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年
历添新岁月，春满旧山河。新春将至，阖宫上下早早开始筹备起除夕宴的事，今年除夕宴还有外国使者的到来，柳姒更是提前两个月做好了打算。
苏明灿在一众忙人中显得格外悠闲，苏明琰自从那次受罚后，见到苏明灿就避着走，苏明灿就更无聊了。
柳姒又限制了她的出宫次数，觉得公主就应该安分地待在宫里，苏明灿为了上元节能出宫也忍了下来。
“小谢，今年听说西月也会派使者来。”苏明灿想看看谢临渊的反应。
“嗯，应该是西月太子来。”西月皇帝宫内韵事不少，可子嗣贫瘠，总共才三个皇子，一个病弱，一个有腿疾，还有一个便是谢临渊了。
苏明灿看着谢临渊毫无反应，“你就一点也不想回西月吗？”
谢临渊犹豫了一下，“没有必要，也不会有人想让我回去。”
毕竟西月皇帝不喜他，可他却是唯一一个有可能同西月太子竞争皇位的人，自然有的是人不希望他回去。
苏明灿想问他以后怎么办，却害怕听到他不会留在东朝，不会留在她身边。
她看着谢临渊，却说不出话。
转眼到了除夕宴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苏明灿看着这么热闹也喝了两杯酒，平时柳姒对她管的很严，她还没喝过酒。
她旁边坐着谢临渊，她扭过去问，“你看到西月国的人了吗？”
谢临渊点了点头，“在角落那里。”
西月国的确国力衰微，安排的位置也靠近角落。
苏明灿往过看，那边的人看见她，举杯敬礼，苏明灿没搭理他，径直转了过来。
“那是西月太子？”苏明灿问。
谢临渊“嗯”了一声，又问，“怎么了？”
苏明灿又倒了杯果酒，便喝便说，“果然还是我们小谢国色天香一点。”
谢临渊楞了一下，苏明灿注意力早已不在他身上。
苏明灿撑着手看着歌舞，舞姬退下后，外国使者开始献礼，那些礼大多都很罕见，但苏明灿也不觉得稀奇。
到了最后一位使者，只见那位使者行了礼，“陛下，我国献出一支舞。”
其他国家的使臣轻蔑的笑了一声，“西域如今寒酸到这种地步了吗？竟然给东朝国送一支舞。”
那个使者脸上却没有愠色，“烦请陛下让舞姬前来。”
苏厉虽也有不满，但面上不显，“准了。”
这倒提起苏明灿的兴趣，究竟是什么舞能让西域当礼送。
一阵琴声渐起，带着西域特有的音色，似高山流水，似玉珠落盘，那些面带嘲讽的使者听到乐声敛去神色，但眼中嘲讽不减。
一群舞姬簇拥着一女子缓缓进入，那群舞姬容貌本就明艳动人，姿色出众，皆袭一身红裙。
中间那女子虽身着白衣，却并不突兀，更显得身姿曼妙，面上蒙着一层薄纱，半遮半掩，犹如九天玄女，高不可攀，额上一点红，平添一丝烟火气，露出的那双眼，勾人心弦。
随着琴声落幕，众人才仿佛从一场美梦中醒来，那些使者眼里的嘲讽已然不见，转而代替的是痴迷。
苏明灿看着中间那个女子，容貌的确惊为天人，不过，她却闻到一股异香，不似往日西域送来的香，不过她没多想，许是新研制的香吧。
台上，苏厉忽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台下，那女子盈盈一拜，“民女蓝玉烟。”
苏明灿看向苏厉，苏厉眼中也带着迷恋的神色，苏明灿从未见过，她有些奇怪，她又看向蓝玉烟，仍是那副楚楚动人的姿态。
一旁西域使者笑意满面，跪下来，“这也是我西域为陛下献上的礼。”
苏厉一笑，“你们有心了，朕心甚慰，此女便封为贵人吧，赐封号玉。”
西域使者连忙谢恩，那女子也跪下谢恩，不过声音却没有一丝欣喜。
蓝玉烟站起来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仿佛看了她一眼，为什么看她，苏明灿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她只好看了眼谢临渊，却发现谢临渊也一直盯着蓝玉烟。
她“砰”一声，将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鼻尖萦绕的那股异香，久久没散去，她有些闷，不顾众人的目光走了出去。
问到新鲜一点的空气，苏明灿才感到顺畅过来，外面还是很冷，苏明灿出来得急，也没拿件衣服。
突然，一阵温暖包裹住她，她抬眼往去，是谢临渊。
“冷吗？”他没问她为什么出来。
苏明灿有些气，刚好脚底有一个石子，她踢开，“你不是忙着看那个舞姬吗？怎么出来了。”
谢临渊没回答，认真地将披风给她穿戴好，“我只是觉得奇怪。”
苏明灿问，“奇怪什么？”
“那女子不过尔尔，为何周围人皆痴迷于此，她身上仿佛有奇怪的味道。”
苏明灿只听了前半句，“她不好看吗？”
谢临渊点了点头，苏明灿以为他眼睛出了问题，“那我和她谁好看？”
谢临渊顿了一下，没看她，“你。”
苏明灿这才觉得他眼睛恢复正常了，“我也好奇，不过那女子的确出众。”
