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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甜葡萄和陈大壮


第三十一章,甜葡萄和陈大壮

“蓼茸这几日都在干嘛?”清欢吃了颗葡萄,酸得她眉头直皱。

赶紧吃颗蜜饯冲淡嘴里的酸味,漫不经心道:“她恢复神志那天晚上,我瞧见她在我院门口鬼鬼祟祟张望。”

茼蒿给清欢递了碗甜茶,眼睛撇了眼外边陈桂花住着的主院:“您说让我们不必盯着她,我们也就都没把人放在心上,只是瞧着,她日日往前面那婆子那处跑。”

“前儿个儿夜里,奴婢假装睡着,她摸黑起来往奴婢的身上和床铺间摸了许久。想来是在找什么。”

清欢又让春笋给她剥了颗葡萄,浑不在意:“还能找什么,无非就是找那钥匙罢了。本郡主的钱财啥的,可都是我们茼蒿姐姐管着呢!”

“嘶!”

清欢又被酸着了。

“郡主,您要想吃葡萄,大可让世子叫人给送些来,何苦非要和后头那几颗野葡萄较劲呢?”茼蒿连忙又往她嘴里塞了块蜜饯。

“这你就不懂了!赶明年我想吃酸葡萄,只怕都吃不上了。”清欢吃着蜜饯,笑呵呵的。

春笋眸光闪了闪,没说话,他忽然想起来,那天带郡主去后头野果园子里玩耍的时候,他多嘴说了句:“野葡萄底下要是埋上些骨头腐肉,第二年的葡萄长出来会变甜。”

茼蒿可不知道这一茬,她有些疑惑的问:“难道郡主还知道让葡萄变甜的法子不成?”

“那可不!你们郡主我知道的可多。听闻葡萄树底下埋猪肉就顶好,你说这人肉自然养的比猪更精细,埋个人进去,那不得甜成蜜啊?”

“你们谁不听话,我就把你们埋进去。”她叉着腰,笑得咯咯咯的,清脆又娇艳。

就是说出来的那话,怪吓人的。

“郡主怪会说笑话!你哪里舍得埋我们。”茼蒿耸耸肩,脸上露出一个笑,心里想着郡主还是小孩心性。

外边墙角下听着的蓼茸却是浑身一颤,一张小脸寡白。

因为清欢说了句:“你们两个我肯定不舍得,我要埋就埋拿起子不知死活的。”

不知死活的?是在说自己吧?就是自己的吧!

她踉踉跄跄跑了。

*

回头,蓼茸就小心翼翼将一把金稞子还有一堆手饰珠宝往陈桂花面前放:“我只有这些了,求夫人救我一命,郡主她迟早会要我死的。”

“她说了,要把我埋在葡萄树下,甜葡萄。”

蓼茸是真的害怕,不知为何,她就是觉着,楚清欢那不是说笑,而是肯定会说到做到。

陈桂花把东西收起来,瞥了蓼茸颤颤巍巍的样子一眼:“行吧。你且等过两日,我叫你去做件事,做好了我就助你走,不仅如此,还能让楚清欢把你的卖身契还给你,还你自由身。”

“当真?”蓼茸眼里迸发出了一阵名为希望的光芒。

“我骗你个小丫头片子做甚。你附耳过来。我儿陈大壮,如今正是大好年华,配你们那个假郡主绰绰有余。”

“等那小妮子成了我儿媳妇儿,那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陈桂花嘀嘀咕咕说了一堆,蓼茸越听眼睛越亮。

原是那日清欢遇上的那肥头大耳的男人,当真是陈桂花的独子陈大壮。

陈大壮一回来和她说自己遇见了个仙女,非她不娶,陈桂花一听,那不就是清欢么?正想劝说两句。

陈大壮往地上一坐就开始撒泼:“郡主又如何,还不是个假的。再说,她是陈婉的闺女,娶了她,不仅我们娘儿俩跟着富贵,还能恶心恶心陈婉,不是一举多得!再说她那么美,儿子真的想要。”

