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麻木
在安敏秀的带领下，十几个人到对面一家看起来有几分格调的餐厅，硕大的梅花餐厅霓虹招牌红光四射。
据袁冬青介绍，这家餐厅在整个地下城也算高档。
陈元进门就被整面墙的清淡梅花图吸引了目光，店内的装饰、桌椅都是深棕色，布局雅致，唯一缺点是空气带着地下城特有的潮湿浑浊。
训练有素的服务员走过来热情的鞠躬，恭敬的递上印刷精美的菜单。
安敏秀接过菜单递给陈元，客气的说：“小四先生！这家店的菜很有名，今天是欢迎你，喜欢吃什么就点吧？”
“我随便，你点吧。”陈元摆摆手，心中暗自祈祷飞鸟千万别倒闭。
安敏秀拿着菜单和服务员点完菜，服务员鞠躬离开。
先上来的是一盘鱼，朴正年吃了一口，称赞：“这鱼的味道真的不错！”
又捅了身边的抱着酒瓶的青年一下，说：“安德烈，少喝酒多吃菜。”
这个叫安德烈的青年陈元印象深刻，在公司喝酒的那位，据安敏秀介绍他是乌堡人，也是三级公民。
乌堡是位于安北东北方向的一座小城，距离虽然超过一千五百公里，对乌堡来说，安北确实距离最近的城市，有钱的乌堡公民都习惯来安北购物。
大致东西走向的蜿蜒无垠的巨大山脉横贯大陆中部，几乎将广袤的大陆完整的分为南北两部分，中间的两处断裂将其分为落霜山脉、轻羽山脉和灰岩山脉。
而安北和乌堡分别位于最长的落霜山脉和最短的轻羽山脉断裂带的南北两侧。这断裂带也是南北大陆最重要的通道。
安德烈有双冷酷的灰蓝的眼睛，五官深邃，一头有点凌乱的浅棕色短发，是个大块头，身高接近两米，强壮有力，背着一把大剑。
他上身的浅蓝的衬衣有点褶皱，外面穿着一件灰色合金半身甲，肩、肘、膝、腕等部位也同样穿戴着灰色合金甲。
“这世界上没有比酒更好的美味！”安德烈瞟着桌上的鱼，很是不以为然的又喝了口酒。
“嗯，这就是著名的青水江银鱼，平民日常是吃不起的，也就节日或重要日子里才会买来吃。”
说话的年轻女人名叫袁冬青，来自上阳城，高挑健美，波浪短发鹅蛋脸，性格开朗大方，还亲热的笑称陈元是老乡。
上阳城距离安北也差不多一千五百公里，在安北西南，与乌堡方向恰好相反，安北的大部分市民祖先来自上阳，两城天然亲近。
她是二级公民，陈元好奇的是她在白江如何做公民任务。
袁冬青说她的贡献值早就够了，随时可以申请晋级药剂，只是买不起晋级药剂和辅助药剂，听说白江挣钱多，新年后才过来挣钱。
陈元看着比手略大的白鱼问道：“这鱼很贵吗？”
“这个季节一公斤要三四百元，现在已经算便宜了，节日的时候最高一千。”袁冬青耐心的介绍。
“是不便宜！”陈元咂咂嘴，在安北时他好像经常吃。
“啪”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伴随不断的男人大声喝骂声。
陈元转身看去，餐厅门口地上跪坐着一个年轻女人，头发散乱的遮住了大半脸庞，一手捂着脸抽泣着。
女人身前站着四个趾高气扬的男女，男的衣服考究，女的时尚华丽。
大声骂人的是个高瘦青年，手还在女人头上指指点点，不时还向着身边面色倨傲的矮胖子谄笑，另一对男女站在矮胖青年身后。
袁冬青嘴唇紧紧抿着，低垂着头，似乎很是害怕。
陈元看了几眼，用筷子点点那边，问袁冬青：“发生了什么事？”
袁冬青低声说道：“那几个政府官员是名都人，逼着那个女人陪酒，女人想回去，所以被打了。”
“政府官员？这也太明目张......”陈元说了一半，想起自己的四叔，又闭上了嘴。
“政府的关键位置都被名都人占据，他们行事肆无忌惮。”安敏秀脸色黯然：“白江人一直被欺压，尤其是女人。”
以前似乎没有关注，现在想想，在这个武力至上的社会，女人力量上的先天劣势，决定了地位上的明显的弱势。
此时那几个人已经在一张桌子前坐下，被打的女人强颜欢笑给他人倒酒，那矮胖子还笑眯眯的上下其手，不时的传来轻浮的笑声。
“啊！求您......不要！”女人一声惊呼，显然矮胖子做了更过分的事。
陈元皱皱眉，心中不断提醒自己这是白江，在公共场合绝对不能惹事，埋头继续与菜战斗，虽然是好久没吃过的美味，不时传来的噪音还是影响了他的胃口。
饭后，安敏秀熟练的在账单上签字，还向陈元解释：“平时午餐也是它家送，我们定期结账。”
下班回家，还没端起饭碗，金珠花就气呼呼的上门质问。
陈元得意的说：“珠花大姐，很遗憾，我刚出门就找到工作了。”
