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真心
“事情就是这样。”
“希望能从前辈这里得到一些指导和建议。”
中本悠太特意咬重了“前辈”的发音，笑嘻嘻地接住沈意疏无奈的眼神，郑在玹昨天下午回宿舍向他讲述了两人的交流经过，于是才安心找上门来。沈意疏感受到好友的调侃之意，但并不准备在这上面深究：“公司不喜欢艺人想法太活络你是知道的吧？”
“是，我知道。”尤其还不喜欢外籍艺人太能搞事，所以中本悠太一直没有对经纪人提出自己想做cover的念头“但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多去尝试，粉丝应该也会想看到这个。”
“追星是自我理想投射的过程，没有的东西可以在爱豆身上找到就最好不过了。”沈意疏说，“你专攻舞蹈，就算做得不那么好粉丝也会很高兴的，她们很擅长包容，能看见爱豆上进的态度就够了。”
中本悠太：“我怎么感觉你在嘲讽我唱歌不行？”
沈意疏（故作痛苦）：“什么，你就是这样看待我这个亲故的吗？”
一番插科打诨让气氛活跃了许多，沈意疏便追问中本悠太准备唱什么歌。听完大阪人的来意后她还挺佩服他的，sm的绿卡待遇总体平平，没有个资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制造物料。为了尽力填补巡演期间的空白，中本悠太准备着手翻唱歌曲，在繁忙的年末年初里坚持去上了三周声乐课，这还是在公司不提倡甚至可能被拒绝的大前提下做出的努力。
“anemone。”中本悠太吐出一个单词。
“银莲花？”沈意疏疑惑了，“谁的？”
中本悠太换回母语：“我们都知道的那一位。”
沈意疏拼命思索，终于在大脑曲库中调出了与这个词汇相关的歌曲，随即惊讶地看着好友，不知是在感叹他的迷弟心思还是勇气可嘉，也切成日语说道：“了不起，您真了不起，这首歌我记得hyde本尊也唱得很少。”
这下轮到中本悠太害羞了，神色中透着点不自在，但还是用了沈意疏的话回答道：“euphy前辈说了，就算做得不好只要展现出了努力的样子粉丝也会很开心的。”
沈意疏：……好你个重本有台！
她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他放着文泰一这个大主唱队友不请教却要来找她了。在如何积极搞事这一方面，沈意疏经验颇丰且成果不菲，而且他们俩都是外国人，想让公司同意绿卡自己去折腾，当然得向她取经。除开某种类似于“近乡情更怯”的情绪，他们俩还是同担，一起研究偶像的歌也能称得上志同道合了。
最最重要的是，如果可以打着沈意疏的名头去跟公司谈，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沈意疏在音乐软件里点击播放l\''arc~en~ciel的《anemone》，hyde的歌声凄美哀怜，如杜鹃啼血一般，不知不觉成了两人谈话的bgm。
“如果你要唱这首歌的话，照原版来是不行了，超出个人音域太多就会损失人声的美感。最好重新编曲，降调，在你的舒适区内去演唱，这是我的想法。关于如何在没有丰富恋爱经历的情况下将歌曲感情诠释到位，这个你可以向你的声乐老师或者泰一哥寻求帮助。”
中本悠太听完正要开口说话，沈意疏又抢在了他前头，正色道：“我知道你来见我大约是想捎上我的名字去跟经纪人和公司提这事，如果只是cover的话，我可以试着帮你编曲，但除此之外的一切都要你自己去做。”
“我不想在公司眼里变成会鼓动后辈活络心思的人。”在hyde唱到“我的心如此真诚”时，沈意疏这样说，“悠太，请你谅解。”
中本悠太诚惶诚恐地郑重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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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疏不知道中本悠太最后是怎么让公司同意的，也不重要，她只看结果。主动给自己揽了一桩新活显然不是出于朋友和同担情谊，她也有野心，如果能够证明自己有着足够的制作人才能，那么在solo上的话语权就更大一些，也许还能参与到组合的专辑主打歌制作中。中本悠太的cover不出意外只会在粉丝那里有存在感，但也正好拿来练手了，又是她比较擅长的抒情，不至于搞砸后让人嘲她的创作才女title有水分。
这件事先放放，又到一年126，沈意疏在亲友的祝福中迎来了自己的第24个生日，顺利开启本命年。爸妈甚至还去拜访了高僧，给她求来一个开过光的护身符，加急快递赶在生日之前送到她手上，一定要她随身携带。忠实的马列毛唯物主义者沈意疏哭笑不得，但碍于饲养员们在视频电话里耳提面命再三叮嘱，还是和钥匙挂在了一起。