陈大壮一耍泼,陈桂花就没法子,只能答应下来。

且,她想到自己儿子说的,这可是陈婉的闺女,心里也涌起一股隐秘的快意来。哪里还有先前明哲保身的聪明与机警。正想着怎么往清欢房里去放那等下作的东西,这不就正好碰上蓼茸来求救。真真是瞌睡遇到枕头,巧了。

“我晓得了,谢谢夫人!事成之后,蓼茸这条命就是夫人的。”蓼茸连忙跪下去给陈桂花磕了个头。显然都已经忘了自己面前的不过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妇!是她蓼茸姑娘以前最瞧不上的人。

“我要你命做什么,你只要做好那件事……”

一切尽在不言中,陈桂花和蓼茸相视一笑。

自从得了陈桂花指点,蓼茸一改先前的样子,日日来给清欢磕头请罪,忙里忙外,一副痛改前非洗心革面的样子。

清欢知道这怕是有人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也装着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倒也没赶她走。

蓼茸是被陈桂花画的大饼冲昏了头,忘了清欢先前做的事儿。

陈桂花是不清楚蓼茸和清欢之间的一桩桩一件件。

竟然都以为,蓼茸又重新得了清欢信任,回到了清欢身边。

“小姐,我瞧着蓼茸今儿一早往怀里揣了一包东西。”茼蒿给清欢将头发梳起来,贴在她耳朵边轻声提醒了一句。

清欢抬起眼皮就见蓼茸正抬着她屋里熏香的炉子进来,拍了拍茼蒿的手,示意她莫要伸张。

等蓼茸有些按耐不住兴奋的走了,清欢才招招手唤了茼蒿去叫在楚清淮院里跟着练武的春笋回来。

“顺带着告诉世子,夜里头来我院里吃个夜宵,我给大家煮面吃。”

自从蓼茸恢复了神志,楚清淮和清欢之间倒是素淡了些,没有以前粘的那样紧。清欢发觉,自己不喜欢这样。看起来她得快一些解决了这个跳梁小丑才好。

思绪间,春笋已经到了跟前。

“春笋,你晚间敲晕了蓼茸将她扔我房里来。”

*

晚间,真有那起子狗狗祟祟的人,摸着黑进了清欢的屋。

等着楚清淮一行到的时候,清欢便让春笋去把蜡烛点燃。屋里的蜡烛亮了起来,床上是两个亮晃晃白花花的人。

“阿欢不看。”楚清淮捂住清欢的眼睛,将她往自己怀里拉了拉。

季五站在一旁瞧了一眼,往楚清淮脑袋上敲了一酒葫芦:“你小子现在连我十招都抵不住,没资格抱小丫头。”

他才不会说,他小时候都没和美兰这么亲亲热热过,他看楚清淮自然看的眼热。

楚清淮抿了抿唇,稍微把清欢放开,不过遮着她眼睛的手没放下。

“龙爪,你把那男的拉下去,将他有黑痣的小指剁下来交给茼蒿。茼蒿,你把那玩意儿找个冰碗好好存起来。”

前世里,陈婉就是拿陈大壮来恶心清欢的。总说,要把她嫁给那个小手指头上有黑痣的肥猪。清欢就是这么记了下来的。

“春笋,你弄颗药,送蓼茸上路吧,让她别那么痛苦。至于她的尸身,龙爪辛苦些,帮着忙给埋到庄子后面的葡萄林底下去。”

“我听说用些特殊法子养出来的葡萄,可甜了呢。”

清欢带着浓浓笑意的吩咐,让刚刚还有些迤逦的房屋瞬间坠入冰窟。

“龙爪,快去。阿欢吩咐了。”楚清淮看了龙爪一眼,揽着清欢就往外走:“想吃阿欢煮的面,我恶。”

季五喝了口酒:“敢擅闯你的屋子,还下那种下三滥的药,叫我说,应该交给五爷爷来千刀万剐!”

