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瞒骗
裴策凌出了房间,便去了裴正则的房间。
这会裴正则正在桌前看书,见裴策凌走来,便放下书,吩咐仙侍拿来了茶水和糕点。
裴策凌不语,拿着糕点便往嘴里赛。
裴正则见裴策凌同往日不一样,便问道,“阿凌,怎么了?”
裴策凌坐直,说道,“大哥,可还记得我在丹穴门要寻得那名腿长腰细肩薄的女子?”
裴正则白了裴策凌一眼,说道,“自然记得。那日见你既没寻到还那么开心,我以为你早忘了此事。”
裴策凌:“没有大哥。只是……只是……”
裴正则:“只是什么?有话快讲,我一会还要去陪望舒用饭。”
裴策凌:“怎么说呢。我之所以说是女子,是因为她带着帷帽。但最近发现他竟是个男子。”
裴正则:“男子?”
裴策凌见状,索性一股脑的将魁念去昆吾山寻剑受伤,自己偶尔救了他,现下他就在自己房中等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裴正则。
裴正则听完,拖住自己的下巴,防止下巴掉在地上。
裴正则:“竟有这样的事情。只是他为何要去昆吾山寻剑呢?”
裴策凌:“这还用说,天下男子都好剑,只有我们昆吾山的剑才是真正的宝剑,试问哪个男子不想拥有一把昆吾山的剑呢。对吧大哥?”
裴正则:“有可能。不过既然你救了他,随口问问他为何去昆吾门寻剑也很正常。他自当如实告知的。”
裴策凌:“大哥,我也想过直接问他。可是,他是个脸皮薄的人,我若直接问他,岂不是又让他他回忆起自己未曾寻得剑反而受伤的事情。岂不是很难为情。”
“你啊。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费心啊。”裴正则说着,看下时辰,又继续道,“不过你这样一说,我到是很想见他一面。看看是个如何的美人。”
裴策凌:“好啊,大哥。”
走在路上,裴策凌问道,“大哥,你同望舒姐姐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裴正则:“怎么?阿凌有了心上人?”
裴策凌:“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想问一下。”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裴正则正经的答道。
裴策凌听着这句,嘴巴重复着,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裴正则:“对了,阿凌,提起望舒,我想起一事,那日在昆吾山寻剑归来,父亲说今年桑林门开设的‘授经堂’,你可以去。”
裴策凌:“当真?大哥?”
裴正则:“自然是真的。”
裴策凌:“太好了,大哥。我可以拿着我的七星剑去吗”
裴正则敲了一下裴策凌的脑袋,说道,“父亲之所以带你去寻剑,就是为了让你去入桑林门。”
裴策凌难以抑制自己的欣喜,抱着裴正则不肯撒手。
裴正则用手指了指,说道,“走过了阿凌。你的房间……”他转身指着后面的房间门。
裴策凌:“哦哦哦太高兴了。大哥快去同望舒姐姐用饭吧。”
裴正则疑惑道:“不是说要我看看你那位美人嘛?”裴策凌未语,只是伸手将其推到老远后,转身朝他摆了摆手。
裴策凌回身,推门入内。在魁念醒着,飞星正在给他喂水,便走过来。
裴策凌瞧着魁念穿着他的中衣,笑了笑,说道,“阿念,我这衣服你穿中也太大了。明日我便让家中的裁缝来,给你们做几身衣服。”
飞星见状,回道“多谢裴二公子。”
裴策凌:“谢什么,几件衣服而已。阿念还想要什么?尽管跟二爷讲。”
魁念抬眼,笑盈盈的回道,“现下还没想好,等想到了再告诉二爷。”
裴策凌见魁念语气温和,不禁心道,这小子不会中邪了吧。转头一想,魁念或许是知道我用自己的血作药引救他,所以感动的痛哭流涕吧。
经过几天的修养,魁念的右腿虽还不能用力,但是靠人扶着也能勉强走动。魁念心想,自己长久住在裴策凌的住房,许多的事情多有不便。便开头求道,“二爷刚刚说阿念有何要求可尽管提?”
