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日礼物
“陆先生，是选白色这一套吗？”
“对，就这套吧。”陆泽扫了一眼，随意地指了指。
“好的，我也觉得这套白色西装特别适合陆先生的气质呢。”
对这种谄媚的话早已深感厌倦，陆泽伸手拧了拧眉心。
“那您看，我们是先……”
“叮——”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对话。
来电显示是茵茵。陆泽心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低头滑动页面接通电话。
“喂？”
“喂……是陆泽吗？……”
电话那头是抽泣颤抖的女声，是阮茵的声音，陆泽心中开始感到不安和焦躁。
“怎么了？茵茵？你现在在哪？我来找你。”陆泽竭力保持冷静的语调问道。
“我……我还在学校，我被困在厕所了，这里好黑好冷，我好害怕……”
“你教室那层的厕所吧？我马上到，你别害怕，不要挂断电话。”说完，陆泽来不及套上外套，就推开房间门，急匆匆地下楼往外赶，不时语气温柔地安慰电话那头的少女。“别担心，我马上到，茵茵等等我。”
精心装扮的貌美妇人见儿子衣衫不整地往外走，忙拽住陆泽，斥道：“你去哪？等会要参加何微的生日宴，你还不赶紧换衣服收拾一下，还往外跑，不知道孰重孰轻吗？”
陆泽一手按住手机的收音处，一手不耐地打掉母亲拉拽在胳膊上的手，“临时有点事，我晚点就回来。”
“我告诉你，你可别误了大事。”知道陆泽是个有分寸的人，妇人松开挟持陆泽的手，警告道。
“知道了，你们先走，我会参加她生日宴的。”说完，陆泽便大步离开。
“嗒嗒——”厕所隔间的阮茵听见空旷楼层里渐渐逼近的脚步声，长按手机关机后，将头埋在双膝，蹲坐在地，开始低声抽泣。
脚步声停顿，一道清冽的男声传来。“你在里面吗？茵茵？”
“我在，我在，陆泽，我在最里面的这个隔间……”阮茵大声回应着。
听见少女略带沙哑，似乎哭了好一会儿的回音，陆泽心一下被揪紧，原本在女厕徘徊犹豫的脚步立刻不再迟疑地大步向里间走去。
阮茵用手敲打着隔间的门，不住地抽泣哽咽。
陆泽看着被用拖把在外反锁的隔间门，眼神阴鸷，随即用手将仍滴着污水的拖把卸下后，阮茵立刻推开了门。
被困的少女犹如找到指引的神明，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欢喜。只见向来对陆泽态度疏离的阮茵一把抱住了陆泽的腰腹，将头深深埋进少年的胸膛，尚未凝固的泪水也浸透少年的衣衫。
陆泽愣了半晌，最后怜惜地用手轻轻抚摸阮茵的头，无言安慰着受惊过度的少女。
略微冷静后，阮茵抬头，泪眼朦胧地望着陆泽的下颚说道：“幸好你来了……我打采妮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打给你之后手机还关机了，我真好害怕你不会来了……这里又冷又黑……”
说完，阮茵后怕地收紧了抱在陆泽腰腹的手。
“我在，别害怕。”陆泽回抱住不安的阮茵，像诱哄婴孩一般温柔宽慰着阮茵。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刚搬回阮家的时候，你们都不愿意带我玩，说好了一起玩捉迷藏游戏，可是我好好躲起来了，你们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来找我……我在那个衣柜里藏了好久好久呀，你们都没有来找我。那个衣柜真的好黑好小，我真的缩在那里等了你们好久……”阮茵十分委屈地小声说道。
“我知道，那时候是我们的错。对不起，茵茵，以后我一直陪着你好吗？”陆泽握住阮茵的肩膀，低头注视着阮茵的眼睛说道。
阮茵却偏转过头，躲开陆泽的视线，继续自说自话：“今天我被困在这里的时候，那种被忽略被遗忘的感觉又回来了。我好像总是不被人喜欢，小时候爸爸妈妈也是因为我才勉强回来，你们也是这样……大家好像都很喜欢我的样子，但是好像又都并不爱我……”
“没有，很多人喜欢你爱你。茵茵，大家都是真心喜欢你，不是假装的。”
“真的吗？那为什么今天我又被锁在这里？”阮茵直直地看向陆泽。
陆泽的心似被这视线灼烧穿透，压抑心中莫名的情绪，问道“告诉我，你知道是谁把你反锁在里面的吗？”
“我，我也不能确认……我是和程歆一起去厕所的，她要跟我说昨天她们班发生的事情，说是跟我和何微也有关，但是等厕所里面的人都走了以后，我怎么也打不开厕所隔间的门了，怎么叫都没人回应，我发信息给程歆，她也没有回复我……”
“程歆？”陆泽念着这个名字，回忆起这张脸，脸色逐渐阴沉。
注意到陆泽不太好看的脸色，阮茵赶忙抓住陆泽的手腕说道：“你千万别找她麻烦，我也不能确定，而且……她是何微的朋友，她没有理由故意针对我的……”
“一定是我想多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阮茵沮丧地垂下头继续说道：“我不想你和何微因为我而不开心……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何微有你这样的朋友一起长大，不像我……”
说着说着，阮茵的头一点一点低下去，像一只可怜虫。
“不用羡慕何微。”陆泽忍不住收紧环抱阮茵的手臂。
“总之，你一定要答应我，不可以找程歆的麻烦，也不可以告诉何微今天的事情哦……必须保密！”
“…好。”
“拉钩上吊一亿年都不可以变！”
“嗯，我会保密。”
“为了弥补你以前犯下的过错，导致我怕黑又怕冷，罚你今天护送我回家吧。可以吗？”阮茵扑闪着眼睛紧张地望着陆泽。
望着阮茵举头四望胆小鬼的模样，陆泽唇角勾起，语气温柔地说道：“当然。”
感受到心脏的跳动，陆泽深沉目光投向昏沉的天光。
而望着陆泽棱角分明的侧脸，阮茵嘴角忍不住扬起好看的弧度。
好像又跟目标接近了一步呐。
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呢，何微。
十七年以来第一次没有最爱的陆泽哥哥陪你一起切生日蛋糕，会不会很抓狂呢？
但是更抓狂的在后面呢。
不过嘛，生日礼物当然一个个拆才会惊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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