“小欢儿就是心太善,只剁他一根手指。走走走,下面多下些,五爷爷也恶得狠。”

清欢自是听懂了他们的话,心里暖洋洋的,拉着楚清淮蹦跳着就走。

至于把陈大壮千刀万剐?她抿唇笑了笑,还不急,陈大壮留着可是有大作用的。

陈婉总说把她嫁给陈大壮,想来她定是爱极了自己这个侄儿才对。等以后,她还要好好送陈婉一份大礼呢!怎么能让陈大壮就这么死掉呢?

龙爪等人走远,悄声问茼蒿和春笋:“你们不觉得,你们家郡主,一个小姑娘这样,太狠了。”茼蒿淡淡抬眼撇他:“哦?不觉得。”

春笋握着拳头,恶狠狠:“我们家郡主那么善良,要是换做我,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龙爪狠狠打了个冷颤,不再说话。他还是觉着十三岁的小姑娘,能笑嘻嘻说起杀人来,实在有些,不大对劲。

*

次日,陈桂花等了一宿没把陈大壮等回来,心里早就有些心慌。

午间她借由送些庄子里收上来的甜瓜的名头,去了趟清欢小院,没见着清欢,只是听说她似乎身子不大舒服。陈桂花心里狐疑!等到了晚间,她收到张纸条,倒是陈大壮那不成器的字。

歪歪扭扭写着自己成事了,但见着楚清欢好似发疯,所以他出去躲躲,楚清欢的贴身之物他也偷着了。

叫陈桂花不要担心。又过了些日子,陈桂花再去清欢院儿里的时候,正好听着茼蒿和春笋在小声抱怨。

“唉!郡主昨晚又起来将蓼茸当成布偶缝了,她叫的我一夜没怎么睡着。今儿一早,郡主还拿着血浇花,说是开出来鲜红,漂亮。”

“可不是,我还听郡主说,等过两日把那位埋到葡萄树底下,明年葡萄就甜了。”

“自从那晚过后,郡主就……”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呢!唉!我们往后当差可要小心着些。”

陈桂花听的心肝抖了三抖,楚清欢该不会是失了清白,当真像大壮说的那般,疯魔了吧?

仔细想想,她也确实有几日不见蓼茸了。

“郡主,我给你再送些甜瓜来。”陈桂花笑呵呵进了清欢屋里。清欢脸色惨白的吓人,她咧开嘴,阴恻恻一笑:“多谢。这甜瓜,听说用血浇出来更甜。咯咯咯……”

她似乎在喃喃自语,也不管陈桂花还在,走到窗台前,用葫芦瓢舀起一瓢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就往一盆艳红的花里头浇。

“要好好长,更红些才是。”

浇完花她又愣愣的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布娃娃来缝:“我把衣裳给你缝在身上,你就不冷了。”

陈桂花嘴里说了句晦气,忙不迭跑了。

晚间,陈桂花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好,她总觉着自己听见了女子凄厉的哭声。当夜她还梦见自己的大壮被楚清欢拿着针当布偶缝。

连续几夜,陈桂花都睡不着。这一天白日里,她偷偷跑去庄子后边的葡萄园瞧过,有一个地方确实是新翻的土。陈桂花回来就病了。

好在她身子底子不差,没两日又好了,就是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瞧着蔫蔫的。

虽然这些日子总能收到陈大壮的纸条,可陈桂花心底的不安越发的强烈起来,睡不好,吃不香,丰腴的身体都消瘦了好些。

*

清欢眼见着差不多,就让龙爪和春笋偷偷将藏起来的陈大壮给带了回来。

“说说吧,那夜怎的进了我屋里?”清欢居高临下,眯着眼睛不带感情的看向跪着的男人。

“我娘说了,陈婉是个狐狸精,专门勾搭别人的相公!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叫我也不用留情!我这才……这才!”

“郡主,我在知道你的身份后就歇了心思的。真的!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冒犯您呐!都是陈桂花!都是她撺掇我的!郡主,求求你了,求郡主不要杀我呀。都是陈桂花的错,郡主要杀就杀她!杀她!”

