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妻子的大度
宋沉烟没法说难听话，顾青棠替她挡着：“妈，我还小，不急。”
家里这一辈结婚的就是顾青棠，迟迟看不见重孙，顾宗成是焦虑的。
他背地里给白风萍施压，白风萍心里自然不好受。
吃饭的时候，人到的很齐，除了出国留学的许明月，她是顾随唯一的女儿，也是家里和顾青棠关系最好的。
顾随性格大方，家里的事情很少管，丈夫死之后更是一心钻研自己的绘画工作室。
大伯顾山海生了一儿一女，儿子顾奕溪，女儿顾怡宁，两个人都比顾青棠小了几岁，性格骄纵。
宋沉烟一声不吭的喝汤，她每次回来都吃不上几口饭，光是每个人挨个说她两句都让她食不下咽了。
今日白风萍的话不过就是个开胃菜。
陈慧荣年轻时就很注重保养，今年也是将近七十高龄，脸上皱纹很多，气质却在，讲话也是中气十足。
她放下筷子望向宋沉烟：“沉烟和青棠结婚也有几年了吧。”
顾青棠不动声色的说：“刚三年。”
白风萍在一旁打场子：“三年也不短了，孩子也是需要生一个。”
绕来绕去还是孩子。
顾家这么多人，怎么也缺不了一个孩子，还不是年前陈慧荣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大师，非说这两年能有孩子就可以让顾宗成多活十年。
人老了，可心没老，一心要长命百岁才算是好。
宋沉烟问过顾青棠，他完全不想逼迫自己。
一大家人每次都要抓着她的肚子说来说去，想想就很抵触。
顾奕溪笑了两声，他在长辈面前很是嘴甜，一旁的顾怡宁头都不抬。
“奶奶，我觉得你不用急。”
“上次我看大哥找了个小明星，好像叫秦素，没准过段时间就能得到好消息。”
顾青棠的手顿了一下，他看向宋沉烟。
宋沉烟心里一跳，面上无碍，只是替丈夫驳回去：“那是我大学的学妹，她有事找青棠。”
顾奕溪煞有介事的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大哥在外养了人。”
这话题是禁忌，私生子，小三。
顾家哪一辈都不缺。
餐桌上的气氛降至了冰点。
吃饭这段饭已经是十点了。
顾青棠被顾宗成和陈慧荣单独叫去了书房，宋沉烟坐在客厅等着他出来。
“二嫂，你最近过的怎么样？”顾奕溪不怀好意的坐在她一旁。
举止轻佻，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浪荡子的行径。
“你有话想说？”宋沉烟冷脸问他。
顾奕溪收起玩笑的样子，眉头皱了皱，言语低沉的说：“我亲眼所见，大哥确实带了个小明星去星海玩。”
“什么时候。”
“上个月吧。”顾奕溪想了想，具体的日子记不得了。
宋沉烟没有说话，她沉默的望着书房，她在想顾宗成会要求顾青棠什么。
此刻的顾青棠站在那，陈慧荣笑着问他：“你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顾宗成没说话，可压迫感却丝毫不减。
“再等两年。”
“你爷爷等不起。”陈慧荣严厉的提醒他。
顾青棠解释道：“孩子的事情也是需要时间，沉烟身体不好。”
“那就换个人。”
顾青棠立即拒绝：“宋家落没，可是宋沉烟没有，她背后的势力不是我现在就能拔得了。”
陈慧荣嘲讽的笑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是让你换个人生，孩子带回这里，我会养。”
这样的要求已经是退而求其次，她不可能再让顾青棠放纵。
“换个人，除了我，二弟和三弟都能找个人随便生一个。”
陈慧荣不再给他面子：“你在和我说笑？青玉和奕溪都是我们顾家正儿八经的孩子，你不过就是外面带来的，让你生是看重你，否则现在哪里轮得到你登堂入室在这里和我讨价还价。”
这个家里，顾青棠是最不让人喜欢的那一个，就算顾青玉都能被顾家承认，而他一直都不能。
谈话不欢而散，顾青棠领着宋沉烟回了他们的别墅。
宋沉烟疲惫的洗完澡躺在床上，她看着阳台上抽烟的顾青棠，有心想问，却说不出口。
顾青棠的压力是她没有办法缓解的，孩子是结婚前就商量好。
她不可能要孩子，这一辈子都不想。
当时顾青棠满心欢喜的答应她，但是这几年过去了，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改变了主意。
推开门走到他背后，环住他的腰：“青棠，你想要个孩子？”
顾青棠身体一僵，沉默好长时间才将烟掐灭，用手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说：“没事，你不想要，我们就不要。”
“你和别人生一个吧，我会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宋沉烟第一次妥协。
在此之前她不知道自己都能说出这种话来。
她信任顾青棠，信任他不会因为一个孩子而不爱自己。
顾青棠将她推开，第一次露出悲痛而又阴冷的表情面对她：“你可以不在乎？你愿意让我和别人生孩子？”
宋沉烟放平语气的解释：“我知道你现在很有压力，顾家的所有人都在给你压迫。”
“所以我就要去和别人生孩子？你真大度。”
宋沉烟拉住他的手却被他猛地甩到一旁。
顾青棠将拳头紧握砰的一声打在墙上，掩饰不住的怒意把他整个人都在灼伤。
回到房间以后低沉的说：“我去睡书房。”
卧室门被关上了，宋沉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病态。
她期待丈夫的生气，因为这样是在乎他们的婚姻，可是又希望他能够答应，因为她给不了丈夫一个孩子，却不能剥夺他做父亲的权力。
无论是什么答案，他们之间终究会产生缝隙。
狭小的，无法闭合，只能藏起来的缝隙。
书房亮着台灯，顾青棠疲惫的坐在椅子上，身子后仰，双手下垂。
啪嗒一声，门被轻轻的打开，秦素赤脚进来又顺手把门反锁。
顾青棠嘴角一笑，坐起身子刚要说话又在看见她的时候冷下了脸。
他以为是宋沉烟。
“出去。”顾青棠压制着脾气。
秦素穿了一件很容易就撕碎的吊带裙，暗红色的蕾丝只能盖的住最紧要的地方。
她知道楼上吵架，也知道顾青棠下来到书房里，她等到了最重要的时刻。
“先生，我替你揉揉身子。”她放低姿态，声音带了些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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