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7章 离婚

气急败坏的李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一点真正的家产都没有得到。偏偏钟海这个时候回来，说要取走自己的画，让李佳挑一些留下。想起上次自己羞辱钟海的画毫无价值，想起画中的女孩侧影像极了张敏，李佳这次什么也没有说。她把他所有的画都放在箱子里，她不想留，一幅也不想留。要不是钟海这么多年流浪在外，自己也许早已有了宝宝，这样也不至于让钟金如此决绝。

        约好的时间，钟海到了，李佳这次开门见山说，“毕竟夫妻一场，你的画就是你的生命，我不要，都给你，但是房子车子都得给我。”

        钟海痛快地答应了，本来想要留几幅画做个纪念，但是看见李佳对他的画作如此不屑，也就没有多说，拎起箱子就走。两人约定，第二天到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回到父亲家里，看到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钟金，钟海犹豫着，要怎么把这个早已决定但还没有实施的计划说出来。倒是钟金主动跟他说了自己的计划，钟海完全支持，仿佛此时的父亲才是自己亲近的父亲，和儿时记忆中那个拼命工作不管自己的人大不一样。

        “爸爸成了个穷老头了，你的梦想就完全靠自己了。”钟金笑着说。本来想要给儿子留一些的，但是看到钟海后来积极上进，不再是以前完全与世隔绝的样子，钟金想确实该断奶了。自己的儿子，只要主意坚定的时候，一定会获得成功的，尽管曾经对于所谓的成功，钟海认为是那么世俗和不堪。

        “没事的，爸爸，其实就算没有退休金，儿子也一样能让你过上幸福的晚年生活。”钟海自信满满的样子让钟金觉得欣慰又诧异。

        “是这样，我在钟海边买了海景房，正想等您退休了就接您过去。那边空气好，对您的身体有好处。而且钟海是我写生最多的地方，也方便我照料您。”听着钟海的话，钟金仿佛做梦一般，转过身，不自觉地眼里闪出晶莹的泪花。

        “爸爸，这是真的，我的画在国外展出了，有一幅《海天一色》的画拍卖得了巨款。”和李佳彻底闹僵了之后，钟海的画都放在了父亲那里。有画商通过照片看好后，钟海再取给他。正等着钟海说拍卖的价钱，钟海顽皮起来，“你猜，爸爸，猜中了有奖。”

        “呵呵，在我看来，我儿子的梦想是无价之宝！所以啊，爸爸要通过拼命工作帮助你，支持你！哎，要是当初这样支持你的妈妈，我们一家三口也就不会分开了。”钟金答非所问，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钟海提起自己的妈妈。

        “那妈妈有消息吗？”钟海问道。其实，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想要见到母亲，但是担心父亲伤心没有提及。“没有，听说去美国了，要去实现自由画家的梦想。那时候，爸爸没有资金支持她。你是遗传了你妈妈的绘画天赋，不管怎么说，这些年，能让你不停地实现自己的追求和梦想，爸爸虽然一开始是反对的，怕你不务正业自己吃苦，但是最后想通了，人的一生如此短暂，就应该努力追求自己的梦想，这样到老了，才不会后悔。只是你和佳佳，都是爸爸的错，乱点鸳鸯谱，哎！”钟金说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对了，爸爸，我就是想要告诉你，我和李佳明天去办离婚手续。我刚才见了她，答应房子、车子给她，我的画都带回来了。”钟海顺势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好吧，你们的事情，两个人商量着来，爸爸就不掺和了。”钟金缓缓地说着。父子俩就这样聊着，钟海一边整理着自己的画。“对了，爸爸，你有没有见一幅一个女孩坐在海边的画。名字叫《海的女儿》。”最近有画商对这幅画非常感兴趣，说能高价卖出。

        其实，钟海打心底并不想出售这幅画。说不出为什么，莫名地，自己对张敏动了心。当然，他并不知道因为这幅画，打翻了李佳的醋罐子，在单位大闹了一场。钟金虽然没有见到这幅画，但是那天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会不会在你刚拿回来的箱子里啊？”留在家里的画，没事的时候，钟金总是翻来覆去地看，所以他可以肯定，这是钟海之前画的。

        “没有啊，爸爸，我都翻了好几遍了。”钟海有些着急了。“没有就再画一幅嘛。”钟金试探地说，正好想问问李佳那天大闹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怎么可能呢，李佳明明说一幅都不要的。我问问她。”说着，钟海拿起手机准备给李佳打电话。

        “不要着急，再找找，或者明天见面的时候问也不迟，不早了，说不定她已经睡了。”钟金不想让李佳再因为画的事和儿子吵架了，或者离婚的事又起什么波折了，连忙阻止他。“对了，儿子，那幅画上的女孩是谁啊？”钟金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你们公司的张敏，我在钟海写生的时候碰见她，在海边坐了很久很久，就偷偷画了她。对了，爸爸，她最近挺好吧？前段时间还让我帮忙给她领养的孩子当了一天临时爸爸，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钟海回答道。

        “她啊，是个好孩子，就是缺乏适应职场环境的能力。你见过她领养的孩子？怎么样了？”钟金看上去对小婕更感兴趣。“挺可爱的孩子，就是心事重重的。听说是你们公司组织去福利院的时候，张敏领养回来的。”钟海说道。

        “是啊，张敏是个善良的孩子，一直没有结婚。哎，她领养个孩子也不好找对象，成大龄剩女了。”钟金应着，更加肯定了李佳是无理取闹，钟海只是无意中画了张敏，根本不是两个人有什么私情，所以也就不想再提那天的事情了。钟金安顿钟海，“明天去了好好说话，先办了离婚手续，再提画的事情，免得节外生枝。”

        钟海点点头，李佳的利害他是领教过的。正说着，本市的晚间新闻上出现了一条消息，“我市画家钟海在美国成功举办画展，一幅《海天一色》被一位富商出资1000万收藏。”钟海看着父亲激动地目瞪口呆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自豪，转过身，深深地搂住父亲的肩膀，就像自己小的时候，父亲搂着自己。

        父子俩不再说什么，从未有过的温暖在彼此心间久久地荡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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