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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第308章

“乖孩子,回家去吧!”太后笑得慈爱,与方才那副疾言厉色之态,俨然判若两人。

连宋玄青都生出几分嫉妒,眉心突突的跳,母后对着他的时候,不是调侃就是嘲讽,很少像轻声细语的哄着,他这个当儿子的心里很不痛快。

仿佛自家的白菜被人拱了?

虽然形容得有些过,但确实是这样的感觉。

傅九卿领着靳月行礼,头也不回的离开寝殿。

外头风雪依旧,厚重的大氅覆在肩头,亦是挡不住外头的寒凉。

宋宴抬起头,面色惨白的睨着二人的手,十指紧扣,是何等的难舍难分。明明,她是他的小王妃,她就是靳月,为什么......就因为她貌似不记得了,前尘往事便可尽数勾销?

做梦!

做梦!

“月儿......”宋宴呼吸微促。

“皇上很快就会下旨,禁止燕王府的人靠近吾妻!”傅九卿居高临下的瞥他一眼,眼神比霜雪更冷,削薄的唇勾起凉薄的弧度,“小王爷,你的曲目,今日落幕。”

日益累及,今日总算到头了!

皇帝圣旨下,宋宴再敢造次,那就不是打一顿那么简单。

抗旨不尊,如同谋逆!

“走!”傅九卿牵着靳月往外走。

宋宴跪在雪地里回头望去,只看到靳月侧脸去看傅九卿时,明亮的眸子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崇拜与喜悦,那种眼神,他曾经见过的。

可惜,他把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子......弄丢了。

风雪交加,可靳月觉得心里暖暖的。

“伤着没有?”傅九卿问。

靳月摇头,笑着仰望他,“没有,当时气得厉害,后来你出现了,我便觉得什么都不重要。相公,你为何会出现在宫里?来得这般及时?”

“宋宴入宫,我便知道他是冲着你来的,所幸朝廷此前想让傅家接手司造坊的彩绸供奉,所以我便让宋烈带我入宫,算是一举两得!”他轻描淡写。

薄薄的白雪,沾了他肩头的大氅,衬着他那张宛若璞玉雕琢的容颜,愈发白得透明,唇角勾勒出的浅薄弧度,凝着摄人的妖冶与诡媚。

风雪迷了靳月的眼睛,她觉得眼前的人越发不真实,让人看着......

忽然,傅九卿顿住脚步,他快速侧脸看她,眼睛里翻涌着极力压制的东西,然则下一刻,还不待靳月反应过来,他张嘴便吐出一口血来。

殷红的血,在洁白的积雪上快速化开,瞬时融了大片,刺目的颜色,刺得靳月骇然瞪大眼睛,仿佛心口被撕开了一个大洞,刹那间的冷风倒灌,冷得连指尖都发麻。

“相公?”靳月的声音在抖。

傅九卿努力挺直腰背,重新握住了她的手,“有点冷!”

靳月慌乱的用双手去握,整个人都在抖,“相公......”

“你是因何嫁入傅家的,没忘记吧?”他哑着嗓子问。

靳月鼻尖酸涩,怎么可能忘记,是冲喜!

“习惯就好,回家吧!”傅九卿牵着她的手,若无其事的迈步。

靳月悄悄回头,看着那一滩血色,眼尾通红,却始终憋着眼眶里的湿润,不敢当着傅九卿的面哭出来。

他吐血了?

她该如何是好?

从始至终,君山都没有多说半句,旁人不知道公子为何吐血,他却是心知肚明。有些事拦不住,便不用再拦,世事无常,高兴就好!

宋玄青下了一道圣旨,燕王妃和顾若离便一道将面色惨白的宋宴带了回去。

“宴儿?”燕王妃面颊红肿,“你怎么样?”

程南背着宋宴往外走,“王妃,小王爷的腕骨可能断了!”

“那病秧子为什么会有这般力道?”顾若离诧异,可瞧着宋宴这副样子,总觉得不太对劲。

之前被燕王打得半死,宋宴也没这般难受过,可现在......好似有什么东西几欲冲破筋脉,像是即将破土而出的竹笋,体内各处皆是压制不住的尖锐刺痛。

“宴儿?”燕王妃有些着急。

宋宴是燕王府的独苗,是她唯一的儿子,若是他有个好歹,怎么跟宋云奎交代?

“程南......”宋宴痛苦的张了张嘴,“放我、放我下来!”

程南一愣,依言将宋宴放下。

谁知,宋宴根本站不住,整个人摇摇欲坠,一张脸乍青乍白得厉害。

“小王爷?”顾若离骇然。

丁芙蓉细细瞧着,“莫不是因为吃了风,受了凉,所以伤势恶化?不太对啊!送太医院!”

话音刚落,宋宴忽然眸子瞪大如铜铃,大口大口的吐出血来,身子怦然倒地。

“小王爷?”

“宴儿!”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没想到,不过是腕部受伤,怎么会突然这般如此?太医的解释是,气急攻心,大概是傅九卿和靳月相亲相爱的画面,刺激了宋宴。

宋宴望而不得,气得吐血之事,传得沸沸扬扬,整个京都城都知道此事,皆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

堂堂燕王府,偌大门庭,平时装得人五人六的,背后却肖想元禾公主,公主不从......还得来强的,真是寡廉鲜耻到了极点。

现在皇帝一纸圣谕昭告天下,燕王府众人,未经元禾公主同意,不得靠近公主半步。

燕王府大门紧闭,颜面尽失。

裴春秋给宋宴诊治完毕,回到自己的小院,房门一关便笑出声来。

“师父?”小童不解,“您笑什么呢?”

“报应啊!报应!”裴春秋直摇头,端起杯盏喝上两口水,“之前燕王用内劲杀人,险些让靳月那丫头命丧其手,如今呢......父债子还!”

小童挠挠头,还是没听明白,“小王爷不是手腕受伤吗?怎么又跟燕王殿下扯上关系?”

“哼!”裴春秋咂吧着嘴。

他就知道,傅九卿不是什么大度之人,凡是欠的早晚都会寻着机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尤其是靳月这笔账。那丫头的命是他一点点凑回来的,自个都舍不得磕着碰着,却三番四次的让燕王府折腾,傅九卿会饶了他们才怪。

若不是碍于燕王府在朝廷的威势,傅九卿早就动手了。

这狐狸,藏得深。

既要动手,又得把他自个摘得干净,不会让傅家全族牵连其中。

世人都以为宋宴是因为得不到元禾公主,气得一病不起,却不知......是受了暗招,跟上次靳月受伤一样,吐了血......劲儿就散了,谁也查不出来。

他裴春秋若不是师承栖山老人,只怕也探不出分毫异常。

绝!

真绝!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回了上宜院,还不待霜枝、明珠和君山进门,靳月就把房门合上了,“不许进来!”  门外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房内,靳月呼吸微促,瞧着眉眼间凝了薄霜的傅九卿,毫不犹豫的解开了衣带。

“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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