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道歉的计划

已经回到家里，我靠在门后沉默着，可是我知道我的心里并不平静，妍月的话虽然刺耳，却让我无力反驳，因为是我鸽了她，才会有今天这糟糕的事.许久之后我才上躺下休息。我在沙发上缩了很久很久，还是点上一根烟吸了起来，环顾着四周漆暗的空间，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没来由的心慌。

我赶紧移开视线避免看这没有色彩的光影，它们让我恐惧。走进卧室后我没有急着去打开灯，而是一人站在窗户前盯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城市光影，一种无力的刺痛围绕着我，浑身难受。

闭上了眼睛，我想回忆起一个我能思念的人，可是晚上没有云彩，更没有我回忆的姑娘，所有的记忆都被一阵晚风轻轻吹走。

这个夜晚，我躺在床上看着外面唯一一块巨大的宣传海报，四周点缀的灯光早已破旧，只有几只闪烁着微微亮光。

一切都很烂，可我终究还是要在这座城市里休憩。

要是平时，我肯定会打电话给石凡或者齐阳，我们会在酒吧喝的酩酊大醉，欣赏诱人的服务员和美丽的调酒师，可我今天累的不行。

这是个该纪念的夜晚，我还是被打入了底层现实，为自己死寂的冲动遗憾。

第二天一早，我搭上去了公司的公交车，一路上，我想到了妍月昨天晚上看我时厌恶的样子，我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妍月没有对老刘揭穿我。

我烦躁的抽着烟，扭头看着办公室辛苦敲击键盘的人们，今天太阳照的很好，空调的温度也很高。我想说的是……我们都忙得出汗了。可是现实我没有见到果实，我的树好像枯萎了。

或许是妍月仁慈，没有和我几较这次的事情；也可能是这背后有更大的利益关系，我根本没有资格影响这个局面。也好……可我能接受这被随意安排的命运么？内心问自己，我也曾经年少一样发过誓：努力吧，沐明……你会成功的。

中午我在食堂吃了个午饭又回到岗位工作，处理积累的乱糟糟的文件，这种没意义的工作每天都有人做。而且有些人乐此不疲，既是偷懒，也是在老刘面前讨个好。

时间过的飞快，一天天过去就到了马上揭开中标的公司了。其中这几天我都没有在老区这边看到妍月回来住，不过这也正常，因为她还有别的地方可以住，也许来这边只是体验一下生活罢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单纯的不想看到我，我自嘲的笑了笑。

算了下时间，这月也快结束了，我不仅有房租生活的费用需要解决，还得给寄回家去一些当作我妈的医疗费。我记得上两次没有化疗，隔几个月一次，我爸那倔强的性格也不愿意跟我说家里的事，每次只能打电话给护士了解情况。

趁着中午医院下班时间我拨通电话打了过去。过了会儿一个活泼的声音接了电话：“喂，小烟护士，我沐明啊，之前给你打电话那个。”

“哦，我知道，我存你手机号了，嘻嘻。”她可爱的笑着。

这个笑声让我心情被净化了一般，我真诚的夸奖道：“小烟护士你人就是心细啊，以后肯定能当上护士长。”

“哎呀，你就不要说我了，我可没那么厉害的，只要能好好工作就行了。”柳烟像是有些害羞。

柳烟是从去年开始负责照顾我妈的护士，听人讨论上一个护士好像是受不了这种辛苦找了个人嫁了。

烟这个字满是沧桑，散发着让人讨厌的味道。可这个女孩让我对烟有了另一种态度，原来烟也可以可爱，像是一个刚走出来的大学生，处处都认真负责，小心翼翼。

我被感染的放松了情绪，问起了正事儿：“小烟护士，你看我妈的情况这个月是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之类的？”

“嗯……还是没见好转，不过阿姨现在控制的已经算好的了，每天我看都是精神头十足……你也不用操心，阿姨肯定能康复的。”

“哦，哦，那就好。”我呆滞的回答着，尽管我知道这是安慰我的话，可还好说的不是病情危险之类的，我就很满足了。

“那，这次是不是快要化疗了啊。”

“我查查……对，是的，按照方案，再有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了。”

我难过的咬着牙，为我妈受得苦难委屈，也为我爸没日没夜的拼命加班难受。我却像与这个时代产生了距离一样，最怕的和我最想爱的都人慢慢变淡，变得陌生。我只能将最后模糊的美好记忆小心翼翼的保留起来。

挂了电话，我扶着椅子把手发呆着，表情呆滞。有很多时候，我能感觉到累的不行，有时候我真的想就这样闭上眼睛。可是心累了呢？心累了又该有什么办法，是不是到了一定程度，连活着的意义都忘记了。到现在我才发现当自己无力拥有一些东西时，也无力改变一些事实，内心是多么的焦虑，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奈。

我睁开眼，发现齐阳没有在座位上，应该是在吸烟室，此时我急需要一个烟友拯救我的堕落与沉沦。

果然让我在这里找到了她，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在跟林暖打电话。

“哎，好的，阿姨……我知道的，没事，那你让小暖保暖好身体，这两天降温了还是挺冷的……您跟叔叔也注意健康啊……没事，没事，小暖也好长时间没回去看您二老了，这次趁着在家让她多陪陪你们。我下次跟小暖一起回来看你们，这几天工作上的事情多……我不用担心，我也会做饭，能照顾好自己的，您就别管我了。那我就先挂了啊，等会我就先忙去了……”

见齐阳挂了电话，我递了根烟给他，等烟雾缭绕后我说道：“林暖这几天不回来了？”

“嗯，估计要呆几天。”齐阳休闲的让烟从肺里转了一圈吐出来：“也能理解，她们家就她一个女儿，回去次数数都数的过来，让她在家多陪陪二老吧。”

“那你这几天打算怎么过。”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像在南方的下午茶一样，一支烟能让我放松一下午。这时的烟，就不在是简单的烟了，它是我思欲的大海，情感的巅峰。烟已经成了我生活中不可取代的地位，依赖与需求我都靠它。

“食堂饭呗，以前也这样。”齐阳掐了烟头，往出边走边说：“别老抽烟，对了沐子，最近跟妍总这几天还好吧，她没为那天的事儿生气。”

我愣了愣，反应道：“哦，还好，吃麻麻香，睡麻麻好。伺候的跟佛爷似的。”

“行，那我先忙去了，你也老早出来，这味儿确实重。”

我下意识地对齐阳撒了慌，反思其原因，可能是我心慌，因为我并没有完成“工作”还得到了所有人的赞扬。我突然从内心感谢妍月到现在也没表示出任何投诉的想法，也给了我一点拯救的希望，不管她有没有在意上次的事，我都觉得有必要抽空去找她一次。

下午在公司上完班我就老早回去了，想去看看妍月有没有回来这边住。

初春的白天还是很短暂，夜晚很快降临到了整个城市，我扭头发呆地看着车窗外的街道，迷幻着双眼，灯光化成一条条彩色的线，在我耳边飞速流逝。今天夜晚刚好没有月亮和星星，这些彩流成了美丽的修饰。

一会功夫就到了终点站，外面真的很漆黑，与满身尘气的我一样惹人厌。

我抖动衣服，好似它是有实体一样存在，尽数飘向四方。一缕灰尘还没有散远，在原地徘徊旋转一阵后想告诉着我什么，我目光所及，它们跳动的炫耀自己发现了一个大家伙，一个红色的大家伙。我深吸了口气……没错，那是妍月的车！她今天晚上终于回来这边住了！

我惊喜的同时也疑惑……我为什么要用终于呢？好像我心里潜意识的想让她在这边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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