“你一开始并不知道会是她，可你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庆幸。”
“或许这又满足了你那些肮脏的愿望呢？”
“lord会杀死她和别人的孩子，你这样想过对吗？”
“所以，别现在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你说的都是实话，可是你还是小看了他对莉莉·伊万斯的爱，或许你根本就不懂爱，不懂这是一个多么足以改变人心的力量。
他的确只在乎莉莉·伊万斯的死活，可这就足够让他投身于邓布利多来对抗伏地魔长久以来的黑暗。
他去见过邓布利多了，他开始防备着黑魔王防备着你，可你说过，这世上没有随时随地都能维持大脑封闭术的人，人的情感是最容易波动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瞬间，你就知道了他的打算。
你没有拆穿他没有揭发他，就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你还是不懂，他为什么深爱莉莉。
你还是不懂，为什么爱可以让一个人卑微至此。
anything
这个画面在你的脑海里久久徘徊不散，原来深爱就如这般吗？
他还是失去了他的莉莉，即便死，依旧深爱。
你不懂。
你只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世界上最蠢的人。
而莉莉·伊万斯，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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