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丹尼自以为他讲述的东西，一定能够引起琳娜的兴趣。说话时，他也不忘去观察贵族少女的一举一动。
然而，琳娜只是轻轻皱了下眉，还是因为阿诺德未能控制好的花茶温度。
对于丹尼所说的恐怖双生子诅咒，她好像完全没有反应。
这样就显得，丹尼的一腔热情，完全被冷漠无视。这位从小被众星捧月，在各种呵护、奉承中长大的少爷，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冷落。
即便眼前的是他想要得到手的女人，丹尼也达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
可就在这时，琳娜将花茶杯随手往桌上一放，转眼对着他露出莞尔笑容。
“是吗？这方面的事情我了解的不多，丹尼少爷可以多给我讲一些吗？”
她问得十分真挚，好看的眼瞳中少有地流露出了渴望。
接触到这一视线，丹尼瞬间忘却了刚才的那些小情绪，谄媚的笑容再度回到他那张腻得流油的面孔上。
“当然可以，我的小姐。”他直接挤上了琳娜的座位，坐在了她的薄纱裙摆上。
因为这一系列的动作，琳娜难免与他发生了些肢体上的触碰。丹尼抬眼，将自认为挑衅满满地眼神，投向了背手站在不远处的阿诺德。
执事一动不动，情绪十分平稳，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丹尼的挑衅。
丹尼感觉自己挥了个空拳头，有些泄气，但又碍于琳娜的要求：“很简单，因为曾经被哈金斯推翻的那个国王，他正是一名双生子。所以哈金斯们的祖先认为，这意味着不详，代表着灭亡。”
或许是琳娜丝毫没有任何反应，丹尼认为她被自己的话吓到。他抬起手，有意无意地擦过她肩头露出的肌肤，想要假借安慰的动作，让自己放肆一回。
“不用害怕我的小姐，奥克莱德与西奥多家族从来都没有过双生子的出现。我们只需要等待着，看图尔斯家族的笑话就好。”
琳娜纤长浓密的睫毛因为他的这句话轻颤几下，过了很久她才开口。
“是笑话吗？那就好。”
丹尼正要顺着她的回应继续加大自己的动作，谁知突然手一空，琳娜站起了身。她的裙摆被他压住，只是随便回头看了眼，她那冷若冰霜视线让男人不自觉地起立。
琳娜对着丹尼一下浅笑：“这几天河对岸的平民太吵了，我根本没办法睡个好觉。现在过于疲惫，没有继续招待您的精力。很抱歉，西奥多少爷，我们可能要暂时说再见了。”
那一抹笑容是她对丹尼最后的体面。说完，琳娜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客厅。
丹尼的视线还牵连着些许留恋，却被阿诺德用背影无情地阻隔了他与那朵玫瑰。
“你！”
这个下贱还狂妄地执事！三番两次地扰乱他的好事！
丹尼气不打一处来，却因为在不属于他的地盘上完全没有办法，只好愤恨地看着阿诺德将琳娜完全笼罩的背影，一声不哼。
-
最近王国内的情况似乎有些紧张，琳娜从诺玛口中听闻，国王下令在平民区大开杀戒，不少平民惨遭屠杀。
甚至在萨罗扬河对岸，部分排不上名列的贵族也难逃一死。
某天琳娜推开了阳台门，一眼便看到了莱克莉娜大街上，皇家侍卫正在进行着“斩首”仪式，目标是那些小贵族的部分人。
这时，阿诺德为琳娜送来了薄纱披肩。
少女趴在阳台的白玉雕杆上，凝视着被血腥充斥着的莱克莉娜大街。那儿在落日余晖下仍然是金闪闪一片，可不论如何，它都无法在于高尚的黄金相提并论。
阿诺德见琳娜如此，便主动展开披肩，尝试着为她披上。
他已经十分自觉，并且完全适应了执事的身份。
一阵晚风吹过阳台，将悬挂在浮雕旁的绿箩都带动着在空中摇摆，也让琳娜卷曲的细发缠绕上了阿诺德的手指。
琳娜眯了下眼：“阿诺德。”
执事立刻站直：“我在，小姐。”
他收手的动作过于下意识，以至于拉扯到了少女的发丝。阿诺德下意识要道歉，却看见琳娜毫无波澜的面上被霞光映照着。
她说：“这里太黑暗了，对吧。”
琳娜在等待他的回应，久久以后，身后才传来了执事的声音。
“是。”
琳娜勾起嘴角：“那你想离开这里吗？”
