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电话会议
加百罗涅的首领先生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神色异常焦虑。电视里紧急插播着来自佛罗伦萨的坏消息,他第三次拨打了多利亚纳的手机却只听到一串忙音后,里包恩说:“你先坐下,迪诺。我们该先来谈谈这个状况。”
“格雷先生就在事发当场,里包恩,你不觉得等我联系上她再谈更合适些吗?”这么说完后,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急躁,迪诺接着自嘲般地摇了摇头,“抱歉,但她刚刚发短信要我等她打过来的。”
在场各位的视线在金发首领与电视屏幕间徘徊,气氛像凝固了的水泥一般,只有狱寺在用手机翻看网络上的消息,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说:“冷静点,跳马。我还以为你那个术士是杀不死的。”
“她是,但其他人不是。”
“你最好是因为这个理由而担心,毕竟隆巴迪的死讯已经被确认了,只是剧院里其余的伤亡人数还没有确定。可不管怎么样,言论都会把一切怪罪到黑吅手吅党头上的,包括前段时间你们处心积虑煽动起来的南意中青年也会这么想。”
“‘我们’?‘我们’,”迪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视线依旧没有离开手机屏幕,“当然,狱寺,所有处理不当都是我们同盟们的错,彭格列从不会做错任何事。”
“请别生气,迪诺先生,我想狱寺君不是那个意思……”
沢田息事宁人地开口道,但对方似乎并未听进去,因为金发首领的手机终于姗姗来迟地响起,他近乎急切地接起了电话:“格雷先生?”
“抱歉,迪诺,我花了些时间查看周围的情况。我和加利亚诺先生趁乱离开剧院了,现在正在车上,已经开出去十分钟的路程了,抱歉让你等那么久,”对面的声音冷静而有条理地说,仿佛根本不是刚经历了剧院中等规模的爆炸,“很遗憾,隆巴迪当场死亡,包括他的妻子和十五岁的儿子;好在爆炸的波及范围不算太大,主要集中在他所在的二楼包厢,可还是造成了建筑物的小规模坍塌,也许因此会产生一部分的伤亡。不过放心,加利亚诺先生没事,我会把他带回西西里。我们离开的时候我用幻术做了掩护,不会有人注意到。但当时我看到已经有救援和媒体陆续赶到了,新闻里报道这件事了吗?”
有人终于露出了些稍显安心的表情,小心不让电话那边听到声音般无声地长舒一口气,接着才作出了回应:“没错,电视台都在插播这个。对了,嗯,你有没有注意……”
对方很快地猜到他欲言又止的内容,迅速地接话道:“莉奥诺吗?放心,我也去舞台和后台查看过,她没有生命危险,但很遗憾,她的腿似乎骨折了,我不太懂这些,可也有可能她之后再也不能跳舞了。”
仅仅是皱了皱眉,首领便很快恢复了公式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地说:“我知道了,格雷先生。我还跟彭格列的各位在一起,现在我会把手机开到免提,你也跟他们说明一下情况。”
“别开免提,我在开车,尤其不想和那些该死的小鬼对话……你已经打开免提了对不对?”
“抱歉,格雷先生,抱歉现在不能优先考虑你的情绪,”迪诺无辜地耸了耸肩,仿佛没意识到对方并不能看到这一幕,随后他问,“埃里奥在你身边吧,方便让他说几句话吗?”
“他在,但我用了些小手段,他暂时不太方便说话。”
“你打晕他了吗?”
“你就当是吧。彭格列们想从我这儿听到什么?”
“我想做这件事的人应该也还没低级到会让人发现。那么,他们有留下什么针对我们的宣言性的信息吗?”
