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客厅的窗帘很厚,拉上之后,大部分光线被阻隔在外,室内就变得十分昏暗。
宽大柔软的沙发上,重叠着两个身影,他们衣襟整齐,从头到尾都包裹得严严实实,但眼神交换间的情绪却没那么严实。
余瑕都快要疯了,耳边又低又哑的喘息连绵不绝,仿佛永远都不会止歇。他伸手揉弄了下江弋唇角柔软的伤口,想要阻止他的动作,他却像是被拴着细线的肉勾引的狼崽一样,昂起头叼着他的手指咬了一口。
他甩了一下才勉强挣脱,最后就懒得再管了。
他的背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可他本来不是容易出汗的体质。
长时间的神经紧绷之后就是抑制不住的疲累,余瑕靠在江弋肩膀上看着他凸出的喉结,差点以为自己都要睡着了。
直到他的衣角被轻柔地掀开,轻柔地几乎在他疲惫的神经上没有留下痕迹,让他差点以为仅仅是错觉,然后一只滚烫的手贴上了他的腰。
他才猛地惊醒过来,“你干嘛?”
余瑕按住那只手。
“还疼吗?”嘶哑的嗓音终于停止了喘息,因为有些有气无力,所以显得格外的柔软,有种餍足的慵懒。
那只手按的位置是之前手的主人不小心打到的地方,虽然他都快要没什么感觉了,但在那只手轻缓地揉按下,又隐隐地钝痛起来。
“还疼吗?”江弋又问了一遍。
“还……还好。”余瑕抬起头,“你好了吗?”
“嗯。”江弋的鼻尖碰了碰他的脸颊,又接连碰了碰耳后,脖颈,肩窝等位置,“差不多。”
“那好,我问你……”余瑕把他不断移动的头扳正,“你刚刚是在干嘛?”
江弋看着他,思索着说:“我发现你的信息素对我有抚慰作用。”
余瑕:“什么?!”他可是alpha!
“我觉得应该是我对你的信息素太熟悉了。”江弋斟酌着说出他的感受,“而熟悉的环境,无疑对alpha不安的情绪有抚慰的作用,我们在一起这么久,这个‘环境’,自然也包括你。”
余瑕没反应过来江弋的手还一直放在他的腰间,正缓缓地揉按着,他还在思考着江弋说的那番话。
他怎么还是觉得怪怪的?
就算江弋是因为熟悉习惯,直接无视了两个a之间天然的敌意,所以不排斥他的存在,但为什么他也不排斥江弋的信息素?
要知道,易感期的alpha,特别还是像江弋这样高a值的alpha,信息素浓度都不需要达到42%的阈值,就足以给普通alpha造成如山一般的心理压力,那种被压制无法反抗的感觉,应该很难受才是。
他a值也高,却不仅不觉得难受,还挺舒服的。
有亲缘的alpha不会对彼此的信息素觉得冒犯,不安,暴躁,难道他也是因为跟江弋待一起太久了,所以潜移默化地把对方当做亲人了?
“易感期的alpha会对外部环境过度反应,只要一点刺激都有可能让alpha陷入不安,就算是我也是如此,虽然症状要轻一些,但同样会很难受。”
江弋的下巴朝着桌上的药瓶点了点,“于是我就让医生给我开了这个药,之前怕你多想,就没告诉你。”
余瑕拿过药瓶:“这个对身体会有影响吗?”
江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比抑制剂的副作用要小,不过见效没有抑制剂那么快那么好,它更相当于一种安慰剂。”
想想也知道,违背自然天性的药剂怎么可能没有副作用。像那种针对alpha易感期的抑制剂,注射之后会让alpha的情绪稳定,减轻焦虑,但同时也会食欲下降,感知迟钝,有时还会伴随着嗜睡的症状。
所以易感期的持续时间肯定是越短越好,但如果得不到omega信息素的抚慰或者安抚不足,alpha是很难自愈的,只能靠打更多的抑制剂挺过来。
而长时间的易感期,会很容易给alpha造成心理问题,为此犯罪或者得抑郁症的alpha就比比皆是。
“你需要找omega帮忙吗?”余瑕回想了很多高中时生物课上学过的ao知识,有些纠结地开口。
他很担心江弋。
“不。”江弋低头看着他,“不需要。”
“可是……”
“真的。”他摸了摸他的后颈,“真的不需要。”
余瑕定定地看着他,江弋为什么这么坚决呢?
是因为引发他易感期的那个omega是不可以的选则吗——比如那个omega是兄弟的女朋友……所以才苦苦压抑自己,默默承受?
余瑕一瞬间心情十分复杂,一股冲动冲击着他的内心,让他忍不住开口:“其实……”其实那个omega不是我女朋友。
他来不及说出剩下半句,江弋就打断了他:“其实真的吃药就够了,如果你还是不放心,平时就多关心关心我吧。”
“你应该相信我,从小到大,你见我什么时候失控过?”
“这瓶药,还有你,这些就够了。”
“我不需要omega。”
他一句一句地安抚他,仿佛他才是陷入易感期的那个。
余瑕垂下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又不知道下定了些什么决心,反正最后他抬起头,答应了:“好。”
他们是两个alpha,还不用牵扯出什么责任的问题,相当于是兄弟间的互帮互助。这样看来,确实是个还不错的选择。
最后,见江弋情绪稳定了,余瑕在回去时,突然想起来个事情问他:“你看到中午我发的消息没有?”
对方微微偏了偏头:“什么消息?”
这就是没看到的意思了。
余瑕挠挠头:“没什么,就是想找你吃饭来着,结果……算了,不说了,我先回去了。”
目送着那人回了家,江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关上门。他坐在沙发上,那里还残留着一些海风的气息。于是他放出了一些信息素,把那团残留的海风包裹,缠绕,逐渐蚕食。
他掏出手机,点开软件,班级群里发了不少消息,把群聊顶到了最上面,后方还有个醒目的红色数字5。
紧随其下的是班级通知群,班委转发了几个学校的通知。
再接着是学生会的群,也发了几条消息,他都一一点开看了,该回复的也都回复了。
处理完这些,至此未读消息他就看完了。江弋捏了捏鼻梁,目光下移,点开备注为“yu”的对话框,把之前看过的那条消息又看了一遍。
“中午一起出去吃饭吗?”
手指往上一拉,连续不断的几百条历史消息,大部分都是在他离家出走的那一个月发的,他每一条都收藏了。
点开其中一条语音,发送时间还是他回来的前一天晚上。
语音不长,只有八秒钟,内容也很简单,只有重复的两个字。
“江弋……江弋……江弋……”
剩下的都是沉默,像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但从那还带着点朦胧鼻音的语气中其实可以听出,声音的主人可能是刚刚睡醒,或是半夜惊梦,在意识不清的时候给他发的消息。
软软的,像在撒娇。
江弋把语音播放了一遍,然后他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了一管红色的针剂。锋利的针尖排出了一点液体,他拉上袖子,没有任何迟疑地扎进了手臂,而他的臂弯处已经有着密密的十几处针孔。
他闭上眼,眉峰紧蹙,浑身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在此期间,他又把那条语音播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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