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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残贼


白风展带着先头部队赶到宣府时,正赶上失利的宣府卫护送伤兵和阵亡将士入城,白风展看着那景象,暗恨自己还是晚来一步,一路进了宣威堂,听纪横戈说过此番折损,对自责颇深的他安抚了一阵,便与他一起研究敌人可能进攻的方向,排布宣府防御的阵势。

        此番折损了薛猛,花冷云也不会再回来了,白风展便独挑指挥全军的职责,让纪横戈回步军营重整旗鼓,全力配合宣同铁骑,同时令带回的宣同铁骑稍事休整,马上往金冲追击的方向去接应。

        他盼着至少细柳不要有事,可当午后梅郁城的中军进了宣府后,得到的却是金冲及赶去支援的人都没有寻到细柳的消息。

        听白风展报上此事,梅郁城强按下不安:“没有消息总还有希望,调度兵马,明日一早出城扎营,准备迎敌!”

        此时,北梁王拓跋飞龙也在一干亲信和十五万大军簇拥下,汇合塔靼王三万兵马,号称二十万,浩浩荡荡向着宣府方向而来,半途休息的时候,他们收到了先期出发围城打援的先锋部队送回的战报,拓跋飞龙看后十分满意,顺手传给了身边的仇非明:“无名这次做的不错,算是将功折过了。”

        仇非明看着上面“大胜,斩首多少多少级”这样的字样,面上未生半分波澜。

        “我感觉近些年来,你这张脸变得越来越像你那张银面了。”拓跋飞龙半阴半阳地说了这么一句,仇非明并未接他的话:

        “王上,臣只是在想,此时周军应该已经识破了咱们的目的,而且塔靼王虽然答应出兵,但圆月骑眼下死了主帅,应该正在大乱,短时间内应该无法调用。”

        “那又何妨。”拓跋飞龙拿起旁边的银杯,饮了口马奶酒:“我逼那老狐狸出兵只为断了他左右逢源的念头,顺便剪除伦达鲁那个兔崽子,他那三万兵马又算的了什么,他只要帮咱们牵制住大同的兵马,让梅郁城不敢调动支援就够了,梅郁城手里现在不过七八万兵,长雁刚刚夺回,自保尚且困难,大同再有塔靼黄雀在后,她往京师求援的路也断了,此番若是顺利,咱们便夺下宣府直取燕京,即便不成,至少也要让安国郡主命丧宣府,让周国皇帝无兵可用,无将可遣!”

        仇非明没有再多说,君臣二人对视良久,到底是他先收回目光,从旁边拿起那张银面带上:“该令众军开拔了,臣出去安排。”他这么说着,离开了北梁王的营帐,拓跋飞龙将马奶酒喝完,也起身,看着仇非明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黎明时分,隐藏在大漠之中的北梁先锋部队营帐内,仇无名同时收到了敌军出城扎营和自己的大部队一个时辰后即将到达的消息,忍不住啐了一口:“太慢了,若再快些便可打他个措手不及!”他撇了撇嘴走进自己的营帐,掀开战甲后面挡着的轻纱,对上后面如利剑般满含恨意的目光,从容一笑:“莫急,很快就放你回去……”

        梅郁城与白风展将不到七万的宣府卫和使团兵马几乎全部拉出城外,仅余五千人和轻伤兵士守城,摆出背水而战,不死不休的架势,中军帐内,探马飞报北梁塔靼联军十数万自西北方向而来,梅郁城令五军各守其阵,自己居于中军帐调度,排开先锋营靠前,左右卫呈扇形,中军和后卫营前凸的五行梅花阵,进可攻,退可守,北梁营盘内,拓跋飞龙登上瞭望台,远望过去亦是有些头疼——相持近十年,他在梅郁城变幻莫测的阵法面前吃过无数次亏了,不过这次他很有把握:再诡奇的阵法也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此番天时地利人和均在自己这边。

        仇非明在中军帐内给各营统帅下达了安营备战的命令,便到前锋营去找仇无名,却见他衣冠不整地从纱屏后面出来,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心中厌烦:“什么时候了,还这么随心所欲,若此时王上派人来叫你了呢?”

        仇无名嘿然:“大哥,我可是刚立了大功,不但杀了他们一营的副将,还杀伤了数千宣府兵,你一来就绷着脸对我说教,你那银面是长在脸上了吗?”说着仿佛挑衅一样突然出手摘了他的面具,戳在他嘴角上:“大哥,我说你笑一下,稍后我还要给那梅郡主送份大礼呢,当又立一大功~”

        仇非明夺过面具带上:“又放肆,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可别打草惊蛇,坏了王上的大事。”

        “怎么会呢,放心吧,王上知道了只会夸我。”

        仇非明还想再问,帐外却有人来请,说北梁王叫他到中军帐去,仇非明叮嘱了几句,便出帐去了。

        仇无名笑嘻嘻地穿好衣服,一边束着盔甲一边唤过亲兵,指指屏风纱帐后面:“赏你们了,可别弄死了,差不多就包裹好送去对面。”

