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尘埃落定
王秉走后，王夫人也觉得尴尬，虽然事情如今是说跟她没有关系。
但毕竟王秉是她介绍来的人，而且她刚刚为了洗脱嫌疑，的确是演了一出大戏。
这让她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虽然她这个夫人在谢老太太面前有些不够看，但也算是在京城里有头有脸的。
方才是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但现在细想起来，王夫人只觉得羞愤。
“谢老太太，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那我就先回府了，王秉那边，我少不得还要再去敲打一番呢。”王夫人对着谢老太太道。
谢老太太微微点头：“嗯，刘嬷嬷，你去送送王夫人。”
王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要知道，在这之前，哪次她走，不是谢老太太亲自送的。
现在竟然只是让刘嬷嬷送了。
王夫人心里一阵惋惜，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攀上谢老太太的。
惋惜完，她又开始恨上了王秉，要不是那个蠢货，她现在何至于此。
等她回去，定要再教训一番！
刘嬷嬷和王夫人都走后，前厅里便就只剩谢老太太三人。
顾芷仪走上前几步，跪在了谢老太太面前：“今日多谢老太太的恩情。”
谢老太太等了片刻才让人起来：“不必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也是你聪明，否则也没有人救得了你。”
顾芷仪颔首：“今日一事很是疲累，我想回去歇着了。”
这是真话，顾芷仪从刚才一直是紧张不已的，脑子里还要疯狂的为自己想辩解的话。
更不用说与王秉之间的种种磨擦。
方才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尘埃落定，她才一直强打起精神的。
现在事情已经解决，王秉和王夫人都走了，顾芷仪才觉得整个人都能松泛下来了。
谢老太太看得出来她眼里的疲倦：“嗯，去吧。”
顾芷仪走了，芙蓉却没有走，谢老太太颇有意思的看着她：“怎么？你不去跟着？”
芙蓉仍旧是低着头：“奴婢是老太太的人，自然听老太太您的差遣。”
谢老太太爽朗出声：“哈哈哈，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人，你去吧，仔细盯着点她便是。”
芙蓉点头应是。
回了院子，顾芷仪一进屋便就立刻瘫坐在了地上。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回想起刚才的点点滴滴。
好险，好险，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万劫不复了。
顾芷仪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了肉里，可顾芷仪觉得没有关系，手上的力气也丝毫没有松开。
只有痛，才能让她知道她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有痛，才会让她心里稍微有些安定。
她枯坐着，双眼看向远方。
直到芙蓉回来。
“姑娘，您怎么就在地上坐着呀。”芙蓉一进屋，便就将顾芷仪从地上拉了起来“地上凉，您仔细身子。”
“你来了啊。”顾芷仪缓缓睁眼，通过镜子看向身后的芙蓉。
芙蓉在替她轻拍她身上的尘土：“嗯，老太太让奴婢还跟着您。”
“芙蓉。”顾芷仪出声道“为什么要帮我？”
芙蓉一愣，手上的动作也随之一顿。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姑娘您说什么呢？奴婢只是将奴婢所见到的说了出来啊。”
顾芷仪勉强扯出一抹微笑：“我既然打晕了你，就会了解你会经历什么，后颈处现在还疼吧？”
顾芷仪不想跟芙蓉打哑谜，从结果来看，她是需要感谢芙蓉的。
若不是芙蓉帮她，她这一局没有办法翻盘。
但是这不代表，她可以忽略掉芙蓉的这一行为。
即便这行为是为了她好。
顾芷仪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回京后她一直患得患失。
在边关的时候，谢涯会将他未来的打算甚至是明天要和虞绾做什么全盘托出。
但回京后，谢涯就永远只有一句话：“等我。”
等。
顾芷仪不想等，也讨厌等。
就好像现在，她不想再等了。
她转过身：“这簪子还在你头上呢，你是聪明的，你应该明白，我给你这簪子是为了什么。”
在顾芷仪的计划了，王秉也好，李秉也罢。
她今日去了，就是奔着对方的命去的。
她不能杀人，不能成为一个杀人犯，不然日后她就没有办法嫁给谢涯了。
所以她需要一个替罪羊，芙蓉就是那个替罪羊。
她将簪子给芙蓉簪上去，带着芙蓉一路出了谢府。
所有人都会看着芙蓉头上的那个簪子，所以当簪子出现在某个人的脖子上时，芙蓉，就是凶手。
她想不明白，她都已经明晃晃的栽赃到这种地步了，芙蓉回来不想着揭发她，居然还会为她说话。
顾芷仪需要弄清楚这件事情，她需要知道芙蓉的理由。
否则，她不会留着芙蓉的。
或者说，如果芙蓉的理由不够说服她的话，她也不会留着芙蓉的。
知道她这个秘密的只有芙蓉，谢涯说过，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安全的。
芙蓉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她低着头，最终开了口：“我自小无父无母，和妹妹相依为命。”
“虽是家生子，可姐妹二人在谢府中也是饱受欺凌，老太太起初并不喜欢我们姐妹俩，是后来有一次，我替老太太挡了次火盆才进了老太太院里伺候。”
芙蓉说着，将自己的衣裳掀开，她的后腰处，有一块手掌大的疤痕。
顾芷仪这段时间身上都有伤，瞧见这样的疤痕自然是心里麻了一下，不禁去想这样的疤痕得多疼。
许是芙蓉觉得羞愧，她只给顾芷仪看了一眼就将衣服放下：“自那后，我和妹妹的生活好了起来，但也仅是如此，妹妹想读书，想识字，但我们是奴婢，是没有资格做这些的。”
“妹妹也不止一次跟我说过，她想去谢府以外的地方，一开始，我会害怕，这样的话如果被其他人听见，我们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但渐渐的，我被妹妹所感染，我不再拦着她说这些，我会跟她一起想，一起开始向往外头的生活，开始向往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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