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调查
两人回去交了任务，喵然还问秦珏要不要再接一个。在她看来这件事已经结束了，然而在秦珏眼中远非如此。
“你难道不想知道事情背后的真相吗？”秦珏笑吟吟地问她。
喵然莫名觉得秦珏的心情好的不像话。
“当然想啊，可是要怎么知道？”
阿尔卡纳大世界有几个很重要的规则，是玩家们进入之前一定会被系统告知的，任务的不可重复性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
npc死了就是死了，不会再活过来，资源消耗了就是消耗了，不会再刷新。或许你砍掉一棵树，来年它还会长出来，那一定是因为你留下了树根。如果你挖空一座金矿，这金矿就要几十万年之后才有可能再出现了。
喵然想了想，说：“难道我们要再回去找萨格拉斯？可是我没加他好友呀，如果他把戒指扔掉了的话，那张地图就也没有用了，而且很明显他不会告诉我们的。”
秦珏微笑：“他当然不会告诉我们，但是难道他不告诉我们我们就不去调查了吗？”
喵然当场一个瞳孔地震。
“你是想——这不好吧！大家都是——”
玩家……
秦珏依然是微笑。
她的心情似乎真的很好。
“为什么不呢？我估计他也不会来看你的直播间。”
毕竟以萨格拉斯的处境来看，他可真算得上是自顾不暇，复活之后他第一时间要做的事情肯定是转移藏身地，而不是别的。
喵然疯狂眨眼睛。
她完全听懂了秦珏的话，但道德感让她心中不安。
不管怎么说，是感情纠纷还是另有隐情，这都算得上是萨格拉斯的个人隐私，她觉得这么做不太好。
但是秦珏已经做好了决定，现在只是看着她，等她跟上而已……
秦珏并不真的像她明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好说话，喵然知道这个。如果自己拒绝去调查的话，秦珏依然会去的，到时候两人定然只有分道扬镳的份儿。
“……那我们就只是去看看……”
大约翰拿到了两名玩家交给他的萨格拉斯的人头，从自己的小金库里预支了报酬交给她们，而后开始向圣罗兰一家索取他的报酬。
他将事情的进展羊毛笔蘸着山羊血写在棘草制作的二指宽的纸条上，扔进一个小小的魔法阵中烧毁。
而后静静等待。
这是一个简便的通讯魔法，对于知道当中奥秘的人来说，价格低廉，程序简便，是个很受欢迎的魔法。
唯一的问题在于……
“教会要是知道他用这个东西，是会把他绞死的。”
如果教会依然还是她沉睡之前那个教会的话，秦珏心说。
喵然开口想问为什么，最后却只是扒拉着秦珏的手背，画了个问号。
两人现在是潜伏状态，秦珏拒绝了喵然试图从系统那里购买迷彩涂料的好意，转手为两人覆盖了一层幻术。
尽管很好奇那个可以起到隐匿效果的迷彩涂料的效果，但是秦珏不准备为了些微的好奇而破坏掉她的人设——一个贴心的，慷慨的，强大的魔法师。
不过嘛，现在她也很容易就可以从喵然的表现中推理出来，所谓的迷彩涂料是没办法覆盖听觉的。
“没关系，你可以说话的，这是幻术的一部分。”
喵然松了口气：“为什么这么说？”
她可是个差点儿打算把直播间搞成阿尔卡纳历史小课堂的主播，又对风鹰女神有着格外的兴趣，一听到教会两个字，立刻就支棱起了耳朵。她预料到这当中有一些在公共论坛上查询不到的隐秘资料。
“这是一种利用恶魔作为媒介的法术。”秦珏刚说了一句话，喵然立刻就明白过来了，恶魔和深渊一直是陆上的禁忌。
这次不用秦珏再提醒，事情的古怪之处就已经有所表现。
“这里可是温德勒呀。”喵然百思不得其解：“我看他胆子也不是很大，怎么会敢在温德勒勾结恶魔？”
温德勒是风鹰王国的都城，也是风鹰女声教会总部的所在地，是教会力量最强盛的地方。
可这都是万神殿坠落之前的事了……
“教会自顾不暇，估计是管不了了。”秦珏淡淡地说，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
实际上她对教会的衰落可以说是早有预料。
姑且不说风鹰女神已经久久没有降下神迹……能够唤醒秦珏的鲜血，一定是来自风鹰女神最虔诚的信徒和深受神恩者……秦珏看到莉莉丝的第一眼，就知道风鹰教会怕是已经不行了。
