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无门无窗的白房子
梅素风被俘且明日将被问斩轰动整个半城,引发巨大波动。靳余庆心急如焚,亦忧心原想借联姻与西区建立联盟的希望更其渺茫。
秦昆挂心此时的斯琴,至南门守望的人群中寻遍她不见,便又折回溆区来寻。只见靳余庆的护卫吕湘急匆匆地跑来向他道:“哪里找遍了不见你,原来躲在这儿。快,靳主找你有要事呢。”
自来公馆,秦昆一直闲着没事,更不会被派要事,今听如此,心中纳闷,因道:“能有我什么事,这般的急。”
吕湘道:“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说着,便催着秦昆快走。
却不是往城主办公室。两人骑马来至隔水可望北区的霁水河畔。
只见水边一渔船,秦昆一头雾水,跟着登船掀帘进到船舱,惊奇地发现靳余庆正端坐其内。
靳余庆一见秦昆便笑脸迎着让他坐。
秦昆见一向对自己不冷不热的靳余庆突然变得如此热乎,况且此次行动如此隐密,与靳余庆素日大张其鼓、大讲排场和出行风格大相径庭,便觉事态严重、事关重大,又不知要发生什么,遂有些忐忑不安地问:“城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靳余庆示意他稍安勿躁,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令“渔夫”摇橹启航。
为遮人眼目,船至河中照旧洒下漏网。
天黑时分,小船于北区界内的一座石山停靠。四人登岸,"渔夫”引路,趁着月步行约五里,方见前方一个山洞,洞内微微透出的火光,给这片荒凉平添一层惨淡的阴森。
秦昆的心口“怦怦”地跳,只觉不祥在紧张的空气中弥漫。
进入洞内,眼前一幕令人不寒而栗:洞前方,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面容全非、头发蓬乱、衣衫褴褛、双手锁铐,左右赤脚分立被硕大的铁钉穿透脚背紧钉于地,因月长年久,铁钉在双脚背留下斑斑锈迹。女人身后一张破旧的木椅,身前一面与她齐高的落地大镜。除了可以时刻从镜中全观自身,右上方她还可见一副白森森的完整骷髅。
洞中央,一个衣着邋遢的老女人正在火上煮着什么。秦昆他们一群人从她身后的洞口进来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显然是聋了。
洞内充斥着霉味和食物烧焦了气味。
钉脚女人开合裂开的鼻孔、嚅动变形的嘴唇向聋女的暗背哀怨道:“我可怜的昆儿!听,他哭得好伤心。你说秦显松怎么就如此狠心,就是不让我见昆儿最后一面,可怜的昆儿,他才刚满周岁啊!唉!可苦了我的孩子了!”
秦昆耳闻目睹,此时已肝胆俱裂,他摇着头泪流满面地向同行三人道:“这不是真的,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恶梦。”
靳余庆一面令吕湘两人去用早准备好的工具将女人从大钉中放出来,一面对秦昆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当年你母亲芊夕与那个男人方果”
他指指悬挂着的骷髅继续道:“两人青梅竹马,也有了婚约。只因男家家道中落,芊夕父亲便不顾她的反对强行退了婚又将她嫁给了秦显松。在你满周岁那天,方果混进秦府来向你母亲辞行,告诉说从此后他将浪迹天涯。你母亲听后十分伤感,想从此天各一方、音讯茫茫,不由地伏其肩泪别。
不想被得报赶来的秦显松见了。秦显松顿时勃然大怒,不由分说以奸夫**论处。一顿棒打后二人连夜人间蒸发,再无消息。却原来是秦显松为解心头怒恨将你母亲残忍地钉在了此洞,寸步不能移地在镜前照着被毁了容颜。而方果则当着你母亲的面被活活吊死、发臭、腐烂、成了最后这堆骨架。”
秦昆此时真如万箭穿心、五雷轰顶,又见芊夕在那边惊恐万分地推吕湘他们道:“你们不是好人,一定是秦显松派来抢我的昆儿的。”
秦昆冲上去,跪伏在她的怀中痛哭流涕道:“母亲,昆儿回来了,你的昆儿来了。”
芊夕把手放在怀中的头上愣了半晌,嗫嚅地道:“这不是昆儿,我的昆儿才满周岁。”
秦昆痛心彻骨,道:“我是昆儿,你的昆儿已经长大了。”
芊夕听了,先又象自语又象是问道:“长大了?!”然后猛一惊,忙用颤抖地双手快速地拿起秦昆的左手手背来瞧,上面一个“回”形胎记赫然可见。
立时,她激动万分地喜极而泣,老泪纵横地道:“昆儿,是我的昆儿!”说着,将怀中秦昆的头抱得紧紧的,道:“我的昆儿终于来了。”秦昆唤着“母亲”嚎啕大哭。
靳余庆亦不免微叹,更进一步对芊夕道:“你的昆儿来接你了,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芊夕喃喃的道:“昆儿来接我了,我终于可以不用害怕了。”说着,她放松地长长地吁一口气,一双手则慢慢地滑落了下去。
秦昆四人在山洞旁假造一坟,让哑女自便去了。
回到央区,将芊夕好生地安葬于靳余庆亲选的墓址。想到与母亲才相认既成永诀,想到母亲遭受的深重苦难,秦昆肝肠欲断。他为母亲守灵,坟前泣血发誓,定要为她报这深重的血海深仇。
且说日间闻得梅素风即将问斩,秦昆挂心斯琴,果然斯琴为救梅素风早悄悄地离开公馆着急忙慌地去找影子庞了。
她衣带飘飘地奔至一栋白房子大门前,也忘了先该瞧瞧四周有人没人,便急忙举手扣动门环。
只听身后一个声音道:“姑娘,这栋房子没人住,你看无门无窗的,那门环只是一个摆设。”
斯琴只得住了手,也不及看清说话其人,匆匆地向阶下一白首老者点点头,心慌意乱地绕到房屋的一侧。正自想等那人走了再去扣环,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然成影又很快地贴着穿墙而入。
一路穿行,她最终停在一间雪白的大房间,只见影子庞正贴在一张椅子上坐着,一片血迹飘至他的嘴边。
斯琴一见了他,便焦急地道:“影子叔叔,请你帮我。”
影子庞张开嘴,血迹便依次成了血液流了进去。他的身影便随即在椅面上起了微微地波动。他又贪婪地舔舔嘴角,方道:“好说。”
斯琴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道:“你早知道我的主意?”
影子庞点头道:“你既找我,自然知道你的来意。只是你真的想好了?”
斯琴神情肃穆,毫不犹豫地向他点下头。
影子庞虽心有惋惜,终究是如愿以偿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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