“你真的找到了？啥工作？”金珠花翻着红眼睛，显然不相信，但看到桌上放着的半只烤鸡，又有点不确定。
安敏秀的一百元在陈元手中如今成了半只烤鸡加一盒烟。
“飞鸟保安公司，不远，就在暗红酒吧楼上。”陈元理直气壮的回答。
“哦！我知道飞鸟保安，我小时候它就在那里了。”孔善美在一旁小声说。
“待遇多少？”金珠花没话说了，红眼珠转了转问。
“那个，待遇还可以吧，免费午餐。”想想已经消失的暴富金融公司，陈元不由得有点心虚。
“刚去待遇低点也没关系，相信小四很快就能得到重视。”杉秋江对他有信心，以为他待遇低不好意思说，细心的安慰。
次日，飞鸟保安。
将手机还给袁冬青，陈元沮丧的望着窗外的映照黑暗的霓虹，安北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是这样的局面？
他刚拨通了陈欢的电话，这也是他唯一能记住的号码，陈欢告诉他警察委员会的通缉，还背上畏罪潜逃的名声。
陈元如遭雷击，他没想到安北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慌乱过后，他让陈欢按照他留在家中手机上的号码，暗中了解一下百兽贸易公司的现状。
被通缉，公民系统被锁，没办法回安北，不能做公民任务，当然也不可能申请晋级基因药剂，他未来的晋级怎么办？
下班后，怀着对未来的彷徨，陈元垂头丧气的回到家。
姜允熙已经坐在桌边，桌上还放着一条烤鱼，白江城位于青水江畔，这姑娘喜欢吃鱼，但没见过江。
陈元看过的《永恒记忆：七级公民高哈》部分已经讲完了，至于后面的内容陈元答应有钱送她一本，她仍然缠着陈元讲公民的故事。
墨水欠缺的陈元突然想到祖父，祖父的笔记都快让他翻烂了，于是给她讲祖父的故事，加上自由发挥够讲一年的。
“小四，今天工作不顺利么？”杉秋江帮他盛好饭，注意到他情绪低落，关心的问，
“家乡的事，没什么！”陈元摇摇头。
“真想去小四先生的家乡看看祖父生活的地方！”
行字还没出口，房门被人“碰”的踢开，一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猥亵的目光落在姜允熙的身上，狞笑着说：“躲在这里就不用交钱了吗？”
跟着他身后又进来三名大汉，其中一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杉秋江身上，指着陈元吼：“滚！”
杉秋江不由自主的抓住陈元的手，冰冷的手在颤抖，娟秀的脸上挂满恐惧。
陈元冷冷的看着闯入的四名黑帮，在公众场合他还忍得住，几个不知死活的小虾米竟然欺负到家里来了，他没法忍！
“秋江姐，你去卧室！”陈元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安心，又对目光凄楚的姜允熙说：“你也进去！”
“小四！”似乎知道他想干什么，杉秋江又多了担忧。
“哈哈......”彪形大汉张狂的大笑，边笑边指着陈元对身后三人说：“他想看......”
后面的话他已经说不出口了，他的咽喉插着一支泛着淡淡红芒的利刃，他甚至没看清，刚才还坐着的年轻人已经站在他眼前。
后面三个大汉更是不堪，想转身逃跑，却只来得及发出几声短暂的惊叫，头颅便在剑光中滚落。
陈元甩掉剑上的血珠，收剑入鞘，他对身体的状态恢复很满意。
看着地面的血泊和三颗人头，陈元觉得剑术还有欠缺，面对四个初级公民，都没能做到完美的四记刺杀穿喉毙敌，砍得满屋血淋淋。
将露出走廊的尸体拖进来，关上门，看着满地的血污和墙上飞溅的鲜血，陈元皱皱眉，说：“秋江姐，吃完饭去买个够大的袋子，清洁要辛苦你们了！”
吃饭？杉秋江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呕吐，小心翼翼的躲过脚下的血污，飞快的逃出门，声音在走廊上传来：“我这就去买！”
无法适应这种血腥场面带来的强烈视觉刺激，姜允熙对着墙颤抖着蹲下身干呕不止。
血腥的气息似乎缓解了陈元低落的情绪，坐在桌边，那条鱼令他感到饥饿，他拿起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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