“当然。”裴策凌用力的点头。
魁念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我想请二爷将我安置在客房中,有飞星照顾即可。”
裴策凌没想到魁念提出的竟是这个要求,早知道就不该答应的那么干脆。他一方面碍于面子,另一方面又因着魁念的伤离不开自己,索性就答应了。当夜便安排仙侍将魁念移到飞星住的房间。
魁念走后,云旗问道,“二爷,这床褥要换吗?”
裴策凌:“不了。你去歇息吧。这几日我累了,要早休息。”
“是,二爷。”云旗出去,替裴策凌关了门。
裴策凌跃身跳到床上,躺在魁念之前躺的地方,枕着魁念之前枕过的地方,闻着魁念身上的苦药香味,怎么翻腾都睡不着。他妈的,怎么总是想着他。裴策凌索性翻身,将自己的头埋在魁念之前用过的枕头。
魁念因针扎而颤抖的左臂跃然在裴策凌的脑海中,裴策凌的随着魁念那戴着银铃的手腕一直想到他的左膀,随之来到魁念的锁骨处,那锁骨因着疼痛,由惨白色渐变为粉色。
锁骨、锁骨,曾经在添香坊内,裴策凌豪掷千金,只为了一美人的锁骨,现在想来,那美人的锁骨同魁念的相比当真是一文不值。
裴策凌满脑子想着那透着粉红色的锁骨,起了欲望。
他妈的,裴策凌起身穿鞋,来到浴堂,例外的泡了个冷水澡。
客房内,魁念起身,坐在桌前,右手一捻,小蝠跃在魁念的食指上。
魁念低头同小蝠说着,不一会,小蝠飞出,淹没在黑暗中。
雷泽魔尊大殿内,圣姑姑魔尊正在与傀王、鬼药王和嗜血王吃饭,桌子上仍旧是常见的野菜果蔬。
虽然餐食不丰盛,但四人仍旧开心畅谈,谈论的不过就是今日谁家采的野果最多,谁家又得了孩子和山下又跑来了什么动物。当然,还有少尊主魁念。
那鬼药王与嗜血王正在争论今日山下跑来的羊是该直接杀了迟,还是再养几日等养肥了再吃。
鬼药王说道,“直接杀了吃吧。这几日雷泽的人都馋坏了。实在是忍不了了。”
嗜血王说道,“不行,不行。那羊那么小,还是个小羊羔。等再养养、再养养。”
鬼药王:“养养?那羊不吃食啊?要不你就把你那份口粮省下来给羊”
嗜血王:“老鬼头,你说这话就不地道了。怎么?等那羊养肥了,你不吃吗?你就一口都不吃吗?凭啥要省下我的口粮,要我说你的也要省。”
鬼药王:“哎呀,我可没说我不吃啊。谁说我不吃了。我肯定要吃啊。”
见两人都要打起来了。傀王在旁边笑着劝道,“哎哎哎两位可要注意了,这羊是我发现的,要处理我应该我来处理吧。”
鬼药王:“不行不行,这羊要是交给你处理。你明天就得给送回山下去。”
嗜血王:“就是就是,不能让你处理,坚决不让。”
“那怎么办?要不就让魔尊定夺吧。”傀王将这难题抛给了圣姑姑魔尊。
魔尊莞尔,说道,“我可无空替你们断这无头官司。”
众人疑惑。
圣姑姑魔尊抬手,只见小蝠跃在圣姑姑的食指上面。
傀王:“啊,是少尊主来信了。”
鬼药王:“小蝠,快读来听听。”
小蝠煽动着翅膀,在魔尊周围转动,娓娓道来,“圣姑姑在上,念儿一切安好。这一个月来,念儿行走了墨斗门、丹穴门,修为已有了很大的提升。念儿在墨斗门偶然得知明年三月桑林门将会开设‘授经堂’,念儿想去那桑林门修行。却被告知只有持有仙门拜帖或上等法器才能入堂。故念儿前往昆吾山寻剑,但寻剑不得。不过念儿此行却遇到一个人,那人乃是昆吾门裴氏的二公子,名唤裴策凌。此人也欲前往昆吾门修行。念儿想借他之力,同他一起前往桑林门修行。一来可借助昆吾门的实力,使念儿在桑林门不必受欺;二来也可助念儿隐藏自己的身份。只是还需圣姑姑助我演一出戏,让那裴策凌感恩于我,日后亦可为我所用。念儿留。”
傀王听完这信,思索片刻后说,“龙伯早已在桑林门等候多时。如若念儿说的是真的,想来不久便能在桑林门同龙伯遇上。”
魔尊道,“看来念儿的身体的确适宜在中原修行。你们看,此次入中原谁去比较的合适?”
