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嗖嗖嗖嗖嗖。
漫天暗器猝然出现。四人措手不及,忙边退边抵挡。可随后,便什么也没有了。顺着暗器来的方向。只见柳芊芊躲在角落里,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盒子。因为害怕和紧张,她全身都在发抖。
柳芊芊其实很想特别威风而大义凛然地喊一句“放开我师父!”或者“师父我来救你!”之类的……可是……她实在是太菜了!而且,看到敌人一点事情没有,她已经怕得要哭出声,情不自禁往后退。
“原来是小美人~~”梅如雪奸笑着向她而来。
诗梦猝然发动进攻。梅如雪未及变招,肩头挨了那么一下,顿时血流如注。他气得怒喝一声,转攻势向着诗梦狠狠刺出。另外三人也在刹那围剿过来。
一时间兵刃交锋声、掌风声不绝于耳。
人影快得已经有些分不清。这幢幢身影中,时不时有血珠子飞溅开来,落在地上,恰似梅花……
一轮停下,诸人分开。
诗梦勉强站住,身子在摇晃,脚下也有些跌跌撞撞。持剑的手非常明显地在颤抖,就快连剑都握不住。
而那四人也有不同程度的伤口,也很吃力的样子。尤其是悲白发,衣衫上,唇角还有鲜血在滴下。
“好!好厉害!领教了。”悲白发怒笑。
“他们都被拦在后面了。”木萧萧脸上的刀疤似乎都在笑,“你今天必死无疑!”
“放屁!”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随即,青光一耀,落地站稳。
柳芊芊高兴的叫出声:“饮冰!”
“还有我们!”
“孟大叔!杨大夫!”
四杀手回头一看,月影楼的好手都涌了上来。自己的人却似乎来的不多。粗估场中形式,应该也就月影楼占点上风。没那么糟糕。
“芊芊,保护楼主!”
“好。”柳芊芊顿时勇气大增,一下冲到诗梦面前扶住他,“师父。”
她拉着诗梦退到屋子前。
旁人看不出来,柳芊芊却能感觉到他全身都抖得厉害。那是人力气用尽,损耗过度,突破极限时候才会有的反应。诗梦正暗暗逼着自己站直身子。他的脸色灰白如死人,目光狠辣而决绝,瞬也不瞬地盯着场中心。
“今日,你们——未必——回得去……!”
“说得好!诗盟主,此等热闹岂能没有我们!”
四杀手心中诧异,纷纷向着上来的地方瞥了一眼——文渊、文羡、剑成痴、沈驭浪等人带着教内好手弟子纷纷前来支援。这是他们才发觉自己竟然被里外夹击了!而且,更糟糕的是,自己所带来的人马竟渐渐失去战斗能力,似有中毒迹象……
悲白发和梅如雪脸色一沉,对视一眼,看着这些手下的样子,顿时想到了妙春堂前见到的那些“病人”!
月影楼……月影楼……
诗梦居然敢弄这么大的手笔!!!
当下,心思一转。悲白发飞身而起,扬天呵斥:“退!”
刹那之间,杜尔迦教众掏出各自的保命法宝,毒气,暗器等漫天飞舞。一时,群豪也不敢迫得太近。转瞬就被他们翻墙跃树离去。众人要追。
却听得诗梦极为费力地提气喝了句:“穷寇莫追!”
