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墙头草
这些问题的答案，庄嵩不得而知。
看来，只有等到北戎使者来他才能知道一部分的真相了。
这三天，就让他暂且无风无浪的过去吧。
吴岭在自己的营帐里坐立难安，他不知道自己的那些话方可容能不能听进去。
他是真的需要这一次打仗的机会，但是方可容的表情好像并不知道要打仗这件事情。
这让吴岭十分后怕。
不会，他提前泄露了谢涯的什么计划吧？
吴岭一这样想，就觉得自己的脖颈发凉。
他又不能去找方可容，说自己同他说的话都是胡话，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可他也不能不做任何挽救的措施，如果真的影响到了谢涯的什么计划。
那他就完蛋了。
尤其是，谢涯并不喜欢庄嵩，他也知道这次来虞绾的部下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说起来，前段时间谢涯让他搜庄嵩的身，他后面喝了酒也就吗搜了。
这件事情，他也在谢涯面前糊弄过去了。
吴岭现在极其后悔，他现在去跟谢涯坦白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要是从一开始就没有隐瞒就好了。
如果谢涯的计划被影响了，那么他肯定很快就会被谢涯清算。
吴岭心烦意乱。
有些事，他真的从一开始就错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吴岭站定身，在原地思考了许久。
终于决定趁着夜色，前往庄嵩的营帐。
墙头草也好，叛徒也好。
如果谢涯这边已经没有他的活路了，他当然需要给自己找一条新的路。
他媳妇还在家里等他回去，他这次来边疆前媳妇刚刚有孕。
他总不能在这个时候一命归西，那让他媳妇和孩子可怎么办？
而且，按照谢涯的狠毒程度，说不定他媳妇和孩子都不会有什么活路。
夜间风雪比白日里大，这样的夜里一切痕迹都会被掩盖，吴岭来找庄嵩也是。
他不了解庄嵩，不知道庄嵩会不会接受他这样的墙头草。
所以吴岭在庄嵩营帐前徘徊许久，直到庄嵩出了营帐。
看见一个大活人在黑灯瞎火的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营帐前，不论是谁都会被吓一跳。
但庄嵩被吓一跳的反应是伸手去掐面前人的脖子：“你是何人！”
庄嵩出手极快，吴岭都没反应过来。
他还在想着这就跟庄嵩打了照面，他应该如何跟庄嵩解释。
结果下一刻他的脖子上就传来冰凉的触感，窒息感随之而来。
吴岭拼命挣扎，勉强能出声：“庄……都督……是……我……吴………岭。”
简答的一句话被吴岭说得七零八碎。
但好在他说完之后，他终于可以重新大口呼吸起来了。
吴岭伸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忍不住猛烈咳嗽起来。
声音很大，庄嵩如今是草木皆兵，即便是这样风雪交加的夜晚，庄嵩也担心旁人会察觉到他营帐前的动静。
所以他一把把吴岭拉进了营帐内。
吴岭仍旧是咳嗽着。
虽然吴岭是谢涯那边的人，现在来也很可疑。
但看吴岭快讲自己的肺都刻出来的样子，庄嵩还是给他倒了杯茶。
“……多……谢。”吴岭一边道谢，一边将茶水一饮而尽。
半晌后，他才缓了过来。
看向庄嵩的眼神也有些惧意，怪不得这庄嵩能得虞绾看重，这手劲不是一般的大啊。
“庄都督。”吴岭开口“多谢。”
庄嵩“嗯”了一声：“不必，若不是我，你也不用遭这一回。”
吴岭摆手：“不能怪庄都督你，是我自己不告而来，庄都督的反应可真是快啊。”
庄嵩微眯着眼，眼神打量着吴岭。
这个吴岭，明明是谢涯的人，他为什么会在半夜跑过来？
吴岭也知道庄嵩的疑虑，他也懒得说那七绕八绕的话。
他清了清嗓子，保证自己的声音没有问题：“庄都督，说出来你可千万别见怪，我之前是谢涯的人不错，但是我现在不准备继续为他卖命了。”
吴岭说着，还观察着庄嵩的神色。
他看庄嵩神色正常，这才继续说了下去：“想必方可容已经跟您说了吧？这要与北戎打仗的事情，谢涯还没有说出去，但是我却无意间泄露，以谢涯的性子，绝对不会留我一命的。”
“所以。”听到这里，庄嵩也明白了吴岭的意思“你想让我到时候留你一命？”
吴岭点头：“不错。”
“我凭什么相信你。”庄嵩答的很快“不瞒你说，我现在连方可容都不会全然相信，更何况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和方可容一起来设局对付我。”
庄嵩的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方可容就不能留了。
吴岭连忙摇头，替自己解释：“我会让都督知道自己的诚意的。”
“不知道都督还记不记得那晚，你喝得酩酊大醉，直接睡在了营帐里。”吴岭道。
他当然知道想要倒戈就得拿出点诚意来，更何况他面对的还是庄嵩。
庄嵩，虞绾身边的得力干将，想要取得他的信任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吴岭一说，庄嵩当然知道是哪个晚上。
那个晚上，他可是差点都没命了。
他点点头，示意吴岭可以继续说下去。
吴岭松了口气：“那天晚上，谢涯派我搜都督的身，想看都督身上有没有大将军给的什么信物。”
庄嵩皱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他搜这个做什么。”
吴岭道：“这就是我的诚意了，都督，谢涯让我搜信物什么的，自然是为了在这边关将你，不，将虞绾大将军的部下全部歼灭的。”
“不过，我一直不得谢涯太看重，他要如何做到这一点我并不清楚。”
“但是都督，我那晚并没有继续搜你的身，否则都督应该可以知道，如果我搜出了什么东西来，都督现在只怕是未必能全须全尾的活着了。”
吴岭说完，庄嵩对他的疑虑便就消了大半。
吴岭并不知道他知道这些事情，他能将这些事情说出来，最起码已经证明，他真的交出了自己的底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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