        亲兵们笑嘻嘻地应了,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营帐,往自己的营盘去了。

        宣府城外,大军严阵以待,先锋营更是摩拳擦掌,金冲恨不得一时杀入北梁军阵内,可他心中也明白,越是此等心境下,越要稳住,绝不能逞一时之快……

        白风展排布好阵列,特意到先锋营关照了一下,看各处都没有疏漏,便没多说什么,只是抬手拍了拍金冲的肩膀。

        “军师,放心吧,我一定……”金冲的话还没说完,便见一个身着先锋营总旗服色的兵士略带慌张地走过来:“将军……军师!您二位快去看看吧,刚刚那些北梁畜生骑着快马丢过来一个包裹,标下等以为他们是下战书,就没有追赶,可打开一看,里面是……是……”他看了看金冲,似乎不忍出口,金冲心中似有预感,直接推开他就冲了出去,白风展拉着那兵士:“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

        “是柳将军啊!被他们作践得不成样子了!”堂堂五尺男儿,铁血宣同卫,竟然在说出这句后痛哭失声,白风展明白细柳一定不只是受伤了,甚至不只是被杀了,赶快冲过去追上金冲,却见他抱着一团被毡毯包起来的什么,弓着背不停颤抖,却发不出声音。

        白风展从军多年,什么样的战场都见过,此时竟不敢上前——那样小小的一团,绝不会是个完整的人……

        梅郁城闻讯赶到前锋营时,军医已经到了,她看着军医颓然摇头的样子,心中一阵恍惚,白袍看出不对,扶了她一把,梅郁城沉下心走入帐内,看到金冲一言不发,紧紧抱着那个毡包,梅郁城不敢相信,那样小小的一个包里是自己那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的细柳,是那个总喊着要陪她一辈子,永远也不分开的小丫头。

        “刚给她灌了强心的药下去,不过军医说就算醒了也是回光返照了……但我想,她肯定还有话想跟若飞和你说。”白风展的声音里也带了一丝哽咽,梅郁城却徒然觉得眼眶发麻,一滴泪都挤不出来:

        “是谁?”

        “看到的兵士说,那些畜生护背旗上是青狼,北梁的先锋营,现在是仇无名做主将。”白风展提到仇无名,死死攥着拳头,梅郁城点了点头:“你去外面小心防备,他们既然做出这等事,所图必定是动摇咱们的军心,不可令其得逞。”

        “是,标下明白。”

        北梁军的瞭望高台上,仇无名登到一半,正看到背着自家二弟营内护背旗的一小队兵士突入大周营盘,扔了个什么东西就走了,想到他刚刚说的要“送礼”之类的话,心中有些放不下,不过还是先登上瞭望台,到了北梁王身边:“王上,咱们大军压境,周军应不敢趁咱们扎营时冲锋,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臣还是让先锋营先排布好防御诸事,应可万无一失。”

        “好。”北梁王笑了笑:“不过我看无名可是有点等不及了,一个劲儿地挑衅啊,就不怕一会儿两军阵前人家追着他打?”

        拓跋飞龙一句笑话,倒是给了仇非明离开的契机,当下行礼道:“王上提醒的是,臣这就去叮嘱他,大军集结好之前,不要妄动。”

        拓跋飞龙担忧的事情并未发生,梅郁城不是不想利用这个北梁尚未集结成阵的契机,她只是无须自己出兵攻其未定,她算好了时间,她在等,即使身处绝对劣势,梅郁城也不容拓跋飞龙取胜,更生了让他有来无回的心。

        仇非明到了仇无名的阵中,传了北梁王的话,仇无名嘻嘻哈哈地说自己有分寸,仇非明又问他送去的是什么。

        仇无名笑道:“我跟兄弟们用过的一个‘驮囊’罢了。”

        他一言出口,仇非明心中顿生嫌恶:“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搞那些东西。”

        所谓“驮囊”乃是北梁军中一个恶习,因过于作践人,甚为仇非明所厌,每每发现,都责令他不可再如此,但仇无名却很喜欢,屡教不改。

        可他不知道仇无名为何要将北梁军的“驮囊”送去给大周,难道是因为大周的统帅是个女将,民风也不像北梁这么轻贱女子,他刻意送过去恶心她们的?

        仇非明越想越觉得不对,转身盯着自家二弟的眼睛:“你将什么人做成‘驮囊’了?”

        仇无名轻飘飘一笑:“抓回来的敌将啊。”他这么说着“啧”了一声,大周女人是有点意思,都那样了还想咬人呢……

        仇无名嬉笑着将一面军牌递给仇非明,仇非明看到上面的字,眼前一黑,顿时字迹都模糊了,他定定神,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仇无名一时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时,口中已经充满血腥味道:“哥你犯什么病啊!”

        “谁让你把敌将做成……”仇非明攥着那军牌心中狂跳:“这是大周的五品官,一营主将!与你地位相当的人,你这样作践她,两军阵前还有你的活路吗?!”仇非明心中更深的恐惧,并不能为外人道,但仅仅是这些浅显的道理,还是招来了仇无名的哂笑:“哥,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就是讨厌他们周人牝鸡司晨,女人天生就是贱货,就该为男人所用,性命都轻贱得很!就是抓住了那个梅郁城我也……”

        “住口!”制止仇无名狂言的是又一个耳光,仇非明暴怒之下不想再看自家兄弟的狂妄嘴脸,冷冷撂下一句:“两军阵前小心点,我不想到时候带着你的尸体回家见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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