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嘘!“临阵换将”
“八月是最热的时候,明远是省里最好的高中……”
真是无厘头的一句话,八月最热和明远最好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当然了,在''''光头王''''的眼里,不管是什么东西,但凡加上了最高级,那都是可以接上一句''''明远是最好的高中''''。
许肖肖顿了顿手中的笔,思路被讲台上正冲着班上挥洒“口水”的光头王打断。
她所读的初中是市里的实验中学,她们学校每年的高中升学率达到了恐怖的百分之九十,即使是这样,每年去往明远的学生仍然是以个位数计。
明远是全国都出了名的示范性高中,不仅仅是它每年百分百的一本率,更重要的是,每一届都有不少的学生考去最高的学府。因而,除了本省的学生想要竞争明远的名额,外省的一些学生也会通过竞赛或者其他的门路取得名额。
她们学校最多的一次,有九个人去到明远高中,许肖肖这一届被寄以厚望——实现十的突破。
光头王是他们班的班主任,也是他们的英语老师,初三时被调来他们班,听说是原来的班主任去了明远。
光头王看起来年龄不大,但实际上是教学的老手了,这主要是因为他留着光头,每天也总是收拾得光鲜亮丽的,许肖肖一次去讲台上背书,还闻到了他身上莫名的清香——虽然光头王是男老师,但也没有逃过英语老师总是各科老师中最精致的定律。
他每次午休的最后几分钟,总喜欢来到班上给班里那些无精打采的小树苗浇浇水,美名曰是战前鼓励军心——即使底下有些小树苗的神儿还在和周公畅饮一杯。
看了一眼台上还在口若悬河的光头王,许肖肖也不打算和手中要命的二次函数挣扎了,她调整了一下桌子上摞着的书,确定这个视角光头王看不见后,安心地望着窗边发呆。
八月是最热的时候,即使现在才五月份,但午后的初三三班依然尤其热。
多亏了光头王每次训教时都会“不辞辛苦”地把教室窗帘一个个打开——午后的阳光毫无障碍地照射进来——美名其曰帮这群小树苗沐浴阳光,逼得窗边的同学每次午休都提前用书摆好一个“天罗地网”——保证开窗帘后别被刺眼的阳光弄醒。
许肖肖失神地看向窗边,她这个位置刚好不被阳光照到,偶尔还可以迎来窗口一两缕徐徐的风。
用来遮阳的蓝色大窗帘下摆被暴躁地塞进了一个小口,在长年累月“折磨”下染上了大片的墨水,上面还有鬼画符似的各色颜色的笔迹。
当然了,这和班里每个人都脱不了干系。许肖肖在心里默默算了算,班里四十八个人,六个组,每周换一次座位,自己大概是有三四次坐在窗户边,她还记得自己偷摸在一个小角落里写了小秘密。
即使她知道没人会去专门去看,她还是很不放心地用了缩写。
树上的蝉鸣叫嚣得厉害,和教室内的老班有的一比。许肖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用心地走着神。
明远高中是省重点高中,每年都有人挤破了头去考,和所有重点高中的神话一样,有着“进了明远就半步踏进一本大门”的传说。
许肖肖不想要去和别人挤破头争那一两个名额,但奈何家中老许对着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考,考不上可是要丢了他老许家的脸咯。
老许是许肖肖她爸,人称“许三不”,当然了,这个称号主要得于老许手下那些闲不住的学生。
他大名许明成,在许肖肖的初中教物理兼任年级主任,曾经也是明远高中毕业。
因为在升旗开大会时总喜欢把“不许早恋、不许逃课、不许打架”反复强调,被大家私下称作“许三不”,老许对学生们是很严格,但对自己这个女儿可是捧在心尖尖上都怕扎着了。
许肖肖私底下和大家伙儿一起叫他许三不,见了面也总喜欢老许、老许地叫,足以见得,老许除了在学生面前有些威信,自个儿这个女儿可是一点儿也没怕自己。
直到预备铃响起,讲台上的光头王才停止了他的滔滔不绝,留下一句“待会儿有惊喜”,便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
大家对预备铃特别敏感,一个个都跟梦游似的,闭着眼打开水瓶,企图用水来浇醒自己——这倒是比光头王的口水有用,不一会儿,人已经醒了大半。
许肖肖推了推旁边睡得扎实的向橙,被推的人像是还未察觉到什么,有些不耐烦地换了一个睡姿,继续和周公约会。
她正想着怎样把人叫醒,突然,先发制人似的,一段女高音仿佛穿着高跟踏了进来。
