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劝说
虞绾趁机开口：“我来时略去看了一眼，那族老不亏是族老呢，连母亲在族老跟前也没了平日里的那份矜贵。”
这话，当然是诓许秋霜的。
谢老太太从前就不大将谢家族老放在眼里，如今谢涯得势，自然更不会多尊敬他们。
不过无妨，只要能让许秋霜心里有所触动就好。
虞绾思索片刻，开了口：“看来这回二伯母当真要分家了，恐怕是能分去不少银子的。”
“是吗？”许秋霜状似无意开口道“你母亲那样强势的人，她会同意？”
许秋霜当日并没有选择接受二老太太的邀请就是因为她压根不相信二老太太可以逼着谢老太太让步。
二老太太没有这个本事，若是有，二房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屈居人下。
但现在听虞绾这个口气，难不成，二老太太还真有胜算？
虞绾看了看四周，将许秋霜拉到一处角落：“姨母难道不知道？”
“知道什么？”许秋霜脸上染上急切之色。
虞绾这样神神秘秘要说不说的样子属实是钓足了她的胃口。
而且听虞绾这口气，好像是真的有点子苗头的。
虞绾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我也不知道二伯母是如何做到的，这回族老来，可都是站在二伯母这边的。”
“按照咱们大周的例律，这若是分家，可是要均分一半的。”
均分一半？
光是听许秋霜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了。
这可是谢府啊，谢府一半的财产，那岂不是这辈子都花不完了？
若是这份财产能到杨家的手上来……
许秋霜眼眸微动，心里也不禁畅想起来。
但片刻后，她又恢复了些许理智：“这怎么可能呢？你母亲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即便是大周律例，她也仍然觉得谢老太太有那个本事。
毕竟要分走谢家一半的财产，换做谁都是不愿意的。
“再不好说话，这也是大周律例规定的事情，更何况，还有族老在呢。”虞绾道。
虞绾的话，倒是显得二老太太这次势在必得了。
这叫许秋霜十分心动。
她是没想到二老太太分家，竟然能分谢家一半的家产走。
这，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
许秋霜这一刻恨不得杨家也姓谢，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谢家二房什么都不用做就分了谢府的一半财产，谁看了不羡慕不说声好命呢。
虞绾自然是看出来了许秋霜的心动，她笑道：“看样子姨母还真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呢。”
顿了片刻，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道：“说起来，上回二伯母来找姨母，可说我的事情了？”
“你的事情？”许秋霜眨眨眼，显然是不知道的。
虞绾轻笑一声，有些不好意思：“不瞒姨母，其实我也跟母亲她分家了。”
什，什么？
许秋霜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虞绾也？
她看向虞绾，似乎是想从虞绾的表情里看出来为什么。
虞绾也如她所愿解释道：“想必您多少也从二伯母那里听来一些了，如今谢府在京城，名声实在是不好，但阿涯又是在外头卖命呢，我哪里忍心让他在外头卖命，结果到头来反而被人指指点点？”
“姨母您也是知道我母亲她性子的，我分家可实在是不容易呢。”
虞绾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愁容来：“其实，我虽是大房的媳妇，可也是心疼弟弟妹妹们的，也不知道二伯母能不能成，这若是不成，恐怕汐姐儿她们几个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谢老太太记仇，一旦失败没有分家成功，哪里还会给二房喘息的机会？
只怕是会死死地将二房摁在地上不会给她们一丁点机会的。
许秋霜想到这里，脸上便就有些挂不住了。
她一开始当然是站在谢老太太那边的，可现在来看，似乎是不能再这么死脑筋下去了。
“涯哥媳妇儿。”许秋霜开口“姨母问你点事情，你可一定要说实话啊。”
虞绾笑着点头：“姨母放心，我早将你们都当成了家人，哪里会说假话？我这个人姨母想必也清楚，一贯是帮理不帮亲的，姨母有什么话放心的问我便是，我也不会在外面多嘴。”
许秋霜连连点头：“是，是，我最是知道你的。”
她顿了片刻，开口：“若是这回，你母亲和你二伯母僵住了，你帮谁啊？”
这个答案对于许秋霜来说十分重要，识时务者为俊杰，但她也得审时度势一番。
若是虞绾帮谢老太太，那么即便二老太太她分了一半的家产她也没有必要做什么。
但如果虞绾不帮谢老太太，那她就要考虑考虑二老太太了。
虞绾笑了一下：“我自然是谁都不帮的，不瞒您说，我既然已经为了阿涯的脸面分了家，那这等事情，我自然是不好再掺和进去的，而且母亲和二伯母都是我的长辈，长辈的事情，我一个晚辈哪里好插手呢。”
这下，许秋霜心里有了计较，看起来，她是得给她们杨家谋取条别的路了。
二老太太上回来找她，可是给她许了不少好处。
相比之下，谢老太太就什么都没有给他们杨家。
甚至杨林入学，都不是谢老太太的意思呢。
如今，唯一给了他们杨家好处的人只有虞绾，所以许秋霜又问道：“涯哥儿媳妇，族老都来了，想必这家肯定是要分的了，但这中间肯定曲折无比，若是到时候有那么个情况，你觉得，我应该站在哪边？”
许秋霜本想问的是你希望我站在哪边，但后来又觉得这样说意图实在是太过明显，是以改了口。
虞绾也明白许秋霜的意思，杨家算是最孤立无援的一个，走错了一步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所以这般小心翼翼也是正常。
她佯装思索了片刻：“我起初要分家，是为了阿涯，二伯母如今要分家，也是为了她的孩子们，虽然我没有孩子，但我想，这其中的感情应该是差不多的。”
“如果我是二老太太，我当然希望有人可以帮我一把，但是，如果母亲能够将外头的那些流言平息了的话，咱们自然还是一家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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