“但是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秦珏似乎是在提问，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喵然不明白。她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这好像不太好……”
“哪里不好？宗教是一种落后于时代的产物，凡是宗教，必有盲信和愚从，拆掉一座教堂是不会有错的。”
喵然难得神色严肃起来：“可是真正的问题是，风鹰王国落后的王权统治被推翻了，腐朽的宗教力量也被拆的七零八落——那现在是谁在管事呢？”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秦珏可一点儿都不知道。
她只是可怜的，刚睡醒没多久，幸灾乐祸的老古董罢了。
“没想到你还挺忧国忧民的。”秦珏微笑：“不过我刚到风鹰来，还真不太清楚，你居然也不知道吗？”
喵然茫然地摇头。
然后秦珏便懂了。
看来现在管事儿的也不是玩家。
这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她想，总归会有人来管事的。不是玩家，就是土著，甚至是恶魔也未尝不可。
“我记得我们是来调查萨格拉斯的事的……”秦珏转到正题，然后收获了喵然一个没好气的白眼：“你先开启这个话题的。”
似乎也确实是这样，秦珏没话说了。
方才在大约翰写信的时候，两人悄悄将信息看得清楚，他要求圣罗兰派人来接收任务目标的脑袋，并带来相应的报酬。
她们预备一直在此处等待，等到圣罗兰家族的人，然后顺藤摸瓜，从圣罗兰身上问起。
npc比玩家好对付得多，这是喵然自然而然的想法。
而对秦珏来说，同样如此，尽管一个是底蕴深厚的贵族家庭，一个是落魄流离的散人玩家，但是前者比后者好调查得多。
等待的过程有些无聊，喵然就开始经营她的直播间。
当有东西可播的时候，直播间的观众们安安分分，但现在显然是直播间的垃圾时间，喵然得做点儿什么来维持关注。
但她实在是不太擅长做这件事。
秦珏兴致勃勃地看着她尝试了唱歌，科普，和表演一些蹩脚的魔术——其实在秦珏看来是相当精彩的魔术，但似乎在玩家们眼中司空见惯以至于乐子转而变成了观众们揭穿她的套路——观众们一齐怼主播的直播效果相当好，但是喵然快哭了。
而对秦珏来说，虽然看不到喵然的直播间，但是从喵然本身的反应来推断直播间的进程，是一件更有趣的事情。
当她听到喵然惊声叫道：“什么？你们来把事情做了那我们还做什么？”
秦珏眉毛微挑：“怎么回事？有人准备来干预我们的调查？”
喵然气急，质问她：“你怎么还不关注我直播间？”
秦珏眼皮都不带眨，面不改色地说：“我没有看直播的习惯，脾气不好，只喜欢和我射程之内的人打交道。”
喵然：“……”
透过喵然的眼睛和耳朵听到这句话的观众们：“……”
既看直播也在阿尔卡纳真的有一份产业，并且太无聊准备来给喵然和秦珏两人的调查捣捣乱的玩家们：“……”
这话的意思是，来捣乱就会被揍吗？
但对一个玩家来说，游戏里不作死，那这个游戏还有什么意思？
反正又不会被揍死……
“有几个人说要来找我们面基……”喵然低着脑袋，不安地摆弄着她那条长长的辫子，低声地对秦珏说。
单就她个人来说，其实并不排斥和直播间里观众们的现实互动，这说明直播间的受欢迎程度和未来更多的有趣内容和更多的受欢迎。
但这间对萨格拉斯的小调查是秦珏发起的，她有些担心秦珏的看法。
秦珏板着脸，阴沉沉地说：“敢来我就杀了他们——你们难道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哈哈哈哈哈哈。”
她大笑。
“有人愿意来帮我们做苦力可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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