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悬殊的分股比例
我是个不甘平静的人，这样安静的环境总会让我觉得坐如针毡，屁股底下好像有尖刺在扎我。
我坐直了身子来回活动起来，手臂张开合上不停运动，腰也跟着转到，好像做广播体操似的。
妍月朝后闪避了一下，然后白了我一眼，她平静着心态说道：“你要是闲的没事干就去楼下活动去，那里都是空地。”
“外面太冷了，我不出去。”
“沐明，你现在跟个地痞无赖一样。”她毫无波动的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无奈。
我朝她无所谓的笑了笑，比起我听到的各种不堪入耳的羞辱和失望时的怒其不争，妍月毫无攻击的嘲讽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我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摇晃两下递给了她：“给，你车钥匙……今天晚上谢谢你了，又帮了我一个忙。”
妍月从我手机拿过钥匙后“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她知道我说又一次的原因是之前她还借给了我一万块钱，算起来是第二次在我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一把。
她过了一会儿看着我，轻挑眉毛问：“你那个朋友送接到了？”
“嗯，接上了，刚送回去。”
“这么晚才回来。”
我听出了妍月语气有些不对，觉得她误会了什么，转过头看着她认真的说：“我们就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妍月“哼”了一声平静的说道：“你的私事跟我没有关系。”
我也没多说，看着她问道：“那你在家里干什么，既然人在家里为什么不开灯啊。”
“我刚才准备睡了，当然要关灯。”
“那门是怎么回事，大晚上的你不锁起来。”
她停顿了一下才低声说道：“可能是没锁好吧，让风给吹来了。”
我嘲讽她说道：“幸好发现的人是我，不然今晚要是真的有小偷进来，你这么漂亮的花姑娘就要遭殃了。”
妍月没有跟我计较，也是后怕的表情，随后点头认真的对我说：“我知道，我会警惕的。”
“好吧，那你吃着吧。”我看了看时间站起来跟她说：“我先回去了，你吃完饭也早点休息。”
“嗯。”
回到房间，我先去洗了个澡才回到了床上。夜深人静，我靠在床头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关于漫理智这次的招标项目，百通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要拿下的，不过这就跟远洋扯到了一起。
我不清楚上头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不过肯定跟刘启瑞脱不了干系，毕竟这是他大舅哥。同时我心里有些疑惑，既然詹岩在远洋地位这么高，为什么老刘会在百通工作。
刘启瑞在百通这边，几乎是接手了整个造价管理部，再往上就是直面着公司头领。他要是过去远洋那边，虽然会影响远洋内部人员变动，不过对他自身来说并没有相对的升职，还有就是和詹岩关系也密切，说不定会更轻松。
我将烟头按灭到床边的烟灰缸里，同时另一只手用力的拍了拍脑袋，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些复杂的事。
对于上班本就疲惫的我来说，领导是谁对我没有多大的影响。我本就看透了人性的负面，哪怕是对下属好如刘启瑞这样的领导，不过也是想填充自己的供求罢了。
虽然没有谁规定，可思想和物质的需求早就分隔了人性的等级。
就像蚂蚁社会一样，数量最多的始终是工蚁，它们也是工作最多的，提供着整个蚁巢的物质能量的来源。而往往接收能量最多的，是蚁巢里工作量最少的蚁后，它能够享受物质与精神的双层满足，再往下供应逐渐减少，而作为辛苦的工蚁，只能勉强果腹自身的生活。
至于更高的精神需求，几乎没有。
我整理好情绪，躺好后盖紧被子，使自己不再去胡思乱想。那些曾经的切肤之痛让我差点翻不了身。
外面的风大了起来，吹的不知哪里的猫被冻醒，“喵，喵……”的呜咽了几声后。然后我听见它熟练的走到楼下角落的垃圾桶边，随着一阵翻动塑料袋的声音后，它舒服的“喵~”了一声后又睡着了.