鬼药王起身,朝魔尊作揖,说道,“魔尊,就让属下去吧。属下对中原熟悉。”
圣姑姑:“好,鬼药王即可动身前往昆吾门。”
鬼药王:“是,魔尊。”
圣姑姑:“等等,鬼药王还要手下留情,切莫真的伤了念儿。”
鬼药王哈哈大笑的说道,“那是自然。老夫去去就回。”说完便出了大殿。
第二日戊时,裴策凌用完饭,看着裴济苏帮魁念换完药,便回到自己房间。
因着裴正则的婚礼将近,裴家都在忙碌此事,裴策凌也不例外,他得帮着裴正则书写请帖,还要前往裁缝铺盯着赶制婚服,忙的几乎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云旗进门,见裴策凌正躺着床上,翘着二郎腿,瞧着房顶。云旗也抬头瞧了几眼房顶,见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又瞧了瞧裴策凌,见裴策凌朝着房顶的,嘴角上扬,云旗心道,自打魁念来养伤,二爷这嘴巴像是天天合不拢一样,天天咧着嘴巴笑,笑的怪渗人。
裴策凌转头,发现云旗立在那里抬头,便问道,“看什么?”
云旗:“没,”他说着,抬头瞧着房梁,问道“二爷在看什么?”
“没。”裴策凌翻身下来,又问道,“怎么了?”
云旗手指着外面,支支吾吾的说道,“那飞星扶着魁念去了小厨房。”
因为裴安过午不食,所以裴母单独在裴正则和裴策凌的院中安置了一个小厨房,平时若无事,两人的餐食便由小厨房伺候。
裴策凌闻言,心道,这会厨房的师父都回房休息了,若是想吃食物就得等明日了。便说道,“走,去看看。”
云旗:“是,二爷。”
裴策凌在前,云旗在后。
裴策凌原本大步走在前面,却在靠近厨房窗台的地方停下,弯下腰,回头朝云旗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裴策微抬头,透过半掩的窗户看到厨房内魁念的背景。
只见魁念拄着拐杖立在桌前,身体前倾,回来用力的晃动。
裴策凌见状,转头看着云旗,张大嘴巴,却不出声的问道,“他在干么?”
云旗见状,双手一摊,立刻长大嘴巴,也不出声的回道,“我不知道啊,二爷。”
裴策凌皱眉往旁边观察,看到飞星正在往炉灶内放柴火。
只听飞星懊恼的说道,“公子,对不起,都怪我太笨了,面都不会活。”
魁念听着,转过头,冲飞星笑盈盈的,眼睛眯成好看的月牙形状,安慰道,“不会啊,飞星。我一只手也可以呀。你看。”说着,魁念抬起右手,只见右手上沾满面粉。
裴策凌心道,原来是在和面啊,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吃的。转眼看着魁念对飞星的笑容,裴策凌一瞬间竟然有些心酸,魁念似乎从未冲他露出那样的笑容。
因着只用一只手,这面活的格外辛苦,魁念汗流浃背,觉得脸上有一滴汗快要留下来了,便拿右手去擦拭。
“公子,你的脸。哈哈哈”飞星捧着肚子笑道。
魁念:“怎么了?”