陈大壮哭着哭着,竟是失禁了,一股浓郁的尿骚味儿让清欢忍不住干呕。

“春笋,给他喂颗药,先关柴房去。”

说完,又对茼蒿吩咐:“你拿着陈大壮的那根小指去找陈桂花,让她来见我。”

陈桂花接到那小指,一看上面那颗诺大的黑痣,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楚清欢定是设局抓了她儿大壮。她心里气急,可她被清欢吓了那么多天,哪里还敢愤怒。

她一路心如鼓擂,脚软手软跟在茼蒿身后进了清欢的小苑正堂。

“郡主,郡主!求你饶了大壮!都是我的错,是我给您下的药,大壮他不知道呀。”陈桂花一把抓住清欢的衣摆,砰砰砰使劲磕头。

“哦?对呢!他也说是你的错呢!”茼蒿一把推开陈桂花,清欢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抿了口茶又道:“不过这些都无所谓的。反正他在我手上,你也会乖乖听我话,不是么?咯咯咯……”

“郡主,郡主,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我都做!只要郡主肯放过大壮,我都做的!”

陈桂花慌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不凄惨。

“你先说说先前你儿子说的事吧,陈婉是个狐狸精?这事怎么说的?”

“郡主有所不知,我家那口子现在在宝郡王府当管家,他就是被陈婉勾了魂,一天到晚只想着帮她,竟是连我们娘俩都不管。陈婉她就是狐狸精,专门勾搭有妇之夫。”

听她这么一说,清欢眼里光彩熠熠。

“我瞧着你是个厉害的,也是个聪明的,本郡主不计前嫌给你个生路。我在京城有个庄子,叫锁香园,你拿了地契,带着你儿子去那里,想办法把所有人拢在手里。不然,你儿子可就……”清欢往陈桂花面前的地上扔了张地契,笑的俏生生的。

陈桂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声音有些小:“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你放心,春笋,把人带进来。”

春笋牵着被捆绑的结实的陈大壮进来,他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直瞅着陈桂花傻笑。

陈桂花是见过蓼茸的,哪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郡主的吩咐,奴婢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只要郡主能放过大壮啊!”

她无声的流泪,倒也真的是一片慈母心。

清欢轻轻抬了下眼皮,春笋立即给陈大壮喂了解药。

一看见自己老娘,大胖男人哭的那叫一个凄厉:“娘啊,你救救儿子呀!儿子不想死,娘呀!”

陈桂花见自己儿子不傻了,悄悄松了口气。

“你见着了?我有法子让他傻,也就有法子让他不傻。”给春笋递了个眼神,等他往陈大壮嘴里又塞了颗药,看着他又开始咬着手指流哈喇子,清欢这才弯腰看着陈桂花,一字一顿到:“你要做不到我说的,或者想跑……咯咯咯……我葡萄树下正缺些肥料呢。你要是做到了,我不仅许你和你儿子个好前程,还会叫你相公,以后都只听你一个人的。”

陈桂花哪里敢不答应,第二天天还不亮,背着个小包袱,带着她痴傻的儿就踏上了去京城的路途。

“阿淮,你让你那个手下龙牙帮忙看着些,要是他们想跑,直接了结了带回来便是。”

“咯咯咯,这小庄子以后就是我们的了,真开心,咯咯咯……”清欢凑到楚清淮面前笑得像花儿一样,清淮瞧准季五正在给春笋喂招,飞快的摸了摸清欢的脸,点点头:“阿欢高兴我就高兴。”

过了几日,听说陈桂花到了锁香园的时候,清欢正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茼蒿瞧着,像是些首饰的图样。

“小姐,我方才在后院抓着了这两个小贼!”

春笋一手提溜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小胖墩朝清欢院子里跑来,说是小贼,但语气里怜惜更多些。

清欢放下手头正在画的图样,抬眼一瞧,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眼里迸发出一阵惊喜,很快又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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