“楼主,你先去包扎一下。这里我来处理。”饮冰寒着脸,眉目间却满是担忧。
诗梦面无表情,淡淡点了点头,在柳芊芊的搀扶下退进了屋内。
他身子晃了几晃。
柳芊芊吓得要叫起来。诗梦一把捂住她的嘴:“别叫。”指尖犹自打颤。
“床后墙上……有个凹槽……按一下……”
“哦,好好好。”柳芊芊慌里慌张按下机关。墙体立刻分裂两边,露出一方密室。
诗梦拉了柳芊芊一把:“走。”
两人刚一入内。身后的门立刻咚咚咚咚关了起来。
诗梦稍稍偏头,眼角余光一瞥,似是安心下来……身子豁然一挺,一口血喷出,扑跌在地。他急忙用双手撑住地面,咯血不知。
柳芊芊吓得呆立当场,花容失色,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你不能死!你,你你……你不能死!师父!师父!”柳芊芊还未来得及蹲下,诗梦已身子一晃,手没撑住,躺倒在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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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梦估计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在杜尔迦教的夜寒宫醒来。莆一睁眼,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他全身乏力,动弹不得。侧头,正看见手上锁着大粗铁链子。他又极为艰难地挪了挪脚。脚踝处传来冰冷粗粝的感觉。不用想也知道,脚上也有大铁链子。他又转了转脖子,忽地叹了口气,脖子上也锁了铁链。他又努力挪了挪身子,这才感觉到腰际硌得慌。垂下目光,诗梦恍然发觉,自己的腰间竟然都扣着锁链。
夜寒宫是杜尔迦教最深的一重牢狱。阴冷潮湿,终年没有一丝丝阳光。诗梦原本体质偏弱斜,后来又重伤动了根本,再加之强行与人好一阵打斗,伤势更重——眼下已经畏寒体虚到了极点。他情不自禁打着寒哆。五指颤抖着在身边摸索。
忽地,诗梦面上一喜——竟然摸到了一床薄被!他立马面露愉悦之色,费力地扯过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尽可能将自己全身都蜷缩起来以便获取暖意。身下铁链硌得他有些难受。不过……人抓你来大概不是为了请你当大爷的,自然是怎么叫你不舒服怎么来。
诗梦叹了口气,恐怕,后头还有一大串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新花样等着自己哩。好好珍惜一下眼前“舒服”的好日子吧。
他试着运行一下真气,却发现几大穴位都被封住了。眼下当真“手无缚鸡之力”。短期内恢复看着也不太可能了。情况……实在不乐观啊……
他又叹了口气,缩在被子里,死活想不通,自己明明应该在密室啊,怎么莫名其妙来这里了?莫非……柳芊芊是内奸???可是——按着饮冰心细如发的作风,柳芊芊应该没这个本事把自己弄出来。
诗梦正想着,忽然听到了脚步声。他暗自叹了口气,好日子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
“诗盟主,感觉如何?”悉伐笑得阴沉沉。
诗梦缩了缩脖子:“冷。冷极了。”
一阵栖索声。锁链落地。关着诗梦的大铁笼子被打开。悉伐悠悠然地走进来。猝然揪住诗梦脖子间的锁链,将他提了起来。诗梦一时喘气不能,一张脸很快涨得绯红。悉伐另一只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脸颊:“好皮囊。漂亮。”
诗梦冷冷地凝视着他。悉伐得意地大笑。他突然松手,又粗又重的锁链刹那全部压在诗梦身上。诗梦顿时跌倒在地,爬也爬不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他一手撑着地,一手掩口疾咳一阵。
“鸠尾、曲骨、心腧、气海、太渊……啧啧啧,都被重伤。”
诗梦淡淡啊了声:“挺糟的。”
悉伐露出残虐的笑容,猝然出手。诗梦早已察觉到气息流动,奈何自己完全无力躲开。悉伐紧紧捏住他的双颊,将他又从地下提了起来。另一只手迅速将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随后用力一推他。
诗梦踉跄着倒退砸地:“咳咳咳……一点也不斯文……咳咳咳……不斯文……”
“斯文?你还想着斯文。”悉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诗梦苦笑。笑容未展,面色突地一变,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扣着胸口缓缓弓起了身子。没一会儿,他便连坐都坐不住了,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挣扎翻滚,冷汗淋淋。
“这下便‘斯文’了罢?”悉伐不急不缓地坐在他刚刚躺过的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痛得全身抽搐。
诗梦疼得说不出话来,只紧紧咬着牙,齿龈都已经被挤压出血。他知道,刚才自己吃的就是断欲清心。平日里这毒都难捱至极,眼下这身体更是教人生不如死,偏偏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悉伐又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残虐的笑容浮现:“诗盟主痛苦吧?吃个这个?”
“好……好……好……”诗梦费力地抬起手,接过药丸,慢慢送向嘴边。
悉伐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轻蔑的神色。
谁知,诗梦突然一扬手,将药丸狠狠砸了出去:“才怪!”
这一个小小的举动似乎把他对抗疼痛的力气都用完了,诗梦不由地闷哼出声。在地上有翻来覆去滚了好一阵子。渐渐地,他的目光开始有些涣散……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悉伐惊得一站起来,急忙探手到他鼻子下方。
尚有微弱气息。
悉伐一点也不想诗梦死去。他太喜欢这个年轻人了。能陪自己玩玩的年轻人太少了。这么有趣的人不能死掉!