只剩下四周的狂风在不断的叫嚣。
我也困的睁不开眼，关了灯后找了个温暖的姿势躺好。窗外路牌上的霓虹灯支撑起了烂漫的黑色，却也显得那么的无力。
一缕微弱的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了进来，冰冷瞬间将我包围，不让我沉眠。我苦苦挣扎，像油锅上的蚂蚁，每一寸肌肤，每一寸理智，好像都被撕扯，揉成一团，生不如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都快八点了，我睡过头了，赶紧起来洗漱完之后就往楼下跑。期间我还心存侥幸想着能碰到妍月，让她载我一程，可惜的是昨晚停的那辆车已经不见了，妍月先我一步走了。
我只好在路牌下等着下一辆公交车的到来。
兴许是并没有几个人会像我这样整天迟到，一路上都是畅通无阻的，我顺利的到了公司。李津这厮也刚从老刘的办公室出来，一脸的委屈，是我听见了刘启瑞大声叱喝他的声音。
“怎么了，大早上的你又犯贱了？”我走过去碰了下他的肩膀，递过去一根烟。
李津仰头灌了一瓶水说道：“我昨晚查了下，漫理智在商洛旗下的楼盘跟远洋有直接关系，也就是说漫理智并没有对那块土地有完全拥有权利，它与远洋成分股拥有的方式。”
我听出了其中的麻烦，皱着眉思考了一下说：“也就是说，我们要是想拿下这个项目，就得远洋那边亲口同意才行。”
李津看着我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迟疑的摇头说道：“也不能这么说，虽然它们双方都有干涉，可据我所知漫理智对这个楼盘的股份占有八成，我们主要的担心是来源于远洋这边会有人暗中捅刀子。所以才会陷入这么个两难的困境。”
我点头表示认同，同时又感慨：“八成！远洋够狠心的啊，这么悬殊的分法也能答应，这玩意还有的赚么。”
李津耸了耸肩，摊手也表示难以理解：“这就不知道了，谁知道这些人打的什么算盘……行了，我先再看看资料，你把齐阳临走前留下来的工作处理一下，他平时是你对接，你来比较清楚。”
“行，交给我了。”我眯着眼，趁他低头在脚底下翻资料的时候，快速的抽开他的抽屉，拿了一盒烟后在他还没有抬起头的瞬间装到了口袋里，随后吹着口哨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对了，沐明。”李津突然叫住了我，我眉毛一挑。他跟我说到：“上次咱们关于宇航和远洋的这个奖金下来了，你去财务领一下。”
“哦？是吗，这么快。”
……
拿到奖金，我突然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自从从妍月那里借了那笔钱之后心里一直有个梗放不下，幸好现在能给她还上了。我看着卡里的工资，思索起来今晚要不要去放松一下。
闲着无聊，我拿出手机给妍月发了条消息过去：“妍月，你晚上回来老区这边不？”
发完这条消息，我习惯的在她的头像上拍了拍，显示出那条幼稚的称呼。
过了一会儿妍月才给我回了消息：“刚才在开会，没看到……沐明，你能不能不要动我的头像，你这个样子好幼稚。”
“你既然设置了就该做好被人动的思想，我这只是顺从了你的意思而已。”
“……算了，你该怎样就怎样吧，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话题。你给我发消息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吧，不然我要工作了。”
“等等，先别忙，真有事找你。”
“那你说吧，我一会儿就要去开会了。”
我则有些说不出的感叹：宇航这个公司就是大，每次跟妍月聊天都感觉她很着急。
“那个，我发工资了，想着把欠你的钱还给你，顺便请你吃个饭……你看你有时间吗？”
“这样啊……”
我听出了妍月语气中的为难，急忙回复道：“没事，我就确认一下，今天不行就算了，改天等你有空了再请你都一样。”
妍月语气歉意的回我：“抱歉啊沐明，我刚看了一下，今天公司有些忙，可能没办法回去……等我有空时回去后一起吃个饭吧。今天恐怕不行。”
我回道：“没事，我随时有空，我先把欠你的钱给你转过去。”
“嗯……先不说了，我马上有个会要开。”
“行，那你忙。”
我盯着手机，确认研月没有再回我消息后才放下了手机。
随即无奈的摇摇头，随着我跟她接触的时间变长，发现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明显。
妍月每天都好像有开不完的会，忙不完的事儿一样，而我确实忙忙碌碌，可内心的空洞回答我并没有收获。
就像我给妍月说我随时有空，作为一个男人，我不免觉得这几个字有些刺眼。
正直继续拼命的时候，可我过的像极了门口的大爷，提早进入了退休生活。
我可能早就忘记了少年的样子，该有一副凌然而张扬的性格。到我始终记得，周围人的喧闹和四溢消遥的风，我再也不会拥有那样的夏天，也没来得及和曾经的自己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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