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总裁夫人失忆了》
一朵安眠/文
20225
「长日尽处,我来到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疤痕,知晓我曾经受伤,也曾痊愈。」
——泰戈尔《飞鸟集》
“注射肾上腺素。”
美国massachusettsgeneralhospital的顶尖医疗团队正在对这位高楼坠落的年轻女生做着最后的抢救。
剧烈的心肺复苏和电除颤,让原本就瘦弱如纸片的人摇摇欲坠
朦胧的意识里,一个欣长挺拔的身影,如普世的神明般居高临下,刺眼的光让林知予来不及辨清那是死神还是天使。
“林知予。”
她听到一句清冷的男声,若即若离,深沉遥远,仿佛压抑着千年都化不开的冰。
淡淡的木质香调萦绕着她,他在叫她的名字,低低地,像是怕吓到她一般。
沉重的眼皮终于疲惫不堪的合了起来,最后一线光源,连同那个英俊的轮廓一并消失不见。
林知予觉得全身上下都无比轻松,如漂浮在空中一般,俯瞰着大地。
好像,又回到了和周靳深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我还是不能理解,你叫我从学校请假回来,就为了见他?”林知予从林今远手里接过一张名片,冷嗤一声,满脸写着抗拒。
她在林今远的交友圈里听过周靳深的名字。
什么从小接受极其严苛的精英教育,以一骑绝尘的成绩与业绩回应着家族的期望等等溢美之词。
而她对周靳深的印象只有六个字——“别人家的孩子。”
车子驶入停车场,林今远说得头头是道:“你懂什么,我很多朋友的子女,读高中时就有联姻对象了,这不是封建守旧,是强强联合。靠你们自由恋爱,被人吃绝户还要帮着数钱。”
林知予抱着臂靠在座椅上,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很多道理你这个年纪是想不明白的,等你想明白了,会发现为时已晚。”林今远用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看着她,继续道:“优质男就像超跑,一溜烟就不见了。你得明白,周靳深,可是超跑中的超级定制。”
林知予想反驳林今远,想到他必然又会言辞犀利地一番说教,又闭了嘴。
林今远抬手看了眼时间,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一会还有个会要开,你好好把握,争取一下。”
司机将车子停好,林知予便宛如一个替父从军的林木兰,被请下车。
她知道周靳深很优秀,家世也是圈子里数一数二的,就连林今远都像个媒婆似得跟她唠叨,只要拿下了周靳深,这辈子躺着数钱就好了。
但直觉告诉她,这种oldmoney阶层的精英男,要么是逢场作戏的花花公子,要么是一心扑在事业上的高岭之花,林今远让她好好把握,她搞不懂怎么把握。
难道扑上去,劝周靳深对她抱有好感?
被侍应生一路恭敬迎到顶楼餐厅,林知予脚步停下来,没急着进去,朝包间虚掩的门里看去。
入目是水波纹的大理石墙面,巨大的吊灯倾泻下流水般的光影,将泼墨山水屏风与红木餐桌映照得熠熠生辉。
屏风前坐着一位穿黑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大片的光落在他乌黑的发丝上,将本就宽阔的肩线勾画得笔直挺拔。
他的手肘搭在扶手上,手指骨节修长,握着一个手机,眼眸微微压低,英俊的面容清冷淡漠,疏离感很重。
林知予难以将这张脸与‘相亲对象’四个字联系在一起,推门入内,试探着念了一遍对方的名字。
“周靳深?”
周靳深抬起头,本就充满攻击性的长相愈加深邃分明,没有半分瑕疵的肌肤散发着冷白的光泽,英眉挺鼻,睫毛乌黑如鸦羽,明明是上扬的桃花眼,眼头却分外清冷,似勾似引,看似温润却不带一丝情绪。
林知予看到周靳深微微眯了下眼,似乎是在想她的名字。
“我是林知予。”
为了避免被他叫错名字而尴尬,林知予主动作了自我介绍,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
“周靳深。”
他念自己名字,声音听起来冷冽又紧劲,带着低沉的颗粒质感。
“没有男朋友?”
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
有男朋友还能来相亲?
林知予当即回答:“没有。”
周靳深微微向桌前倾身,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茶杯,送到唇边喝了一口,手挪开的时候,露出那双漆黑如夜幕的双眸,眉宇间皆是上位者的疏冷。
“你还在读大二,就来相亲?”
“有什么不可以吗?”
林知予面无表情地反问,心说,你不也是,大好的年华不去立业,先跑来成家么。
两人不尴不尬地说了几句有的没的。
林知予觉得自己平时挺能说的,偏偏今天发挥得不怎么样,周靳深只比她大三岁,但在他面前,她却拘谨得像是在跟hr面试。
林知予来回端着杯子喝水,本以为这场相亲大概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却没想到。
他用那双本就充满攻击性的眼眸,直勾勾看向她,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有没有考虑过,毕业就结婚?”
