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
第996章
“我自然是没事,有事的是宋宴。”靳月收了手,慢条斯理的放下袖口,“沿着血迹去追,应该可以追到,这一次,他死定了!”
事实上,靳月见血的时候,自个也吓了一跳,倒不是怕血怕伤,只是怀着孩子见血,似乎有些不太吉利,所以当时她有意识的避开了,否则再补上一剑,宋宴肯定难逃一死。
“明影呢?怎么没护着你?”裴春秋忙问,“这丫头,不是一直跟着你,怎么关键时候不在?”
靳月挠挠额角,“正好被我派出去了!”
“这事我得跟傅九卿商量一下,以后断然不能由着你胡闹,我瞧着这些女子军,委实不如傅九卿的人来得踏实。”裴春秋心有余悸。
这宝贝疙瘩要是出点什么事,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我知道,下回......”
“还有下回?”裴春秋失声尖叫。
靳月撇撇嘴,“小声点,没有下回了!”
“这还差不多!”裴春秋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那个宋宴,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他现在又想干什么?”
靳月压了压眉心,“应该是被大皇府的人逼到了绝处,所以想逃离北澜,但是在离开之前,他想带我走!交手的时候,他说过这么一句!”
“呵......”裴春秋冷笑两声,“他倒是有脸,干出那么多缺德事,还想带你走?”
也就是靳丰年不在,否则定会骂得宋宴狗血淋头!
“什么东西!”裴春秋双手叉腰,“对了对了,他还说了什么?”
靳月摇头,“别的倒是没有了,不过他受了重伤,就算痊愈,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你......”裴春秋犹豫了一下,“伤着他哪儿了?”
靳月忽然笑了一下,唇瓣紧抿,“我、我那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他自个站的位置有些不太对,那我提剑往上一挑,所以嘛......”
裴春秋听不大明白,扭头望着霜枝。
霜枝被他这么一瞧,一张脸顿时红到了耳根,“别看我,那都是他自个活该,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既然没看到,脸红什么?”裴春秋仿佛明白了些许。
霜枝慌忙捂着脸,“哪有哪有?是这儿太闷,我才没有脸红。”
“你......”裴春秋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比死难受多了!”
靳月翻个白眼,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关我屁事!”
有那么一瞬,裴春秋不得不感慨,女人的心狠起来......真的胜过男人百倍,不愧是傅九卿的女人,不愧是北澜的七皇妃,下手够狠!
是够狠。
昏暗的房间内。
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伴随着低哑的闷哼,彻骨的疼痛,仿佛连脑袋瓜子都要炸裂开来,席卷全身的痛感,足以让人晕死过去、又疼醒过来。
疼啊,是真的疼!
“公子!”
底下人焦灼的轻唤。
褚怀越......哦不,应该是宋宴,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浑身上下皆被冷汗浸湿,汗水浸入伤口,疼痛更甚,可他没有办法,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夫是不能请的,只能上止疼药和止血散,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公子?”
无力的睁开眼,宋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面上分不清是泪还是汗,咬着牙,无力的嘶吼,“滚、出去!”
他这副样子,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公子,您......”
“滚!”宋宴绷紧了身子,连声线都变了。
“公子您别激动,咱们就在外面守着,您若是有事,只管叫一声!”
音落,门开。
转而,门关。
疼痛还在加剧,宋宴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被带回来的,更记不得自己晕死过去几次,但是眼下,他神志清楚。
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完了!
彻底的完了!
靳月的一剑,几乎斩断了他所有的念想。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恨他,以至于恨到让他燕王府彻彻底底的,断子绝孙!
鲜血已经止住了,但是疼痛没有停止。
“靳月!”他无力的喊着她的名字,“靳月......靳月......”
呼唤带来的,是更深层次的痛苦,那是他内心深处的魔,执念难消,他想在离开北澜之前,趁着傅九卿不在石城,趁着她怀了身孕不方便出手,将她带走......
谁知,谁知,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脖颈处青筋凸起,宋宴倒伏在血泊里。
蓦地,房门口有光亮,隐隐约约的透进来。
宋宴气息奄奄的睁眼,瞧着那抹身影渐行渐近,最后停驻在他面前,他喘着气,“你......”
“你肯定在想,外头那帮废物怎么没拦住我?大周的牢狱都关不住我,何况是你的那些废物,宋宴,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死心了吗?”
宋宴扯了扯唇角,面色惨白如纸。
“若你死了心,我便救你!”
宋宴狠狠皱了皱眉,重重合上眼睛。
“这世上,最无用的便是情与爱,若是抛却了这两样东西,世人将变得无坚不摧,这样......不是很好吗?”
很好吗?
宋宴不这么认为。
至少在陷入黑暗之前,他眼前浮现的还是靳月的容脸,但那是以前的靳月,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他的妻!
拓跋熹微派出将、军、府的人,把守住各个城门口,只要褚怀越出现,立刻拿下。
“哥,如何?”拓跋熹微问。
拓跋允摇头,“没有,消息确定无误吗?”
“肯定会趁机出城。”拓跋熹微眯起危险的眸,“挨了七皇妃一剑,势必伤得不轻,我已经让人守住了所有的巫医馆,他在城内没有活路。”
拓跋允点头,“成,放心交给我,定然不叫一只苍蝇飞出城。”
“嗯!”拓跋熹微转身,“我去七皇府看看。”
拓跋允忽然问道,“熹微,你对七皇子真的......”
“良禽择木而栖,这是生存法则。”拓跋熹微侧过身瞧他,“哥,感情的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七皇子心里没有我,就算我嫁入七皇府做妾,又能得了什么好处?你我乃是拓跋家的后嗣,所作所为,所希望的,不过是北澜天下的安稳无虞。”
拓跋允点头,“话虽如此,可你自小便以为,可以嫁给七皇子,现在突然......”
难免心里有落差。
这是事实。
但她是谁?
“我是拓跋熹微,是当朝大、将、军拓跋野的女儿,岂是这样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之人?只要北澜能安稳,百姓安居乐业,便是不嫁七皇子又如何?难道女人最终的归宿便是嫁人吗?”拓跋熹微摇头,“我是属于北澜的,不是属于七皇子。”
拓跋允站在原地,瞧着自家妹妹,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丫头一旦下定决心,便是九头牛都拽不回来。
罢了罢了!
随她去!
拓跋熹微就不信了,这人受了伤,没有巫医给予诊治,能自个跑出城去?
人肯定在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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