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鬼不殊途

东都铁塔的夜景很美，今天可以瞧见北极星，池非迟带着相机找到最好的位置拍下一连串的照片，他要带回去给那人看。

        组织已经败北溃散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他去哪都无人可以限制。boss死了，琴酒死了，两人皆死于他手。子弹穿膛，这是他能想到轻松的死法。看在那一位和母亲的关系他可以送他一个轻松的死法，作为洗脑他的报复。至于琴酒……不过是换种方式活着。

        池非迟现在很少在都市里留宿，他和红子常常驻扎在十五夜城。那里是他的殿堂，是埋骨之地。

        十五夜城多了一块禁地，在日之神金字塔中央。那里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墓碑和一具骨架。所谓埋骨之地，其实也并不然。池非迟让红子对骨架施了法术，如果有人看到，那一定会觉得诧异，那莹莹白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所有的白骨都像被无形的血肉连接在一起。

        阿富婆有幸曾见过，那天是她夜里祭祀（锻炼）的时候。祭台上一身礼服的日之神大人正温柔的牵着一具白骨跳舞，日之神大人的嘴角是少见的微笑，骨上的荧光越来越灿烂，衬得月色都黯淡了几分。

        “与月华争辉而丝毫不逊，即时没有见过这位大人的真目，我也认为这位大人与日之神大人是绝配。”

        “阿富婆，这么多年战士们换了一代又一代，你还在这里，不是没有道理的。”

        “感谢日之神大人的恩赐，始终信仰您。”

        “退下吧。”

        看着阿富婆的离开，池非迟将目光转回一旁的白骨，“你看，一切都会很好，长长久久的共生……”

        在公安等体制组织准备决战的前一夜，琴酒和拉克还在抵死缠绵。琴酒感受得到身上人的不安，他也猜的到些什么，只是他现在消息闭塞很久了。他有理由相信，拉克所谓那一位给的假期，不过是给拉克一个拖住他脚步的理由。

        “怎么样，我很不错吧。”

        琴酒沉默了，他只是闷声回了句：“不错。”

        池非迟心里的烦躁和杀意起起落落，琴酒知道他在问什么，但他只是评价不错，意味着他不愿意。

        琴酒并不愿意放弃他的组织，那个已经腐朽残破的组织，不然他应该会告诉池非迟：试试。

        琴酒点了一根烟，又凑过去点着了拉克的烟，沉默不语。池非迟明白，琴酒这是在告诉他最后一次了，没有回头路，他们之间就像烟，交织点燃过后燃烧成灰烬，不复存在。

        琴酒走了，他没有受到阻拦，开着保时捷远远的看了池非迟的家最后一眼，低声道：“raki，永别。”

        琴酒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像是死的时候都见不到池非迟最后一面，当对决人变成池非迟后，琴酒还很有心的调侃了一句：“看来我还算幸运。”

        看似平静的接受了死亡的降临，其实琴酒并没有那么平静，被恋人穿透心脏的感觉，大概是平方的平方吧……相信唯物主义的琴酒脑中第一次闪过，如果死后真的有灵魂，他要永远缠着拉克，让他永远无法与他分开。

        池非迟没有想象的那么大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无法忍受琴酒不属于他这个事实，他和红子找到了一门禁术。

        “邪恶的自然之子，你要做的第一步，在他的身上留下你的印记，推荐将你的紫眸印弄成纹身。第二步，你要亲手杀死他，然后在12h之内带回他的尸体，这样被你杀死而附着身上的灵魂就不会离开，超过12h你就会失去他的灵魂。第三步，将心脏单独剜出来，再准备足够多的毒液，让工匠之神替你将他的血肉和骨分开。第四步，我会用魔药炖煮他的血肉，你要在炖煮后一个时辰内将其吞食。第五步，你要建一个墓碑，将他的心脏压在下面。最后，你带着白骨去祭台向贝利亚献出你的血。”红子看了一眼池非迟，然后再道：“在这种条件下，灵魂被心脏镇压在墓碑所在之地永远无法脱身，你食用了血肉之力，在白骨身边可以润养白骨使其形成无形体，成为一个类人生物。一旦白骨离开你，就会变成一具真正的尸骨，各个骨节相互分离，确保了他从灵魂都□□都无法离开你。”

        “就这个。”池非迟没有犹豫，既然生者不可夺，那只好夺他生死。

        “gin，今天可以看到北斗七星，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观星吗，我拍了给你看……”池非迟将白骨抱在怀中，看着刚刚拍出来的照片，露出笑容。

        不会说话的白骨只是散着莹莹白光，像是在回应他……今天的星星很美。魂体是无法被看见的，而白骨是他的媒介。

        我们只是换了个御界谈恋爱。你在人，我在鬼，这并不影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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