苏明灿莫名心情好了些，“走吧，离席太久也不好。”
谢临渊看着苏明灿心情好起来，才跟着她往里走。
进去的时候，苏明灿又看了一眼蓝玉烟，蓝玉烟对她笑了一下，苏明灿看着她人畜无害的样子，也放弃对她的怀疑了。
宴会逐渐接近尾声，苏明灿看着柳姒表情有些不对，等到人走后，过去问她，“母后，怎么了？”
柳姒摇了摇头，“无事，不过你父皇给那个舞姬位分颇高了些。”
“这有什么的，也高不过您啊。”
柳姒被她逗笑，“时辰不早了，快休息吧。”
苏明灿看柳姒恢复往常的样子，才往外走，谢临渊在门口等着，旁边好像站着西月太子。
苏明灿走近，西月太子行了礼，“见过永乐公主。”
苏明灿看了眼他，“有事？”
西月太子虽对她态度不满，面上仍赔着笑，“许久未见皇弟，甚是想念，心中满是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苏明灿被他假惺惺的样子恶心到了，“不知道从何说起，就别说了。”
又对谢临渊说，“送我回宫。”
身后，西月太子说，“恭送公主。”
苏明灿问谢临渊，“他给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还没来得及说。”
苏明灿对自己的出场很满意，“以后少和那种人说话，会把你带坏的，知道吗？小谢。”后面两个字被她刻意说的很重。
谢临渊带着笑意的声音，“知道了，公主。”后面两个字也说的很重。
直到此刻，苏明灿才觉得内心的阴霾一扫而空，“那我回去休息了，你也回去吧。”
谢临渊等到苏明灿转身进去好一会，才往回走。
路上，说话声传来，“皇弟，稍等。”
谢临渊听了下来，等着他接着说，“刚还没来得及和皇弟叙旧。”
谢临渊莫名觉得他很可笑，“谢尘，有意思吗？做出这幅兄友弟恭的样子。”
谢尘脸色一变，“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对那个皇位的觊觎，如果我要争，你拿什么跟我比，你那个徒有虚名的太子称号？还是那副苟延残喘的身体。”
谢尘却笑了，“你还不知道你母妃过着什么日子吧，哦，对，毕竟你在东朝可是给公主当了狗，怎么会管你那个疯子母妃呢。”
“谢尘，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谢临渊自然知道他走后，那个女人的日子，他已经尽全力保下她的性命，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骨头的地方，不过，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后悔曾经的自己。
谢尘目光阴鸷地看着谢临渊，他不过是来警告谢临渊不要动该动的心思，没有人能夺走他的皇位。
苏明灿睡了一个好觉，刚醒来，岁寒便高兴地说，“公主，新年快乐。”
苏明灿真真切切感受到年的到来，她也笑着说，“新年快乐。”
东朝国的习俗，大年初一就得吃饺子，苏明灿吃完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就赶去找谢临渊。
谢临渊远远便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跑过来，苏明灿向来爱穿鲜亮的衣服，这身红衣胜火，苏明灿笑着说，“小谢，新年快乐啊。”
谢临渊也笑着看她，“公主，新年快乐。”
苏明灿问他，“今天早上吃饺子了吗？”
谢临渊点了点头，苏明灿又接着说，“吃了就好，要不然今年都不会顺利了，吃了饺子才顺顺利利。”
“哪里听的道理？我怎么都没听过。”谢临渊问她。
苏明灿假装神秘地说，“当然是，”声音很小，“苏明灿说的啦。”这几个字声音格外大。
谢临渊才点了点头，“公主说的都有道理。”
苏明灿假装谦虚的说，“没有啦。”
新年宫内都很热闹，尤其是蓝玉烟殿内，当今圣上后宫嫔妃不多，子嗣也很少，满打满算四位皇子，一位公主，以前有一位二皇子，早早夭折了，大皇子被派去驻守边疆，三皇子是当今太子，宫内最后一个孩子便是苏明灿了。
所以内务府对这位玉贵人，更加尊敬，万一生下皇子，地位不就水涨船高了，伺候她的下人更不敢怠慢。
彼时，蓝玉烟坐在殿中，看着周围人将东西摆好，对身旁的侍女说，“把这个摆件送给永乐公主吧。”
侍女有些不满，“娘娘，这可是白玉做的，送给公主，公主万一不领情。”
话未说毕，蓝玉烟打断，“让你送你便送，何须管这些。”
侍女只好应下。
苏明灿收到摆件事很惊讶，“她给别的宫送了吗？”
岁竹“没有，公主收下吧，估计是来巴结公主的。”
苏明灿点了点头，“放进库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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