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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9章


第1039章

小桐面色苍白的仰头,眼角红红的。

“怎么了?”靳丰年心头一紧,隐约觉得好像......

这丫头似乎真的有事?!

“哎呦哎呦,怎么还哭了呢?”靳丰年是最见不得这帮熊孩子哭的。

往常靳月也惯用这一招,他都会手忙脚乱,这次也不例外,吓得他紧赶着去拿了块帕子,回头要是哭得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老头子欺负人呢?!

“别哭别哭,有话好好说,我不逗你了就是!”靳丰年忙道。

小桐的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我不敢在他面前哭,怕他觉得我矫情,嫌我娇,可是......可是我好难受,靳老头,我心里好难受,我不想走。”

“走去哪?”靳丰年挪了一张凳子,“同我说说。”

小桐拭泪,“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我家里人来找我了!”

“你要回南玥?”靳丰年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

小桐咬着唇,“我若不回去,南玥的狼主会杀了我爹,杀了我兄长,乃至于我的九族,都会受到我的牵连,你说我能不回去吗?”

“狼主......”靳丰年挠挠额角,“那你是怎么想的?真的回去吗?跟慕容安说了没?”

小桐摇头,“这如何开口?”

“如实相告啊!”靳丰年急得在原地直打转,“你跟他都那个那个了,总归是女儿家的名声要紧,慕容安也是个重礼数的好男儿,绝对不会始乱终弃,所以你们两个可以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有个折中的法子,既保全你母家,又不至于生离死别。”

小桐眼眶通红,“我说不出口。”

“那你打算如何?”靳丰年问,“总归要试试吧?你若不试试,如何知道他不会抛下一切,与你在一起呢?要是换做我家那丫头,铁定是竹筒倒豆子,什么都告诉自家相公。丫头,你明白吗?”

小桐定定的望着他,神情略有呆滞,“若是男女之情倒也罢了,可是国仇家恨,如何抛?”

靳丰年,哑然。

夜色沉沉。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小桐进了营帐。

副将见状,赶紧放下手中的墨条,行了礼便往外跑,这般知情识趣,委实令人感动。

“泡杯茶!”慕容安眼皮子一抬,便又不再瞧她。

探子回报,南玥这些日子又开始调兵遣将,估计接下来这几日,会有几场小规模的突袭,直到再次开战。

小桐应声,转身去泡茶,她深谙慕容安的习惯,茶要几分烫,要几分浓淡。端起杯盏的时候,她忽然在想,若是自己不在了,那些粗老爷们还能不能像她这样仔细?

“我帮你研墨!”小桐将杯盏搁在慕容安手边,转而捏起墨条。

慕容安放下手中笔杆,轻轻合上了图纸,端起杯盏浅呷一口,仍是没有瞧她。

墨色一圈圈的晕开,一点点的浓郁,墨香合着茶香,是她最熟悉的气息,慕容安身上的气息,淡雅清尘,如他似他。

以后,怕是闻不到了。

帐子里好半晌没有动静,副将守在外头,撑着伞巴巴的瞅着帐门口。

“将、军有命,这么大雨......大家都撤了吧!”小桐站在帐门口,神情肃穆。

副将愣怔,将、军不太像是会下这种命令的......可小桐这怂包,怎么可能假传军令,不要命了吗?

“都,散了!”副将一挥手,众人旋即退下。

走的时候,副将连连回头,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帐内。

慕容安只觉得神情恍惚,身子好似有些燥热,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像是火烧火燎的,但不觉得疼痛,只觉得空......是的,空荡荡的。

从身,到心,空空荡荡!

“慕容安。”小桐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似远又似近。

慕容安伸了伸手,只摸到冰冰凉凉的一张小脸,这适人的温度,正和他意,他竟不由自主的伸手捧起,将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至于后来做了什么,慕容安便不太清楚了,满脑子都是从笼屉里冒出来的热气,腾腾得让人难受。

帐子外头,风雨交加。

帐子里头,一室旖、旎。

耶律家的女子,性子刚烈,即便到了万不得已,她自己的身子,自己做主,想让她回去可以......人和心都留在了这里,能回去的只有这条命。

慕容安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记得有人不断的喊着他的名字,一声声,仿佛要刻进他的脑子里,融进他的生命里。

情到深的那一瞬,慕容安喊了一声,“小桐......”

怀里的小桐,已经哭成了泪人。

天未亮,小桐是软着腿走出帐子的,这一走,就没再回来。

她是慕容安的贴身随扈,谁也不会多问,毕竟有些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将、军宠着的人儿,谁敢轻易招惹?

直到日上三竿,慕容安都没起身,副将不敢进去,想了半晌便去请了靳丰年。

副将寻思着:靳月得喊他一声爹,那么在慕容安这里,也等同于父亲的位置,饶是有什么事儿,慕容安也不会怪罪靳丰年。

“你怎么不早点说?”靳丰年骂骂咧咧,“真是一帮废物,都这个时候了才来叫我?不知道他身上有伤吗?要是出了什么事,看我不拧断你们的脖子。”

到了帐门前,副将快速止步。

“走啊!”靳丰年皱眉,“杵这儿当门神呢?要不要把你挂旗杆上,让你随风飘会?”

副将委屈,“将、军说......”

“现在是我说的。”靳丰年冷哼,掀开帐门便往内冲。

然则刚踏入帐子,靳丰年便挡住了去路,面色微沉的瞧了副将一眼。

副将愣怔,这又是怎么了?一会让进,一会不让进?

“别进来,在外头候着!”靳丰年进门。

帐门合上,副将挠挠头,“这又唱得哪一出?”

不远处围拢着一片军士,好奇着看。

“看什么看,都散了!再敢张望,军法处置!”副将冷喝。

军士当即散了,谁还敢继续往前走,赶紧都散了,谁也不知道,帐子里发生何事,更不知道将、军出了何事?毕竟昨夜,一切太平。

靳丰年三步并作两步行至床榻钱,瞧着双目紧闭的慕容安,当即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活着!慕容安?慕容安?将、军?”

慕容安双目紧闭。

“没反应?”靳丰年快速坐在床边,伸手为其探脉,“这丫头,下了多大的量?”

进来的时候,他便已经嗅到了味儿,倒是不容易,昨儿个还在哭哭啼啼,昨天夜里就这么厉害。

东西,是当初他给的,原本是为了让她与慕容安能和谐点,毕竟是毛头小子,未必尝过味儿,到时候若是弄出点什么意外,便有些尴尬。

一回生二回熟,这事儿就得多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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