诗梦再次醒来时,床上的被子已换成了厚的。可是他还是觉得很冷,只恨被子不能再多两层。他摸摸自己的额头……好烫,难怪头重脚轻。诗梦艰难地坐起来,将被子紧紧裹住身体,虚弱地靠着牢笼,有一下没一下的咳着,有时偏一偏头,将血吐在床边。
“开饭了,诗盟主。”堕冰河笑吟吟地走过来。
诗梦抬头看去,欣然一笑,声音低弱沙哑:“劳烦堕公子亲自送饭,怪不好意思的……咳咳咳……”
堕冰河白了他一眼,冷笑:“你脸皮比城墙还厚。不好意思?不存在的。”说着将饭递了过去。
“要不是身在敌营,我倒是很希望你喂我吃。”诗梦很遗憾地叹了口气,“我一点也不想把手拿出被子。”
顿了顿,他又啊了句:“还真是开‘饭’。虽不说优待俘虏,至少……得给我一点菜吧。”
堕冰河又白了他一眼:“快吃吧,总比给你吃馊的要仁慈多了。”随即,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碗中心,似乎想把碗瞪出一个洞。
诗梦漫不经心地用筷子拨了拨饭,发现这下面还有一些深黑色的小丸子。他迅速将饭盖回去,随后开始扒拉:“饭太硬了。这种饭吃多了容易胃疼。”
“你还真把这当自己家了!”堕冰河一瞪眼睛,“这他妈是夜寒宫!”
诗梦微笑不答,似乎把堕冰河气得跳脚让人很是愉快。
“诗盟主,住得习惯就好。”悉伐的声音传来。
堕冰河身子情不自禁地一僵,惶然下跪施礼:“参见师父。”
“起来吧。”悉伐走到诗梦跟前,轻轻一扬手,那碗便飞了出去,摔碎在地上。饭也洒了一地。
堕冰河情不自禁一变。
诗梦倒是面色如常,很是惋惜地看着那些米饭,淡淡道:“我还没吃饱……”
“是吗?那本教主叫人把地上的饭扫起来就是了。”悉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我知诗盟主一向比较节俭。不介意吃地上捡起来的。”
诗梦一挑眉:“那你就高看我了。这情况我是宁可饿肚子的。”
“诗盟主身体可大好了?”
诗梦啊了声,讥诮道:“悉大教主这话问得多余。”
悉伐点点头:“不错。这非我杜尔迦教待客,啊,不,对待手下败将之道。老夫该为你整治整治才对。”话音落,他猝然出手,一掌印在诗梦胸口,推着诗梦整个儿身子狠狠撞在铁笼栏杆上!
诗梦气血翻涌,哇地吐了一口血。血水淋湿了悉伐的手。悉伐毫不在乎地大笑,将一股刚猛内劲打入诗梦体内。一时间数伤病发,真气乱窜。诗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迷糊了双眼。摹地,悉伐力道一撤,诗梦瞬间贴着栏杆滑落,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五脏六腑无不疼痛。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诗梦身上的被子和表层衣衫早被扯下或弄碎,一时间只剩下单衣。寒气入体,冻得他不由地瑟瑟发抖。
悉伐在他面前缓缓蹲下:“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因为……我……是……武林……盟主……诗梦是……死是……活不重……要……但……武林盟……主就……价值不同……了……不,不是么?”诗梦每一次呼吸都觉得体内犹如针扎剑搅,“我……还是……挺……贵……的……”说到此处,他一阵头晕目眩。
“我是……如何……被……掳来的……?”他咽了两次口水,闭目缓劲。
悉伐很是得意地笑笑:“好孩子,你给他详细说说吧。为师累了。”
“是。”堕冰河颔首。
“哦,对了。刚说了,这不是我杜尔迦教的待客之道。”悉伐懒散地取过一段又细又布满尖锐小刺的藤鞭,递给堕冰河,“应该让客人接受鲜血的洗礼。懂了么?”
堕冰河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瞥向诗梦的一瞬间充满同情:“是。徒儿明白。只是徒儿愚钝,不知师父想准备什么规制的‘洗礼’?”
“胸口看不到白皮就差不多了。”悉伐心情愉悦地出了夜寒宫。
“是……”堕冰河垂眸恭敬地送他远去,满脸左右为难。
“你……不必为难……”诗梦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过来,“照数……招呼……就是了。”
堕冰河回神,立马将被子仔细裹上他的身体:“你还好吧?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诗梦脸色苍白如雪,冷汗不断,缓缓地摇了摇头。
“就是要……打到你胸口血肉模糊,找不到一块好的皮!”堕冰河眉头紧蹙,“且不说动手的人准头好不好,这儿的鞭子之长,一鞭子下去,哪回不是从头到脚?要到这份上,你这最后一层薄薄的衣衫恐怕都会被鞭子抽得稀巴烂!”
诗梦咬了咬下唇,没说话。
“这酷刑我挨过。那时候,我可没病没伤!可最后呢?差点没死在这下面。你现在这身体……”
“你要真……弄死了我,下个……死得……可就是你。”诗梦泰然一笑,甚至带点恶作剧的意味,“所以,打……是要打的,少几下……也不打紧。”
“你!”堕冰河摹地眼睛一亮,“行。你小子有脑子有魄力。”
话毕,他一把抓起诗梦的手,正要输内力,诗梦却倔强地抽出手来:“不……我现在……不……宜……如此……你,你先回……答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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