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仙女的呕吐物
燕馨元出身南岭燕氏,大周朝门阀之首,钟鸣鼎食之家,她的父兄没甚修行本钱,沉溺俗欲,耽误了那时处在成长阶段,甄别能力尚弱的她,说得通。
不过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燕馨元会有如此怪症,许冬客观认为她自身的脆弱也占一部分。
俗世的大家豪门,哪个当家的不搀女色?
没见大小姐们都患有心理疾病。
想是一码事,说是一码事,许冬不忘成全燕馨元。
“心病尤胜病,但还在可控范围内。弟子相信长老寻一倾诉对象,敞开心扉说出郁闷,假以时日,定能摆脱困境。”
“这么简单?”
“心理方面的疾病归根究底是一种‘障碍’,心理障碍,有人能从旁宽解,跨过去,根本不是问题。不瞒您说,在弟子的家乡,就有专职为人们提供这方面服务、治疗的大夫……”
燕馨元觉得新奇,她不由得憧憬:“心病都有的医,你家乡的大夫想必都是洞烛尘世、餐风饮露的高人吧?”
“额……”
‘拿到医学相关专业本科以上的学历,考取资格证,具备临床经验、相关工作背景,拥有较全面的知识结构,你也能做心理医生。’
虽然对心理学的了解局限在科普文章的层面,但许冬还是萌生了帮她一把的念头。
实情指定是不能和这个数百岁的女人说的,要在她走出心理阴影前保持一定的神秘。
否则以许冬这点材料,容易把事儿玩儿脱。
与师父、燕玄相处、接触的经验告诉他,与强者为伍,予其恩惠,卖其人情,是稳赚不赔的营生。
一万个人,一万个都会或多或少有些自私,许冬自不例外。
她都九十九阶的修为了,不久的将来虚境归来,万一修为满百,谁不想抱大腿?
“不太好形容,就当他们是吧。”许冬和煦一笑,“长老,弟子不才,看过一些讲‘心理疾病的预防与注意’有关的文章……您若不弃,前赴虚境前,由弟子充当一个聆听者,可好?”
“求之不得。”
燕馨元看许冬像在看癞皮狗,语气却绵柔似水,二者的反差形成萌点,许冬仿佛找到了燕馨元的正确打开方式。
往昔,是他先入为主,错识了她这个人。
“那么长老,说说您的具体现状吧。”
“好吧,都到这份上了,也不怕你膈应。”燕馨元看着许冬直蹙眉,“这么和你说吧,同你站这一会儿,我几次犯恶心呢。”
她话音一落的作呕,充分说明了问题——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许冬以为她是单纯抑制不住蔑视男人的冲动,没想到她“病入膏肓”,症结严重到这个地步。
‘不行!怂了,还怎么攀附她?’许冬幡然醒悟。
人与人相处,将心比心不可少,哪怕是口头上的。
遂许冬演技炸裂地表示“无碍”,“弟子有信心能帮到长老您,也能理解,您千万别妄自菲薄就好。说不准心病一解,连进虚境的安排都能省下呢。”
“有你这话,我放心了。”
燕馨元黛眉舒开又拧紧,絮絮道:“我邀你师父共赴虚境,说白了,也有我越来越抵触男人的原因在里边,呕~”
她吐了,扭头呕出一股带着沁香的清水。
不知道她肚子里有没有胃酸。
在许冬的认知里,打嘴里吐出来的东西无外乎糊状、有腐酵酸臭气味,吐香水儿的,活久见……
这就是活了几百年,正儿八经的仙女姐姐吗?
许冬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唉……失态了……”燕馨元神情沮丧。
“没事~真的没事。”许冬言出由衷道:“美人‘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关于这种夸大描述,弟子原是持半怀疑态度的,今儿有幸得见,佩服之至!”
燕馨元抽出手绢抹去唇角的水渍,不解地问:“你师父绝一代之丽,体质修为胜我数筹不止,你理该知道的啊?”
“师父没吐过香水儿,所以弟子是真不知道。”
听许冬把她的呕吐物说成是“香水儿”,燕馨元脸蛋儿倏而绯红一片,恶心感一阵阵地往上涌,背过身又呕出几口透亮、不黏连,无一点秽物的清水。
‘人不坏,可惜是个男人。’燕馨元心想。
背身、弯腰捧胸的姿态,将她的好身材显露无疑。
看着挺翘圆润的臀儿受裤子束缚,绷出惊人的质感,许冬心情复杂。
‘修士少有像五长老那样慕恋异性的,他们一心循道而行……似长老这等标致的人物都能荒置了,要是我……’
五十余阶想睡九十九阶,多少有点白日做梦。
可也没人说小修士不能傍女性大宗师吧?
禁忌的快感在许冬心底飞速滋生。
“咳咳。”
两人的目光一错即过,燕馨元轻叹道:“心病难医,你切勿勉强,为了我这么个人,不值当~”
“长老,男子汉大丈夫,既已决定的事必不会食言。”
“汉”,音同“汗”,联想到面前是个“臭男人”,燕馨元腹中隐隐翻腾了起来,所幸很快平复下去了。
臆想引发的不适有限度,她没有嗅到许冬身上的异味,也就没的想。
“你是个好人。”
许冬笑容为之一滞,转念想到中州人口中的“好人”寓意仅限字面意思,不是什么“好人卡”,便没在意。
“弟子是不是‘好人’言之过早,等长老的病况减退时再说不迟。”
燕馨元微微颔首,再未置词。
银月高悬群星棋布,近处传来莫名虫类的浅酌低吟,在这凉飕飕的深夜与素有芥蒂的美人长老冰释前嫌,许冬联想到了师父。
没有师父的救命之恩,燕馨元不会担心燕玄带坏他,更不会和他说这许多交心的话。
她没处报师父的恩德,就着落在他这做徒弟的身上,不可谓不明智。
反观师父于他,同样的恩深似海,他回报了师父什么?
衣饰物质?
太少了,四舍五入,等于他没给师父尽孝。
身、心与魂,“身”最不足道。
连师父的身体都满足不了,何谈内在?
先定个小目标,让师父实现换装自由。
而燕馨元,许冬要把握机会,请她出力。
毕竟这等大宗师,动辄闭关数年乃至十数年,人都见不着,大腿不是想抱就有的抱。
“长老,弟子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许冬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半成品的裙装,给燕馨元展示,并说明:“弟子想为师父做些衣裳,但用作衣料的五阶材料在市面上凤毛麟角,弟子有心自己去打,实力这块儿又……”
两肩一耸手一摊,无声胜有声。
“懂了,这忙我帮。你师父有恩于我,医病一事如若顺利,你也将有恩于我,要我怎么做,说就是了。”
‘凭你九十九阶的修为,什么样儿的做法都能有。’
歪心思一闪而过,许冬直言:“小天蛛的蛛丝、翡翠棘球内部肉色的薄膜弟子弄不到——若长老能施以援手,弟子感激不尽!”
“唔~好说。当即动身,还是等天亮?”
燕馨元说着出言宽勉:“……你不必客气,就实力而言,我和你师父之间固然隔着一道天堑,但取得你说的物什,也绰有余裕了不是吗?”
“长老说的是,那我们早去早回。”
许冬想说和他这样一个阳刚男儿共事有益于心理障碍的消除,犹豫再三,还是作罢了。
但愿他自作主张,不会给她带去困扰。
聊这一时半刻,孕吐似地数次干呕,他旁观都觉得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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