“啊?”
林知予正好喝了口新添满的茶水,被呛得咳了好几口,捂着热辣的咽喉处,脸色骤然发红,分神看向周靳深,满眼都是荒唐。
光线落在周靳深乌黑的鬓发间,将他的五官镀上了一层朦胧又细碎的光芒。
“你可以慢慢考虑。”
低沉而冰冷的嗓音,似是漫不经心,但每一个字都准确无误地漫入她耳朵里。
林知予没能听到自己说了什么,而周靳深的声音也渐渐遥远。
眼前的画面像一张幕布,忽然被人撕了下来。
一颗滚烫的热泪滑出,亮如白昼的手术灯光刺得她重新闭上眼。
滴滴滴滴——icu里的心电监护仪响个不停。
再次醒来,林知予躺在一间病房里。
“有人吗?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在医院里?”林知予喊了一声,仿佛第一次看见这个世界一般,颤抖着身体,惶恐不安。
随之而来的是浩浩荡荡的医疗团队,打头的医师用加州口音的英语对她道:“周太太,先不要动,我先问几个问题,你只需要眨眼来答复我。”
周太太?
周太太这三个字怎么能用来称呼她?
林知予仅是把中文在脑子里转成英文就废了好大力气,对于医生所说的医学用语完全听不进去,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们叫我什么?”
病人跳过唤醒环节,直接开口说话。
drstephen问出了他这半年来最大的担忧:“告诉我,你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
林知予点头,眼眶已经红了一圈,努力去想发生了什么,却什么都想不到。
漫长的诊疗与体检结束后,林知予终于知道她躺在这间病房的原因。
她失去了近五年的记忆,24岁的她,记忆回到了19岁。
医生告知林知予,她在波士顿度假时发生了意外,从顶楼坠落,在露台的缓冲下,勉强保住了性命,送医抢救后,昏迷了整整六个半月。
22岁那年,她嫁入了华人圈里的顶级豪门,那位被她忘得一干二净的丈夫,正是集团唯一继承人周靳深。
而在她成为周太太的两年后,“一不小心”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
林知予接受了一轮又一轮联合会诊,花了整整一天,才接受现实。
醒来后的第二天,周靳深并没有出现,反倒是他表妹急匆匆来医院看她。
周轻轻一进来就扑在林知予身上哭了一场,问她记不记得她,说她们四年前便成为了最好的闺蜜。
与周靳深表妹是闺蜜这一茬,林知予确实没想到。
但她的共情能力很强,虽然不记得这回事,还是陪着周轻轻掉了一会眼泪。
被周轻轻哭湿了半个肩膀,见她情绪终于稳定后,林知予还是忍不住问道:“轻轻,我老丈夫他不过来吗?”
叫周靳深老公,她还是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老、丈、人?”
周轻轻没听得太清,从林知予肩膀上离开,低头瞧着她,似乎是在思考她会不会除了失忆以外大脑还有别的问题。
林知予按了按眉心,又换了一个方式问:“那个你表哥呢?他在国内吗?”
“知予姐,表哥前几天和我一起来看过你,他回国去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了,不巧的是,航班刚落地,你就醒了。”周轻轻无奈一笑。
得知周靳深一时半会不会出现,林知予悄悄地松了口气,靠在床头的肩膀都舒展了不少。
周轻轻倒是非常贴心,又接着道:“不过你别急,他很快会订机票飞过来。”
林知予刚放松的身心又绷成了一根弦,想了想,委婉道:“既然刚回国,又要飞回来的话,太折腾了,还是先忙工作吧。”
周轻轻又帮林知予把被子往上掖了掖,眼里的心疼一闪而过:“知予姐,你之前出那么大的事,现在醒了,表哥不亲自过来怎么行?”
“没关系的让你表哥好好工作吧,真的不用特地来看我,真的不用。”
林知予按了按眉心,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满满都是诚意,只怕把心掏出来告诉周轻轻她真的不想见周靳深了。
林知予看着周轻轻拿手机打了一会字,电话铃声突兀响起,她说了句“是我表哥”,便走向窗边接电话。
不一会,周轻轻又走了回来,将手机递给林知予。
林知予对周轻轻作出口型说不要,然而对方似乎并没有理解,还以为她急着要接电话,非常贴心地将那个烫手山芋送到了她耳边。
一句低沉的男声灌入林知予的耳朵里,带着清冷的颗粒感,像晨间的清风,让人耳目一新。
他问:“你的头还痛不痛?”
林知予挤出“还好,不痛”四个字,飞快将手机还给了周轻轻,又开始怅然若失,感慨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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