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苗头
“你们……”谢老太太想开口说上几句，但最终因为喉咙太痛而放弃。
她拼命喘着气还舒缓自己的情绪，谢沅的手也在替她顺气。
但谢老太太现在只想将谢沅的手给弄去一边。
“母亲，我和刘嬷嬷说这些话，您也别生气，您现在刚醒，还是得养养的。”谢沅道。
谢老太太闭着眼，连理都不想理了。
还指望她不生气呢，这些话都说出来了，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罢了，她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养好身子。
她这样只怕虞绾瞧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她怎么可能会让虞绾如意呢？
还是得有副好身子才能跟虞绾继续斗，才能等谢涯从边关回来。
虞绾现在的行为已经让谢老太太十分警惕了。
虞绾肯定是意识到了什么才做出这许多事情来的。
之前谢老太太觉得没什么，可直到分家，谢老太太才意识到不对劲。
一开始她还被虞绾的什么为了谢涯给唬住，到后来谢老太太才发现不对劲。
她既然是为了谢涯，又为什么要挑拨谢家内部的关系？
这个时候分家，明明会对谢涯会对谢府更加不利。
但谢老太太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晕了过去。
现在醒了，也想不了，她身子还虚弱的很，想这些太费神了，令人头疼。
她还是养养吧。
“你们先出去吧，我要睡一会儿。”谢老太太现在看见谢沅和刘嬷嬷就觉得烦躁。
有一种全为他人做嫁衣裳的无力感。
所以虽然有人陪着她她能舒服些，快活些，但谢老太太宁愿自己一个人。
谢沅和刘嬷嬷察觉出来谢老太太的不高兴，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躺在床上的谢老太太又开口：“对了，等虞绾回来，让她立马来我这里。”
心里有气不能对着谢沅和刘嬷嬷撒，但是对虞绾可以。
门口的谢沅和刘嬷嬷面露苦色，但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轻手轻脚的替谢老太太关上了门，不用说什么，两个人就很有默契的去了谢沅屋里。
“二姑娘，现在怎么办啊？那虞绾是肯定不愿意过来的，咱们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一进屋，刘嬷嬷就忍不住道。
谢沅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想了想：“这几日就跟母亲说虞绾不想理府中的事情所以回娘家小住，待母亲身子养好了些再跟她说吧。”
刘嬷嬷点点头，也认可了这个办法，事到如今，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唉。”谢沅没由来地，叹了一口气。
刘嬷嬷知道她为什么叹气，开口劝道：“老太太的话二姑娘也别太往心里去，这是咱们都没办法改变的。”
“更何况，大少爷的确不喜欢她，老太太也不喜欢她。”
谢沅听了这话就是没由来地愤懑：“我当然知道！”
她的语气并不算好：“我哥哥，我母亲我还能不了解吗？我当然知道他们不喜欢虞绾，可是，可是，那也没有必要要她的命吧？”
要人死这件事情对谢沅来说是最难以接受的。
最起码与她从小接受过的教育是相悖的。
即便谢涯是在边关打仗，即便她知道谢涯这个将军之位的得来不知道踩了多少人的尸血。
一将功成万骨枯。
可，杀人与杀人，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见刘嬷嬷还想劝自己，谢沅赶紧摆手：“嬷嬷，你还是先走吧，让我自己一个人想一会儿。”
刘嬷嬷见状便也只好点头，但谢沅的状态让她很不放心，她不由得叮嘱：“沅姐儿，你自己想没关系，可千万别钻进了死胡同啊。”
谢沅敷衍地摆摆手将刘嬷嬷送了出去，然后将门关起来便坐在了床上。
她其实能想什么呢？
她其实什么也想不了啊。
边关，庄嵩身披大氅，手搓着嘴里哈着气，边关已经进入了冬天。
他迈着步伐走在清晨结的霜上，这是他第七次被谢涯喊过去谈话了。
说是谈话，实际上就是闲聊。
一开始庄嵩去之前还会做好准备，以防自己被谢涯套话。
但每次谢涯找他过去的谈话内柔都十分的无趣。
什么喜欢吃什么？什么喜欢喝什么？什么与吴寻雁成亲是什么时候。
庄嵩几乎都已经将自己从出生再到记事再到现在的事情全部跟谢涯说了。
虽然他并不想说，但是谢涯问，他如何能拒绝？
他还不能让谢涯察觉到自己已经有所警惕了。
他这些日子和方可容商量了不少计策，但是都没有办法实施。
不过好在，他们已经跟虞绾所有的部下都达成了一致。
那就是如果谢涯要有什么动作，他们便利用虞绾的令牌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
虞绾部下的兵在军营里待的时间都比谢涯的部下要久。
打仗的经验更是多上许多。
所以即便他们的人数不如谢涯那边的多，他们也不觉得自己会输。
更何况，只要打了起来，他们就是占理的那方，人心所向。
不仅要打，还要向世人揭露谢涯的真面目。
这是庄嵩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筹备的事情。
他自认为很小心了，但是也不得不提防着谢涯。
虽然谢涯现在还没有什么动作，军营里看起来一片祥和。
甚至前几天派出去的和谈使也传消息回来，说北戎王愿意在十天之后同大周谈判。
但越是平静，庄嵩越觉得事情有疑。
因为谢涯，是的确要做出一些事情的。
这件事情久久没有苗头，就像悬在人头上的一把刀，你知道他总有一天会落下，但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
这把刀会叫你夜不能寐，日日提心吊胆。
所以当谢涯开始喊庄嵩过去谈话的时候，庄嵩以为，这是那把刀要落下的信号了。
但显然过去的六次谈话里，并没有什么值得庄嵩去在意的东西。
他除了回答一下谢涯的问题，什么都不用做。
甚至谢涯问的那些问题，很多跟他认识久的人都知道，谢涯要是想知道，派人去打听一下就可以，完全没必要来亲自问他。
今天是第七次了，庄嵩不知道今天谢涯会问他什么。
突然，庄嵩余光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两个，一个熟悉，一个陌生。
但等他再将头往那边看去的时候，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消失地无影无踪，以至于庄嵩以为是他看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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