“晚上好,彭格列十世,”手机那头的声音用彬彬有礼但绝不客气的语气说道,“您认为这件事本身还不够具有宣言性吗?以此为节点,我们一下子就被和守秩序的好人们剖离开了。本身我们该是老派的作风,不会像墨西哥帮派的人那样在明面上大模大样地烧杀抢掠,而现在大众们还会发现,我们作为恶人甚至连优雅和体面也做不到,因为体面的坏蛋从不对女人小孩动手。”
“但这至少说明,无论对方是谁,他们都不打算马上进行下一步,因为等待眼下这步的后果发酵还需要时间,毕竟网络上的口诛笔伐不会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影响,得等到上面开始货真价实地针对我们。”
“‘无论对方是谁’,”英国人学了一遍舌,“彭格列,给您一个个人建议:你们有声称是所有家族中最强的暗杀部队,让他们去干掉杰索家族的白毛小子。我们不用讲究程序正义,无论是不是他,对方先我们很多步,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另外,想办法去查加利亚诺和杰索家族的财务出入,包括灰色部分——除非你们有更好的怀疑对象。”
兴许是举着手机的手太累,迪诺将手机放在了桌上。蓝波小声嘀咕说,她还真不客气,金发首领虽然眉头仍没舒展,但还是像个好脾气的大哥哥那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刚刚经历了一场爆炸,或许只是心情不太好。”
而成年人们则显得更能容忍彼此不够友好的语气,沢田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格雷小姐,你提到的这些我们当然也都采取过行动。但我们本不想随便伤人,以免复仇者插手;我们也查过加利亚诺以及杰索家族这段时间的账,可他们没有明面上的往来,唯一的交集只有几支科技产业的投资。另外,你提出要暗杀白兰的建议或许不太妥当,因为我们还意外地发现,他名下的产业遍布全球各地,他甚至购买了几座无人岛,总资产远比我们想象得多,如果他意外死亡,会产生巨大的波澜。”
“及时止损,彭格列,或者像你们习以为常的温和派做法,去和他面谈。另外,我想要知道,如果他已经这么富有,位高权重,何必大费周章地来找你们的麻烦?你们手上有什么花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吗?”英国人开车开到了一个路口,虽然是红灯,她却依旧毫不减速地冲了过去,副驾座的人无法说话,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闷闷的惊呼,通过手机模糊地传到通话的另一头。
“我们确实有,”沢田语焉不详地回答,没有继续说下去,又转而问道,“加利亚诺先生还好吗?从这边听起来他不太好。”
“他很好,我保证等你们见到他的时候他依旧会很完好,”她说着看了一眼副驾座上的人,人畜无害地向后者笑了笑,说的话既是像说给通话另一头也像是说给身旁的人听,“我和加利亚诺先生不熟,但他和迪诺是老朋友,或许会愿意和迪诺聊一聊。要是他什么也不知道,我们放任他不管他就会有危险的;而要是他知道些什么,我想他也一定会乐意告诉我们,毕竟加利亚诺先生是个聪明人,明白权衡利弊。我说的对么,埃里奥?”
副驾座上的人闻言连连点头——他既没被塞住嘴也没被掐住脖子,却偏偏说不出一个字。估摸着恐吓效果已经到位,多利亚纳用靛蓝宝石指环燃起火炎,用手指在他脖颈前轻轻一划,幻术解除,埃里奥才终于重获说话的能力,急忙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一定会对她言听计从。
狱寺皱着眉,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插话道:“你本人在场,本可以做些什么。你就没有想过做些什么吗,加百罗涅的术士?”
“例如什么,提前发现他们设置的□□?这好像是您更擅长的事吧。还是说,您认为我该用幻觉假装无事发生,以免媒体大肆报道,然后以一己之力把伤亡的可怜人转移走,把他们的死伤伪装成别的原因?啊,瞧瞧,这就是对可能发生的糟糕事有更敏锐预感的人所受到的不公。没记错的话剧组也送给过尊敬的彭格列首领演出门票吧?”
“但你似乎也的确什么也没做,不是吗?”
“这是什么大家族的傲慢么?您没立场指责我,让迪诺关掉免提,我有话要和他私下里说。”她近乎蛮横地说。她的金发首领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从桌上拿回了手机,关掉免提,转身走到会议室外。
“格雷先生?”
“现在只有你能听到了是吗?”听到对面肯定的回答后,英国人才接着说,“我回忆了一下,佛罗伦萨那座医院被毁是在八个月前,我不太明白他们这么做的原因;米兰的事是在六个月前,他们那么做是为了让隆巴迪找到合适的理由对南意的家族进行‘清理’,而当时杰索家族也不过是个新兴起的小家族;现在他们除掉了隆巴迪,这样能进一步激怒所有人,让‘清理’进一步进行。他们等到现在动手,按你们的观点,是为了等基里奥内罗的首领小姐去世,可这仍然是间接的做法,等待发酵还需要时间,那他们还在等什么?我本以为他们是在等家族壮大,可从彭格列们掌握的情报来看,杰索先生不其实已经富可敌国了么?”
迪诺叹了口气:“这些在电话上不太方便讲,等你回来再说吧。你是还有别的什么要跟我讲吗?”
“我知道你不是在担心我。别太担心了,迪诺,莉奥诺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你能从新闻里看到,急救人员也已经赶到了,如果你是担心她的后续治疗,我在佛罗伦萨有些朋友,能够联系到医院,无论如何,她都能得到及时救治的。”
对方的语气充满了安抚意味,金发首领想要辩解一句自己被会错了意,但转念又觉得心里的的确确多少感觉有些宽慰,他稍稍舒展开紧绷的表情,轻声回话道:“你在佛罗伦萨有点人脉我也都有,不过还是多谢你了,格雷先生。注意安全,明天中午前你能想办法赶回来吗?”
但这个问题问出口,过了十来秒也没得到回答,只有一阵东西掉落和碰撞的声响,以及零碎的人声咒骂,过了一会儿英国人的声音才重新传过来,语气已经少了点方才的镇静:“半小时——最多一小时后再联系你。有车在追我们,想把我们的车撞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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