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苦衷
“前两日我去了趟边关……”
察觉到自己说漏嘴的商肆立马收声，可惜却也为时已晚。
商喜拧了拧眉头，满脸诧异地看着他。
“什么？四哥你到边关去了？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哪能禁得起长途颠簸？”
宇文长龄无奈地看了商肆一眼，耸耸肩示意自己帮不上忙。
许是大夫的通病吧，每当看到病人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时候，她总会显得格外气恼。
商肆自知理亏，尴尬地轻咳一声。
“那伤……已经不妨事了，我特地吩咐马车走得慢些，也颠不着的……”
商喜瞪了他一眼。
这些家伙一个个不惜命，让她除了干着急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商肆见小妹不说话了，忙忙地向宇文长龄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宇文长龄收到信号，连连点头。
“那个……说正事吧。”
商肆巴不得赶紧顺杆往下爬，迅速接话道：“先前我去的那一趟，倒是有了意外收获。”
他那时身上带着伤，换药时的血腥味传得远，蛮邦那群鬼东西鼻子好使，隔了老远就闻到了他的血腥味。
上官凝迫不及待地问道：“然后呢然后呢，他们攻击你了吗？”
商肆轻轻摇头，思绪渐渐飞回了那个场景里。
“没有。”
非但没有攻击，那些蛮邦家伙反倒有些害怕那血腥味。
后来他又特地用车夫的血做了次实验，发现并无作用，那群家伙的攻击反倒更猛烈了。
听完商肆的话，宇文长龄凝眉深思。
“所以，是你的血……”
商肆沉吟片刻，沉声道：“其实确切点说，不光是我的血，商家的人应该都可以。”
商喜有点诧异。
商家人的血都可以暂时起作用吗？
宇文长龄似乎对他的话没有半点怀疑，也丝毫不打算耽搁下去。
“我现在就去给商晚传信，让他寻个合适的机会试上一试。”
见他起身要走，商肆忙补充道：“虽能暂时退敌，却只是暂缓之计，并非斩草除根之法，还是得另寻更好的方法。”
宇文长龄点点头，出了门。
直到宇文长龄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商喜还是觉得有点纳闷。
商家的人都可以……究竟是因为什么？
还不等商喜开口询问四哥，恍然发觉身边还有个上官凝一直没吭声。
商肆略带狐疑地看着上官凝。
“她是……”
商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上官凝早已自顾自回答道：“我是喜儿姐姐的朋友。”
商肆看向商喜，见她轻轻点了头。
看来真的是朋友。
小妹出来一趟，看起来倒是适应得不错。
商肆点了点头，“朋友好，身边多几个体己的朋友，路总是会好走一些，起码不会孤单……”
话说到这里，商肆忽然听到小妹控制不住轻笑了一声。
他有点纳闷，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笑什么？可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商喜摇了摇头，下意识说道：“没有说错话，只是四哥，你跟二哥倒是说了同样的话。”
一听二哥，商肆的笑容不由地僵了僵，犹豫着开了口。
“二哥他……可还好？”
听到四哥主动关心起二哥，商喜定了定神，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你不怨他？他差点杀了你。”
“他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商肆叹了口气，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我如今什么事也没有，喜儿，答应我，不要执着于这件事了，好不好？”
商喜细细品着四哥的话，这番话跟二哥所说的倒是尽数对上了。
既然不是故意残害手足，那她的确不该对二哥心怀怨念。
这样想着，商喜轻轻点了点头。
见小妹没再执拗，商肆这才松了口气。
商喜已转头，恍然见上官凝正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瞧什么呢？”
听商喜这样问，上官凝没回答，只是咬着帕子吃吃地笑。
“没什么，你们聊，我去找长龄哥哥玩。”
语罢，少女一溜烟跑远了。
商喜忍不住暗暗感慨，这丫头风风火火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商肆盯着上官凝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忽然皱着眉头担忧不已地问道：“她跟宇文长龄……真的没什么？”
商喜愣了愣。
她当然知道四哥为什么要这样问，四哥是在替自己担心，怕宇文长龄身边有了别的人让自己受委屈。
只是她却也没法说什么。
她总不能说上官凝看上的人不是宇文长龄，而是自己吧。
若是那样，估计四哥会直接跳起来，然后把上官凝顺着墙头扔出去。
商肆见小妹没打算说什么，只是眉眼间却并没有半分不悦，也就知道此事没什么影响。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总是要回家的。
在回家之前，小妹跟大哥之间的关系……
商肆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喜儿，你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大哥当初做的那些事也是有苦衷的，你会不会原谅他？”
商喜僵住了。
如果说这世上让她最伤心的人，那人一定是他。
他辜负了她从小到大全身心的信任，他用那张温润的假象骗了她那么多年，从一开始就生了杀心。
就算真如四哥所说他有苦衷，光是这令人难以捉摸的心机，足够让她怕他一辈子。
商喜的沉默化作一种无声的答案，让商肆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抬起手，缓缓抚上她的眉心，语气里满是心疼。
“是四哥不好，我们不说这个了。”
两人而后又说了些体己话，聊了聊彼此最近发生的事情。
商喜思及四哥带伤还记挂着边关蛮邦之事，忍不住问道：“四哥，你接下来如何打算？”
听她问起正事，商肆的神情瞬间正色了几分。
“蛮邦不除，天下难安，不光是丽加，宸国也必然会受到牵连，我打算过几日便启程回东禺，同二哥一道围剿。”
不论如何内斗，他们都是骨肉至亲，是全天下最亲近的人。
商喜虽知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却还是怎么也安不下心来。
“四哥，可是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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