飞星上前,用衣袖替魁念擦掉那噌在脸上的面粉。
“哈哈飞星,原来是面粉啊。我当是什么呢?”魁念调皮,将那面粉也抹在飞星的脸上。
“公子欺负我。”飞星假装生气。
“好啦好啦”魁念环顾四周,继续说道,“只可惜厨房中没有青椒,否则,我可以给你做肉夹馍吃。”
飞星笑着,说道,“没事的,公子,油泼面我也喜欢。”
魁念:“飞星,我们出来已有一个多月,你想不想家?”
飞星:“不想,公子。只要跟着你,飞星什么也不想。”
魁念望着飞星,又说道,“你小时候也总这样说,记得我刚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才只有那么大。”魁念说着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腰部,继续说道,“不曾想如今已经这么高了,都快赶上我了。”
飞星许是因为这几日神经绷得太紧,又得顾着魁念的伤,都没时间顾自己,这下,见魁念越渐好了起来,自己不免后怕了起来,竟然上前抱住了魁念,呜呜的哭起来。
魁念拿手肘戳了一下飞星,温声说道,“都这么大了,还总是哭啊。火都要灭了。”
飞星闻言,松开魁念,低头继续往炉灶内放柴火。
魁念转身继续和面,将面和好后,又擀成面饼,拿刀切成了面条状,下进了沸水中。又在厨房中寻得了一些蔬菜、调料和辣子,拌在煮好的面条中。
两人坐在桌台前吃油泼面。
飞星:“哇好香啊,公子,跟我们在墨斗门吃的那个一样呢。”
魁念:“嗯嗯我也好久不吃了,觉得味道还不错。”
飞星:“公子,以后我陪你天天吃油泼面好不好?”
魁念:“当真?不吃烤鸡、牛肉了?”
“都吃,都吃。”飞星吃着面,抬眼看着魁念,犹豫了许久,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公子,对不起,有个事情我想告诉你,只是……”
“怎么了飞星?”魁念用嘴衔着根面条抬头问道,那神情甚是无辜和可爱。
“公子,你喝的那个药的药引是裴二公子的鲜血。那日的大夫说昆吾山之火龙与昆吾门裴氏之血脉相生相克。要治那灼伤非得要裴氏正统中人的鲜血作为药引,否则那灼伤面和毒性便会扩散,直到扩散全身而亡。”飞星说着,眼圈红红的,继续说道,“公子,我知道你那日出丹穴门后便将裴二公子的拜帖扔掉,就是不想与此人有牵扯。可是,飞星不能看着您死,如果您死了的话,那我和大家可怎么办……”
魁念闻言,又想起自己给圣姑姑魔尊传的信,顿了顿神色,慢慢的说道,“别自责了飞星,你也是为了我好。只是,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飞星抬头,见魁面面露难色,便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公子?”
魁念微哂:“没事,快吃面了。”
裴策凌内心酸楚涌动,心道,跟飞星在一起时毫无防备,坦诚的像是个少年,同我在一起却是那般的冷漠,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不过你既已知晓,你的伤是我用自身的鲜血换来的,相比日后会对我有所改观吧。
裴策凌高兴的想冲进去,又不忍打扰魁念与飞星。他转身冲云旗打了个走的手势。
云旗起身等了许久,只见裴策凌将手撑在膝盖,久久不站起来。
云旗疑惑的张大嘴巴,不出声音的问道,“二爷,怎么了?”
裴策凌用手指着自己的腿,也张大嘴巴,不出声音的回道,“腿麻了。”
云旗白了一眼,伸手拉起裴策凌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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