对于她的这个问题，直到最后阿诺德都没有作出回应。他只是看着满面红光的少女，默不作声。
因为他觉得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北有斯坦贝克山脉，南有一望无际的海。这儿完全就是孤岛，永远都只有自生自灭的命运。
阳台上安静得只剩下了晚风，以及莱克莉娜大街上的哀嚎。琳娜的眼中只有那缓缓坠入海面的夕阳。
良久过后，她说：“我会离开的。”
-
图尔斯家族的舞会邀请函终于被送到了琳娜的手上。
当时她正与父母一道享用早餐，西莲亚光是听到了图尔斯三个字，便皱起了眉。
“欧我的天，赶快把这脏东西拿开。”她满脸嫌弃地说道。
卡萨听闻，只是挑了下眉，半点视线都没有分给妻子。
“涉及到礼节，我们必须参与。”
西莲亚板着一张脸，最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琳娜静悄悄地坐在一旁，听着父母犹如戏剧般的对话。半晌，她给面包片抹上了黄油。
作为王国内，实力能与奥克莱德相匹敌的家族，图尔斯家的郁金香庄园是别具一格的富丽堂皇。
尽管今日聚集在此的宾客，纷纷因为那对还未露脸的双生子而心怀异样，尼尔森·图尔斯面上依旧洋溢着无尽的幸福笑容，正在努力尝试着与他人分享。
琳娜穿着精心准备的长裙，跟在卡萨与西莲亚身后。
三大贵族之间的必要礼节少不了，琳娜跟着做了。只是当完成了一切，她准备去随意闲逛的时候，卡萨突然叫住了她。
“琳娜，这位是图尔森家族的奥卡姆小少爷。”
父亲手掌贴着她的后背，一把将她朝着陌生男人的方向推去。
琳娜的裙摆有些厚重，险些没有站稳。
余光瞥见了舞会场外，一处阴暗的地方，那两道炙热且只凝聚着自己的眼神。
是阿诺德。
因为非贵族被禁止入场，所以全部仆从纷纷在那里等候。
琳娜眼里一道不明所以的光亮擦过。
“琳娜，为什么还不和图尔斯少爷打招呼。”身后，卡萨有些恼火的声音响起，他又一次因为女儿的失礼而生气。
优雅高贵的奥卡姆立刻抬手，陪着笑道：“没有关系，奥克莱德老爷，我想小姐或许是有些不适应。”
他又说了几句后便匆忙离开，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落在过琳娜身上。
卡萨正因为女儿错过了与贵族少爷交谈的机会而生气，突然丹尼·西奥多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美丽的小姐，请问我是否可以冒昧地占用您的片刻时间？”
当场外的阿诺德看见他靠近琳娜时，下意识地想要上前阻拦。无奈他被图尔斯庄园的管家拦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琳娜被推向了丹尼。
很快，两人走到了他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
阿诺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的心底着急得如同一团无处散发的火，愈烧愈烈。
终于，在他认为的很久过后，琳娜再次出现在了阿诺德视线可及的灯火之下。
看到她安然无恙，并且发丝、衣着都无异样后，阿诺德放下心来。
琳娜似乎看到了自己，提着裙摆便朝场外走来。
贵族的活动不会受到影响，她一下来到了他跟前。
“真好呀，我一下就能找到阿诺德。”她主动捏住了他执事制服的袖口，轻轻晃了几下。
阿诺德低下头，不顾别人的打量，像是在承诺。
舞会靠近尾声，今晚的主角——那两位刚诞生的双胞胎小少爷必须要来同宾客们见面，琳娜不得不回到满是豺狼虎豹的场内。
正当尼尔森与夫人抱着他们的孩子踱步而来时，一名身穿西奥多家族服饰的女佣煞白了脸，急匆匆且惊恐万分地跑上前来。
同时她叫喊道：“西奥多少爷……他……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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