“醒醒!都醒醒!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考完了回家睡不了多久?”还没等她反应一下,只见一个“摇曳”的身姿从前门扭了进来,不等站定,“啪!”地一声,书被狠狠地砸在了讲台上。
这动静,饶是再瞌睡的人也要被吓得清醒了。
果然,就连向橙也在这响声中爬了起来,揉了揉眼,迷糊地对许肖肖说道,“台上那个红绿灯谁啊”
听见向橙的形容,许肖肖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往台上一看,那女高音可不就是红绿灯嘛:玫红色做底的花衬衫搭配上黄绿色的长裙子,脚下还踏着一双细高跟,像是为了和身上的颜色呼应,这身红绿灯的主人还戴了个夸张的耳饰。
作为物理老师的女儿,许肖肖自觉没遗传到什么潮流的基因,但对于这身搭配,即使天天穿校服的她也感受到了视觉的冲击,当然了,是难看带来的冲击。
底下的人基本清醒了,看着有些“来者不善”的红绿灯,大家没敢出声,但一个个都在心里开始嘀咕着,想着这或许是传说中帮陈老师代班的语文老师。
陈老师是他们班语文老师,本来是要最后一个月带着他们冲刺中考的,谁知道就在前几个月怀孕了。
刚开始陈老师还能够勉强站着上课,后来孕肚逐渐凸显后,就只能坐着给她们批批试卷了,听说还有一两个月就要生了,估计刚好是许肖肖他们中考完不久。
虽然临阵换将乃兵家之大忌,但让一个怀孕七八月的老师去给学生上课,这风险可大得多,即使是老师愿意,学校也有一千个理由说服老师好好养胎。
用老许的话讲,他们这是“宝剑锋从磨砺出”,那铁杵就快磨成针了,只不过这磨针的人中途换道了。不打紧,这叫做好事多磨,说明他们这届一定会考得很好。
人果然知道怎么安慰自己最好,你看,连相信科学的物理老师也难以免俗。
红绿灯看着底下清醒的学生,对自己的叫醒大法非常满意,她习惯性地扶了扶镜框,娴熟地打开课本。
说道:“同学们,把那本《冲刺中考》拿出来,我听陈老师说,你们现在是第三轮复习,到阅读理解了是吧?”
不等大家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道:“这样,我看别的班阅读理解都快上完了,咱这节课争取跟上进度,前二十分钟大家打开第156页,把这篇阅读做了,后二十分钟呢,咱们就讲讲答案和方法。”
底下的同学默契地对视一眼,纷纷翻出了复习资料。
红绿灯满意地看着底下埋头和阅读题较劲的学生,不时地在座位过道巡视着。
“报告!”
一声高调的报告声从门口传来,一班的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陈旭刚打球回来了。
于是大家都继续默默和手中的作业做斗争,毫不在意这突如其来的噪音。
但红绿灯像是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报告给吓到了,转身时高跟鞋在地板上噔噔得更大声了,像是表达着什么不满。
但她没有像料想中的那样把书再次砸在讲台上,而是慢慢走到陈旭旁边,厉声道,“进去!下次我的课不需迟到,迟到也别喊报告了,自己自觉站最后排。”
少年却毫不在意红绿灯有些愠怒的脸色,用同样响亮的声音回答了着:“是!老师。”
仿佛不是迟到被老师训诫,而是在自豪地领取奖励。
说着,他大摆摆地抱着手中的篮球回到了座位——最后一排。
坐下时还毫不在意地拧开一瓶可乐灌入口中,“呲啦”,在教室里唰唰的笔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红绿色的脸色更青了,许肖肖抬眼瞟了一眼,突然觉得刚才那两人像是“没头脑和不高兴”。
越想越觉得搞笑,但她可不是陈旭,有着“免死金牌”,更不像他一样“胆大包天”,于是只得咬着嘴憋笑。
话说这“免死金牌”,也是陈旭自己的天分得来——谁让人家次次考试都能拿第一。
这么来说,许肖肖她爸是学校的一个物理老师,但她可从未拿自家老爹的鸡毛当令箭——当然了这和老许的命令是鸡毛也不无关系,她可不是能次次拿第一的主,在校规严苛的实验中学,陈旭那样的,算是特例。
中学时期大家对于好看的定义很是模糊的,比起在球场上耍帅扮酷的男生,显然教室里潇洒解出方程式的学霸更受欢迎。
而陈旭偏偏两者兼顾,这也使得他除了偶尔迟到会让老师头疼以外,不管是文还是武都很难让人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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