“昨天上午收到快递的时候我都惊了，封建迷信要不……”
“你父母也是好意，反正不占地，就带着吧。”
吐槽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沈意疏正要发作，猛地忆起自家男友是个佛教徒，遂举手投降，乖乖闭上嘴。
她没有宗教信仰，郑泽运有，但日常相处里也从没主动提过要让她迁就他，作为回报她就尽量不在他面前吐槽这些了吧。
“开车过去京畿道要一个多小时，把毯子递给我，我再睡会儿。”
沈意疏十分自如地使唤着郑泽运，让他下车去后排拿毛毯，见他拿完东西却没立即给她，便用上在综艺节目里撒娇battle时才会出现的甜腻腔调，拖长声音，很有眼力见地叫哥，郑泽运才作罢，亲自上手把沈意疏裹得严严实实的。她这两年怕冷又怕热的毛病越发严重了，他催过她好几次去看看，沈意疏却每每都能找到借口搪塞过去，也不知是久病成医自己有主张，还是根本就是讳疾忌医。
“明明是你说要早点出门的，怎么一上车就困了？”郑泽运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颇有些幽怨。被以“不想让粉丝在酒驾新闻中看到自己名字”作为理由而死活不愿意考驾照的女朋友纯粹当成工具人的体验可说不上有多好。
昨天晚上沈意疏带着一个装满衣物的行李箱过来，在除了床垫被褥什么也没有的空房间认真打量一番，出来后说明天想要去逛宜家买东西。
“好，吃完饭下午去吧，待会儿列一个清单。”
“清单可以有，不过还是早上去好。”沈意疏有不同的意见，“早上没那么多人，而且我们可以早去早回，免得上午的时间被睡过去了。”
“也行。”顿觉有理，郑泽运同意了。
然后他就成了尤菲大人的专属司机。
沈意疏冷笑一声：“昨晚是谁一直闹我，连洗澡的时间都不肯留给我？”
自觉理亏的某人：“……咳咳咳！”
有了出发前的这个小插曲，郑泽运老实了，决定今天担当人形atm，安静跟随大人左右，选完东西主动刷卡结账就好。
10点钟的宜家确实没有很多人，但毕竟是公共场合，两人也没把口罩摘下来，沈意疏更是武装到了牙齿，帽子围巾口罩近视眼镜一个不落，再加上没怎么化妆，除非有人从一米二的地方仰望她，不然绝对不会被认出来。
沈意疏对照手机备忘录上的购物清单一样一样找到了往购物车里放。她要买的东西不多也不少，大多是基础生活用品，台灯插座床上三件套之类的，目标明确，没逛太久就选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可能要回首尔再买，反正她也不是要和郑泽运同居，只要偶尔来过夜时常用的东西都有就可以了。
郑泽运甘当苦力，推着购物车紧跟在沈意疏后边：“悠太xi的事你已经有决定了吗？”
“嗯哼。”沈意疏在一排马克杯里反复对比，最后选了复古色调的蒂凡尼蓝，拿了两个放进来，“他已经搞定了公司，明天和作曲家再开个讨论会，想想往哪个方向做编曲，后面会发在nct127的youtube频道里。”
“还以为你会有所不满。”郑泽运沉思了片刻，说。
“因为他想用我的名义去找公司提做cover吗？”
“对。”
“这很正常，不是吗？”沈意疏反问，不等郑泽运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和我都是外国人，都喜欢彩虹乐队，在cover这件事上我可能是我们公司最有话语权的人，为悠太解释的理由我可以找出一大把，但说到底不过就是人际交往间的利用与被利用罢了。”
“涩琪和昌珉哥都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人的情谊就是在互相利用中建立并加深的’，只要没有伤害到别人就不必背上包袱。悠太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仍然告知了我，只要能坦诚说出来，我也不会不高兴，我们俩不也是在利用彼此吗？”
“嗯？”这个说法有点意思，郑泽运等着沈意疏的解释。
“把对方的爱与关心当成是正常生活的养分，非常重要、不可或缺的那种。所以……”沈意疏换上一副莎剧腔，每个溢出唇齿的字符都情真意切，“请让我多多听见您的声音吧，要知道在这世界上就算有一千个我，可这一千个我还是会像这个我一样地爱慕您呀。”
胸口猛然震颤了一瞬，压下激荡的心绪，郑泽运问：“这一回又是台词吗？”
“不。”沈意疏认真地否认了，“是我的真心。”
“上一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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