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你说你进宫是来找你娘的,那你知道你娘叫什么名字吗?”萧淮瑾难得耐心的问道。
千结脑子直,第一次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他一时也不知道该继续去把秦昭仪扔进湖里。还是就此作罢。
他停下脚步询问的目光看向萧淮瑾,沈姣姣注意到千结的目光时,都要哭出来了,她好不容易把萧淮瑾的注意力转移走,他偏偏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姣姣实在没忍住用泪汪汪的眼睛瞪了千结一眼。
萧淮瑾饶有兴致的看着沈姣姣,顺着沈姣姣的视线瞥了一眼千结,对着千结轻轻点了点头,就又把注意力放在沈姣姣身上。
“小结巴,你到底是谁?你还没回答孤的话呢,”这时候的萧淮瑾看着又带着他这个年龄的好奇,“既不像是宫女,又不像是勋贵大臣的家眷,你不会是混进宫来的小刺客吗?”
萧淮瑾故意低下身子,压低声音吓唬沈姣姣。
如果沈姣姣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沈三妞,现在恐怕早都被吓得哇哇大哭了。
萧淮瑾怎么还是这么坏!
沈姣姣余光瞥见千结已经擒住秦昭仪的手臂,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闹大了,也不知道陛下知道后会不会迁怒到东宫的人,她娘亲会不会受影响?
沈姣姣只能忍气吞声的说道:“我不是刺客!”
这几个字竟然没结巴,结巴也是要分时间的吗?萧淮瑾眼中的兴味更浓了,他正处于好奇心最旺盛的年龄,对没见过的事物有很强烈的新鲜感。
之前他讨厌蠢蛋,觉得离得近了,会把蠢气传染给他,但看着眼前脸颊气得圆滚滚,眼神倔强又不得不低头的小哭包,萧淮瑾破天荒的觉得某些笨蛋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他语气带着稍微惊讶:“你这个小哭包还知道刺客是什么意思?”
沈姣姣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她怀疑萧淮瑾的眼神不太好,先是把她当男孩,现在又把她当做傻瓜。
算了,当做傻瓜就傻瓜吧,他应该就不会对一个傻孩子起戒心吧。
“小哥哥,那个夫、夫人她好像哭,哭了。”沈姣姣对上萧淮瑾的视线,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无辜单纯些。
萧淮瑾顺着沈姣姣的话问下去:“所以呢?”
沈姣姣总觉得萧淮瑾已经看清了她的意图,明明她芯子里才是一个成年人,而萧淮瑾现在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但萧淮瑾给她的感觉却是敏锐的不像是一个孩童。
“小哥哥,你能不能,让、让夫人不要再哭,”沈姣姣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她用小孩特有的认真口吻说道,“不然,大人、们知道了,是,是会生气的。”
萧淮瑾还以为沈姣姣会说什么,结果就这些,萧淮瑾笑出了声音:“说你是笨蛋,你还真对得起这个笨字,刚才她还让宫女打你,你现在竟然为她求情?”
沈姣姣心里反驳,她才不是为秦昭仪求情,今天要是真让萧淮瑾把秦昭仪扔到湖里,这件事情就不可能轻易收场了,就是萧淮瑾他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不可知。
要知道现在他们是在文贵妃的宫殿,但是周遭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萧淮瑾的行为,她没忘了,最开始可是文贵妃从太后手中把她截下来的。
沈姣姣做出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她也不明白萧淮瑾心眼这么多,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眼见着秦昭仪就要千结带出去了,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贵妃,今天的漪澜殿好热闹呀。”
来人的声音刚落下,宫殿里的人都纷纷行礼,文贵妃也从上首起身迎了上去。
文贵妃福身对着的萧鹤立行礼,她声音带着欢喜:“陛下,你怎么过来了?”
往常萧鹤立都会顺势扶起她的手,免了她的礼,但这次萧鹤立没有这么做,而是径直走进了殿内。
众人都在行礼,唯独沈姣姣呆站在目光直愣愣的看着一个面容温和的青衣宫女上。
是娘亲,真的是娘亲!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腿就被人踢了一脚,沈姣姣踉跄一下跪在了地上,幸好下面有毛毯,没有太疼。也让沈姣姣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想起这里是皇宫,她忙随着众人对着萧鹤立跪拜行礼。
一双绣着飞鹰的锦靴从她视线中走过,沈姣姣仿佛能从银线修成的鹰眼中瞧出一丝睥睨与不屑来。
她偷偷揉了揉小腿,知道刚才是谁踢她一脚了。
萧鹤立的视线落在神情狼狈的秦昭仪身上,微微停顿了片刻,秦昭仪眼里泛起泪花,刚想要告状,就听到萧鹤立缓缓问道:“贵妃这是你的漪澜殿,你来给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鹤立年逾三十,面容白皙,嘴唇上留着一层浅浅的髭须,忽视掉他身上穿着的龙袍,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温和文士。
沈姣姣听见萧鹤立的声音,心里五味杂陈,她一直以为先帝就是一个温和的好人,他很少发火,对她也是和颜悦色的,有时候萧淮瑾欺负她过分了,先帝也会斥责萧淮瑾,他是在宫里除了苏荷外,对她最好的人了。
所以萧鹤立在弥留之际,他这样慈悲温良的人,最近竟然会同意了她娘为他殉葬,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能狠得下心来?
就是因为她娘亲不再得他的喜欢了吗?
沈姣姣想不明白,不过这辈子她觉得不会让这件事情重演。
文贵妃因着萧鹤立到来的喜悦退下几分,萧鹤立不问苦主不问暴徒,反而是问她,这已经隐隐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在怪她没有控制住事态。
文贤皇后比她就强上那么多吗?她是萧鹤立的表妹,是除了太后外这后宫之中与他关系最亲近的女人,为什么文贤皇后在世时就压她一头,去世后还要压在她的上面。
萧淮瑾是块宝玉,难道她所出的二皇子和三公主就是榆木疙瘩不成,为什么陛下就这么偏心?
文贵妃袖下的手握紧,她笑着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太子性子急,秦昭仪关心了他几句,他误会了,就与秦昭仪起了些口角。”说着文贵妃看向秦昭仪,“昭仪妹妹,依本宫看你就给太子殿下赔个不是,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昭仪形容狼狈,完全不像是起了一点口角的样子,而且文贵妃说得话仔细一品还是能品出很多深意来。
萧鹤立一双棕色的眼眸看了文贵妃片刻,他神情依旧温和,只是看着淡淡问道:“就是这样吗?”
文贵妃知道萧鹤立是想让她改口,维护太子的声誉,可是凭什么,就因为萧淮瑾是皇后嫡出,就要处处高人一等?连她这个贵妃也必须要为他铺路?
文贵妃望着萧淮瑾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再说。
萧鹤立漠漠得移开视线,看向了秦昭仪。
秦昭仪以为自己终于等到机会诉苦了,她泪眼蒙蒙的望着萧鹤立,小声啜泣,刚想要开口说萧淮瑾是如何残暴如何残害她这个庶母,就被一道颤巍巍的女声打断。
“月芽儿,是你吗?让我好好看看你,我是你的娘亲呀。”苏荷忽然出声把瘦小的沈姣姣抱在怀里。苏荷摸着沈姣姣衣摆下角已经磨损的快要看出来的荷叶,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她一针一线绣好的荷叶,她绝对不会认错,这衣服就是她为她的女儿亲手缝制,托人送到沈家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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