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皇上密令

大明万历十九年初，紫禁城，毓德宫。皇帝召见锦衣卫千户李漾。

        万历皇帝朱翊钧半坐半躺在张大椅子上，边上站着个年轻女子，锦衣卫千户李漾立在他们对面。

        皇上对李漾说道：“李千户啊，你也知道，朕几年没上朝了，看着那些人心烦。但他们也糊弄不了朕，大明大大小小事朕心里都清楚着呢！锦衣卫功不可没啊！”李漾道：“这都是微臣和同僚的职责所在！”

        皇上指着旁边那女子又道：“这位是邓子龙邓总兵的孙女，邓雯。”李漾拱手道：“见过邓姑娘。”邓雯冷冷说道：“听闻李千户拳脚无双，刀枪皆精。今日既然得见，小女子斗胆想一试传闻真伪，未知可否？”

        李漾看了皇上一眼，皇上含笑点头道：“朕好久没见李千户的身手了，不知还是不是和当年救驾时一般？”李漾道：“微臣惶恐！”

        只见邓雯脱掉外衣，里面一身劲装打扮，往殿中一站，英姿飒爽。然后左手在前虚点，右手在后，下面错了一个小弓步，叫声：“千户大人，请！”李漾想着“一个小姑娘，给她点教训罢了。”于是不再迟疑，叫声：“邓姑娘，小心了。”抢上一步，一招探掌抹过去想快点了结。

        谁知李漾失算了，邓雯看掌来的势沉，前手一搭来掌，身子往旁错开半步，后手抡起一掌照李昂脖颈处像刀一样劈去！李昂大惊，心想“原来小看了她！”到这地步，先机已失，也就是见真功的时候了！

        再想招已来不及，全凭自然反应，前手不中自然回手往自己耳边一挂，想来个虎抱头护住头颈，哪知道那手因为被邓雯搭了一下，回手时居然慢了半拍！电光火石间，身子一缩，蹲下半身避开那致命的一掌，只觉得脑袋上呼呼生风。

        李漾借着起来的架势，打了个跺子脚护住要害用肩膀顺势往邓雯身上准备猛烈的来一记肩靠。邓雯一掌没中，反手回来又是一掌劈喉咙，但李漾刚好蹲了半身，头还没起来，这反手一掌贴着李漾的帽子劈了过去。

        这时邓雯眼看李漾肩靠快要过来了，于是乘着他发力未满之际，双手往他肩上一架，弓步前脚膝盖往前一顶正撞李漾腿上。几乎同时李漾肩也靠了过去，即使是邓雯双手架在身前，也还是被撞退了几步。邓雯借着退势一个转身立住。心想“好险！果然厉害！”李漾因为腿上先吃了一撞，发力未满，也是心里骇然“我从来没见过有这等技艺之女子！差点栽在她手里！”皇上双手一拍说声：“够了吧。邓姑娘，你去吧！”邓雯行了个礼道：“小女子告退。”回头冷冷的看了李漾一眼便走了。李漾心想“奇怪啊，我没见过她啊。”

        皇上在椅子上坐好说道：“李千户，这邓家姑娘如何？”李漾道：“厉害，厉害！这等年纪，又是个女子，身手如此了得，臣从未见过！”

        皇上又问：“比你如何？”李漾道：“毕竟是女子，比不过我。”皇上道：“你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么？”李漾想了想说道：“估计是为邓子龙邓总兵之事。”皇上道：“是啊，朕已免了邓子龙的罪了。”

        李漾道：“皇上圣明！”皇上问道：“你知道汪直么？”李漾道：“皇上说的是当年海上的那个汪直么？据臣所知已于嘉靖年间被杀头了。”皇上叹道：“就是那个汪直，当年他死后，倭寇之患底爆发，多亏戚继光将军力挽狂澜。”李漾道：“在下一直很仰慕戚继光将军。”皇上又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汪直的宝藏？”李漾想了想道：“多是些传说。”

        “但现在朕听说他有个后人还在海上。”皇上干咳一下正色说道：“锦衣卫千户李漾接旨！”李漾忙跪下道：“微臣在！”皇上道：“朕命你彻查海盗事宜！找到汪直的藏宝，以充我军资！找到汪直的后人，立即抓捕，肃清余孽，送他去狱里候审！”李漾道：“臣领旨。”

        皇上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从身上拿出一个金牌递给李漾道：“若情况紧急时，可调用官兵。”李漾接过金牌道：“谢皇上信任，臣必竭心尽力，不辱使命！”

        皇上又问道：“人手方面有何需求么？”李漾想了想说道：“这种事不同于行军打仗，排兵布阵，军中之人无用。锦衣卫里臣一向独行，所以臣想找几个民间的好手！”皇上又道：“你有合适的人选？”李漾道：“臣有几个认识的朋友，应该能为朝廷效力。”皇上微微一笑道：“喔？李千户原来也有私党啊！”

        李漾忙跪下道：“皇上明察，臣不敢！”皇上拉起李漾，“朕和你说笑呢。“坐回椅子上有点落寞的接着道：“唉！如果连你都不能信任，还能信谁？你父亲李如松不是还替朕守着江山嘛。朕虽然贵为天子，但是在这深宫大院中寂寞的紧啊。能和朕说的上话谈谈心的真是寥寥无几啊。”

        李漾看着瘫软在椅子上的这个贵为天子的中年人，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竟然心生同情之感。说道：“皇上贵为天子，为国之大事操劳，于人情上当然不同于寻常之人。”皇上淡然道：“说来你不信，朕有时候真羡慕你们呢，哪怕做个寻常百姓都好过朕，你明白朕么？”李漾道：“臣理解。”

        皇上望着李漾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朕没有退路！满朝大臣们都盯着呢！朕斗不过他们就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他们是为天下还是为自己？”皇上站起身来接着道：“哪天朕不行了，他们换个皇上还不是照样当官？”李漾拱手道：“皇上息怒，皇上保重龙体。臣和父亲大人一定稳保皇上江山千秋万代！”

        皇上坐回椅子上，喝了口茶缓缓道：“有些事，朕只能和你说说，当年张首辅在的时候，对朕百般约束！他自己却奢华无度！到如今朕的内库钱都不够使。宫里那么多人要打赏，边关将领和兵士，战事一起，哪一次朕没用内库的银两？”

        皇上又叹了口气道：“这次要你去寻找汪直留下的财宝，其实也是想充实一下朕的内库。当年汪直、徐海在海上做私货，勾结弗朗基人、倭人，做了那么多年，传说他的财产富可敌国！如果这次你能找到他遗留在外的宝藏，朕必重赏！你想要什么朕都依你！”李漾道：“臣能得到皇上的赏识已足够，岂敢另有非分之想？如果他真有宝藏，臣一定给皇上一子不漏的带回来！”

        皇上哈哈一笑说道：“朕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有你们李家父子，一外一内替朕分忧，真是国家的福气，朕的福气！”李漾道：“皇上言重了，这都是臣的职责所在！”

        皇上站起身来走了几步，缓缓说道：“你速去准备，准备好了就动身。”李漾道：“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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